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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十四)

      丐王令苏尔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接过了法宝囊,略作翻看,说道:“这十二口红线剑也算是颇有来历,经过了一次炼质,只是你现在还用不得。待我帮你封镇了这十二口红线剑,再不会被他收回去,你日后你学成剑诀,可以用本门心法重炼。”令苏尔捏了一个灵诀,拍在了法宝囊上,又复递给了徒儿。
    王崇心头窃喜,答应一声,接过了法宝囊,仍旧揣入了怀里。
    有了这个东西,他就能把太浩环和元阳剑都藏入法宝囊,自来没有师父查看徒弟法宝囊的道理。
    王崇是早就算计好了的,经此一来,再也不用担心贼赃暴露。
    玄鹤道人颇为赞许的说道:“你也算是有勇有谋,处置的十分不错。”夸了王崇,他就想起自己的徒儿,莫虎儿哪里是个省心的?
    当初许旌阳得了一葫芦乾元换骨丹,二十余日就炼开了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三个月就踏入先天,进入胎元之境。
    莫虎儿得了一样的奇遇,同样是一葫芦乾元换骨丹吃下去,进境却比许旌阳慢了数倍,着实糟蹋好东西。
    玄鹤道人既然收徒,当然也不吝传授,但每次指点这个徒儿,都气的七窍生烟。
    莫虎儿这小子明明资质鲁钝,却还不够虚心,一味的好高骛远,不肯扎稳根基,把一套峨眉入门的剑诀练的乱七八糟。若没有那一葫芦乾元换骨丹,只怕十年都难炼气有成,三十年能够晋入胎元之境,已可算是侥天之幸。
    玄鹤道人心情复杂的瞧了一眼王崇,居然略有几分羡慕令苏尔。当初王崇可是先入的峨眉,若不是白云大师撵走,他早就收入门下了。
    令苏尔闻言哈哈一笑,对玄鹤说道:“本来我欲以此事考验他,没想到却引出来云台山的人,这件事怕是非我们两个出面不可!”
    玄鹤道人亦是微微一笑,说道:“正该如此!”
    杨拙真老道这会儿才有机会插话,苦着脸,说道:“多谢两位道长援手,小道本门的琐事,惊动两位大驾,着实惭愧!”他原本惦记引出王崇背后的长辈,现在却不敢做如此想了。
    杨拙真其实早就知道,师传的符本乃是天蚕丝织就,只是他师父根本没本事用天蚕丝祭炼法宝,只能绘成符本用作传宗,所以他不肯给师兄,也不敢跟王崇说明,毕竟宝物难舍,怕人惦记。
    老道士本拟自己师兄不过请了几个三山五岳的散人,哪里料到会惹到云台山的头上?
    不过是一个小小旁门的符本之争,哪里就忽然变成了云台山和峨眉派两家的争斗?
    杨拙真夹在其中,左右都为难,很想舍了符本,只求自保。
    如今他想要舍了符本,却如何跟令苏尔交代?
    更何况,居然还惹出来峨眉派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杨拙真老道故意设了陷阱,勾结峨眉派,要坑害云台山的传人。
    令苏尔不以为然的说道:“世上自然有公道!就算是云台山的弟子想要图谋别人家的宝物,我见得也要管一手,别人怕他九烟上人,我令苏尔却不怕!”
    杨拙真暗暗叫苦,心头道:“我把符本给了你也罢,你老人家自去争斗吧!”
    杨拙真虽然一肚皮的心思,却不敢跟丐王令苏尔分说,只能讪笑着把令苏尔和玄鹤道人请入了后堂。
    秦旭胡天胡帝的一整夜,居然也没发现自己的法宝囊丢了。
    直到天色大亮,日近午时,这位红线公子才一脸春意的起了身,让两个姑娘服侍他穿衣洗漱。
    穿好了衣衫,秦旭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微觉诧异,再仔细摸了一会儿,快要把自己摸到起兴,也没找到法宝囊,这才急了。
    秦旭在房间内翻箱倒柜,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满屋找了一回,又复把两个青楼小娘按倒在床上,剥脱的白羊也似,仔细搜了一遍,仍旧不见自己的东西,这才确定自己的法宝囊是真的丢了,心头顿时惶然。
    他恼怒娇娇,闯出门去,把两个青楼的姑娘愣在床上,各自对望了一眼,心头都忖道:“原来不是回笼火炮,却是走了什么水头!”
    两个女子见多了,长有客人早上起来,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多半是会不得过夜的钞,也有少数是觉得丢了贞操,悔恨春宵放浪,不是君子所为。
    这些事情自然另有人处理,却不需要两个姐儿操心了。
    秦旭双目发赤,找上了孟兮航的房间。
    这孟老道昨夜倒是孤枕,起来的也早,他是年岁大了,顾惜身体,不敢浪天浪地,早早起身,已经用过了早膳,见得这位秦少爷如此脸色,也是大大的一愣。
    孟兮航急忙问道:“秦公子如此情急,可是遭遇了什么事儿?”
    秦旭怒骂道:“你还问我出了什么事儿?你昨夜放了个贼在我身边,把本公子的法宝囊偷了,还不快把那小贼交出来?”
    秦旭也非是蠢人,找不见了法宝囊,立刻就怀疑到了昨夜的小道士身上,来逼问孟兮航。
    法宝囊里头是他多年积攒的身家,更不消说还有一十二口红线剑了!
    他不过才天罡境界,哪里炼得出来这等宝贝?
    那十二口红线剑是他师父出云道人所炼,严格来说,乃是师门云台山的东西,只是交给他使用罢了,若是丢失了,必然要被师父责骂,甚至逐出师门都不是没有可能。
    孟兮航老道也懵了,叫道:“那个徒弟还是你自行留下,我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你要人,我这就唤来……”
    孟兮航此时才忽然记得,自己昨夜恍惚,居然不记得是哪个徒儿,他也不敢分辨,只下令让所有的徒弟都过来。
    孟兮航也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对徒弟的管束,亦非常松散,所以秦旭丢了东西的事儿,瞬息间就传遍客栈。
    被王崇打晕的那个小道童,早就醒了过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敢声张。待得孟兮航传唤徒弟,秦旭丢了重要宝物的事儿传了出来,这个小道士心里砰砰乱跳,只有一个念头:“这却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