林臻握笔的动作一顿，呼吸滞了两秒。
    教师办公室里。
    班主任将整理好的一沓书放到桌角，不忘叮嘱小锦鲤，“你的成绩还有提升空间，有不懂的题可以问一下林臻，就是你同桌，他成绩很好。”
    想了想，还是怕林臻不配合闹得难看，班主任又补充一句：“他不乐意说那就算了，他就那个性子，你可以问张月，她成绩也不错。”
    小锦鲤搬起面前一沓书，重量压得指尖有些泛粉。
    他长相精致，肤色雪白，点头的时候很乖，“好哦。”
    班主任看他这样，难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道：“你家的事老师多少知道一些，以后你没什么人可以依靠，就只能靠自己了，还剩一年时间这成绩不是不能提，有不懂的事就问老师，别不好意思。”
    “还有你的座位问题，过两天我再给你调一调吧。”
    班主任也想帮他好好融入新集体。
    这孩子入学之前她听说过一些事，听讲性格很纨绔偏激，曾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给推下了楼梯。
    她不知道前因后果，虽说一开始确实因为这些事对这孩子产生过一些片面之词的印象，但见了人后就不这么觉得了。
    小锦鲤很乖，眼睛很干净很漂亮，根本不像是他父母说的那样。
    多半还是后妈的问题，班主任心想。
    小锦鲤抱着这一沓书有点累，飞快点头，软软说：“那我回教室啦？”
    班主任道：“去吧。”
    另一边，小锦鲤刚回到教师门口，手里的书就被热心肠的同学给抱起来放到了位置上。
    “我帮你！”
    “来坐这里，我叫王维晟。”
    “你是本地人吗？怎么高三还转学啊。”
    小锦鲤被拉着坐到了别的同学的位置上。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了过来，他被同学们围在中间，茫然得应接不暇，根本不知道先从哪个问题回答起好。
    又有同学问：“你跟林臻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这句话声音很小，确保林臻听不见。
    小锦鲤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林臻。
    座位的最后一排，林臻低垂着眼在写什么，大概率是在做题。
    他空闲时候笔就没停过。
    小锦鲤又回头去回答那个同学的问题：“没有。”
    他也很小声：“我们以前不认识，我是外地的。”
    “以前不认识？”同学们好奇，“看你们当时凑那么近，还以为以前认识呢，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讲讲林臻性子有多怪……”
    在同学的嘴里，小锦鲤初步认识了天之骄子的性子。
    他们说林臻很不好相处，总是面无表情，好像谁惹到他了一样。
    说林臻整天不说一句话，今天那还是例外了。
    还说林臻的成绩好得出奇。
    他们这个小城市师资力量并不好，没出过什么大人物，偏偏只有林臻，全校上下都知道他高考多半是理科状元，连高等学府都早早打来电话预订了林臻。
    就是不知道林臻答没答应了。
    “他这成绩，以后肯定前途无可限量。”同学摸着下巴道，“话说回来，你外地的怎么来我们这里读书了？高三这种阶段都转学，会跟不上吧？”
    小锦鲤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同学也没有刨根问底，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转到了另一边，八卦起小锦鲤的家境。
    三五句话间，上课铃响了。
    他们还没问出个什么来，只能遗憾地将人放回座位。
    小锦鲤忙不迭跑路，刚坐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我书呢？”小锦鲤伸手按在桌上。
    他是看着那位王维晟同学把一沓书放在桌面的。
    小锦鲤疑惑往后仰了仰身子，才发现书不知道被谁整理成册塞到了抽屉里。
    而且摆放得很整齐，井然有序。
    想到什么，小锦鲤歪着脑袋看向林臻。
    林臻头都没抬，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是不是你呀。”小锦鲤伸手戳了戳林臻的手肘。
    林臻垂着眼，小幅度收回手，清冷道：“什么？”
    “书呀，是不是你帮我整理的？”
    林臻道：“跟我没关系。”
    “好吧。”小锦鲤也没想太多，“原来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整理的。”
    话音落下，他又软软问林臻接下来是什么课。
    林臻本来不想回答。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心情去关注别人的问题。
    但或许是小锦鲤的语调听起来太像是撒娇，又或许是想到了上节课小锦鲤对着窗户了那么久的气……
    总之，林臻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答案就先脱口而出：“英语。”
    小锦鲤想说谢谢，可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想到自己的任务。
    他抿了下唇瓣当没听见，然后低头翻出自己的英语书。
    林臻没得到回应，眉头不自觉皱在一块。
    他沉眉盯着面前的书。
    ……
    一天很快过去。
    班上同学大多是住校生，少数是走读生。
    小锦鲤和林臻都是少数之一。
    两人接下来半天都没再搭过话，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也没有打招呼。
    不过，很快小锦鲤就发现两人走的是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