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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宋檀也笑,笑过之后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眉头很轻的皱了一下。
    “还有一桩事,约莫也算个好消息。”永嘉道:“绿衣姐姐要成婚了,她嫁的那人你也认识,吏部侍郎魏乔。”
    永嘉公主走了之后,宋檀回太极殿,他如今住在太极殿后殿,近身伺候的人有六个,除了齐杨齐柳两个,还有两个宫女在殿内伺候,两个太监随他在宫中各处走动。先时的箐云箐兰都被调走了,后来的这些人皇帝亲自挑选的。
    当年的江西案,皇帝憎恶朝臣算计宋檀,因而将宋檀密不透风地藏在皇宫里,新进的许多官员根本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号人。外人见不着,自然也就没有一点可乘之机。
    宋檀使人研墨,略写了几个大字。三四年的字帖练下来,他的字已经颇有宣睢的风采,拿去一比,几可乱真。
    去打听绿衣与魏乔事的人还没回来,宋檀写完了字,又拿出几张纸,抽出两本杂记,花了几个花样子。
    宫女小年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山药甜羹,宋檀放下笔,尝了两口只觉得甜腻,赏给小年和落苏两个了。
    齐杨走进来,回道:“陛下就快回来了,听闻今日陛下斥责了一位言官,为着永嘉公主的事儿。”
    宋檀还要细问,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响,周遭都肃静下来,宋檀知道宣睢要来了,他站起身,还没收起花样子,就见宣睢已经转过屏风走了进来。
    宋檀挥退旁人,捧了茶放在小几上,请宣睢在榻边落座。
    “今日永嘉来见你了?”宣睢端起茶,略呷了一口。
    宋檀道:“我许久未见公主了,请她来叙叙旧,她说起招驸马之事,略有些苦恼,又同我说,绿衣即将成婚了。”
    宣睢放下茶,道:“绿衣的事情,我知晓。魏乔上书请赐婚,我已经允了。”
    宋檀顿了顿,道:“该是我久不见绿衣了,她竟没跟我提过。”
    宣睢冲他招手,宋檀走到跟前,被他抱在怀里。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只顾自己就是了。”宣睢捏着宋檀的肩膀,道:“今日小食没用多少,不合胃口吗?”
    “是因为午后睡得久了些,一直也没觉得饿。”宋檀道:“御厨的手艺没得说。”
    宣睢却不怎么听宋檀的解释,道:“宫里的厨子来来回回就是那些菜,确实吃的絮烦,该研究些新吃食了。”
    他即刻叫人去给尚膳监传话,不拘是正餐还是点心,但凡有推陈出新,能合宋檀口味的,都有重赏。
    宋檀抿了抿嘴,向宣睢道谢,“多谢陛下。”
    宣睢淡淡地应了声,摩挲他的耳垂和脖颈。
    “永嘉公主招驸马的事,陛下心里有打算吗?”宋檀问道。
    宣睢道:“随便永嘉去找吧,她想找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
    宋檀笑道:“就怕公主太离经叛道。”
    宣睢捏了捏宋檀的耳朵,笑道:“若是招沈籍,自然是不行,沈籍朕要用,不能陪她胡闹。”
    宋檀心知宣睢误会了,便直接道:“听说今日有人弹劾公主?”
    宣睢微微挑眉,倚靠着迎枕,漫不经心地卷弄宋檀的头发,“无非是说朕给她的公主府和属官逾制,兼之她长大了,每日各处跑动,一些人就觉得不像样子。”
    宋檀听着,问道:“那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宣睢眸色恹恹,“看不下去就别看,朕让他滚了。”
    这位言官其实不至如此,只是陛下心里厌烦,他自己都不想管永嘉,自然也不会允许旁人管永嘉。
    当然,这也是永懿十七年之后,朝堂普遍的情况。皇帝变得多思多疑,高压统治弥漫整个<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官场,任何不如他意的,轻则被贬重则身死。东厂和锦衣卫的权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针对官员们,凡能从轻从重留有余地的处罚一律从重,殿中的朝臣们一日一个样,每日都是生面孔。
    永懿十七年后的官员,每一个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永嘉公主回到公主府,绿衣仍在料理公主府大小事宜,见了永嘉,她走上前行礼。
    永嘉挥退旁人,只留绿衣。
    绿衣迫不及待问道:“可见到我哥哥了?”
    “见到了,”永嘉道:“只是消瘦了些,瞧着精神倒好。父皇那样看重他,十多个御医围着他转,怎么会不好。”
    绿衣仍然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我成婚的事情,殿下也同他说了吗,他仍不得出宫吗?”
    永嘉摇摇头,“宋檀连牙牌都没有,怎么出宫?父皇不会允许的。”
    第32章
    堆雪楼前停下一架马车,绿衣头戴帷帽从车上下来。她进了堆雪楼,径自上二楼。楼上雅间,魏乔等在里面。
    雅间十分干净雅致,布设桌椅围屏,屋里点着香,清淡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绿衣进了屋,魏乔忙站起来,拱手问好,“姑娘好。”
    绿衣还礼,“魏大人好。”
    他们两个明明是未婚夫妻,瞧着却客气得紧。
    魏乔请绿衣坐下,桌上已上了几样汤饭点心,绿衣只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永嘉公主前日进宫,见到了我兄长。”
    魏乔问道:“你我成婚那日,宋公公可能到场?”
    绿衣摇头,“我才知道,兄长是没有牙牌的,陛下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让他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