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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惯性作用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歪,脑袋磕到了坚硬的沙发底座,眼前蓦地一黑,只来得及抓住沙发布,便不省人事了。
    后面的事情安娴无从得知,再醒来后,就是刚才的情况了。
    有位个人管家主动站出来,说自己是听见房间警报声赶来的。
    开门后发现阳台窗户没关,接着才看见地上躺了人,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准备用对讲机呼叫医生,结果一转眼,和库珀先生的随从撞了个满怀。
    等管家说完,安娴推断:“沙发底有报警器按钮,应该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库珀又一次追问:“费夫人,你真的没看见凶手的脸吗?”
    安娴垂眸,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他遮得太严实了,我当时又很紧张,根本没——”
    话语无征兆一停,须臾后,安娴猛然抬头。
    边上的费惕立刻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库珀心一悬,连呼吸都屏了起来:“费夫人……”
    “我想起来了,”安娴快速说,“我记得他很高,他穿了一双鞋,一双……黑色短靴。”
    安娴目光忽然变得呆滞,她眼珠转了转,停在某个方向上,而后缓缓平举双臂,指向了门口的费慎。
    “就和他一样。”
    空气霎时死寂,库珀腾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否认:“不可能!费慎先生上午一直在——”
    话没说完,又突然停了。
    费慎上午确实在四楼赌场没错,可他中间离开过一段时间,大约十几分钟后才回来。
    十几分钟,足够行凶完再来回一趟了。
    闻言,费惕也站起身,如临大敌般盯视费慎。
    无故被拉进风暴中心,费慎安静了会儿,似乎觉得滑稽,嘴角上扬了几秒。
    “用不用我提醒你们,我出去抽烟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他踢了踢染血的地毯,用看傻子眼神瞅着费惕:“照这个血流速度,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
    “而且——”
    费慎离开门框,来到透明茶几边,拎起地上残留的茶杯碎片,拨了拨下面泛血光的刀片。
    “如果换作是我,这种垃圾东西我看都不会看。刀片,适合那些没什么力气,需要靠速度巧劲取胜的人。”
    费慎半蹲着,左胳膊搭住膝盖,回头瞥了安娴一眼。
    这一眼意味不明,却又好像暗示了什么。
    安娴藏在费惕身后,垂下眼眸,避开了视线交汇。
    费慎直立双腿,失去了兴趣似的,懒声说:“劝你们别在这浪费时间,找人验验刀片,说不定还能发现指纹之类的。”
    “哦,也不一定,”他幸灾乐祸地补充,“那人连帽子口罩都戴了,手套当然也会戴。”
    费惕视线落于他脸上,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心底阵阵升起无法平息的厌恶。
    对于别人的苦难冷眼旁观,在哪里都表现得像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却眼高于顶自以为比谁都精明,他这个非亲非故的堂弟,是如此的令人憎恨。
    “库珀先生,”半晌,费惕开了口,“我妻子一向善良,从来不会欺负任何人,更不会冤枉别人,库珀夫人是她的好友,我想除了您,她应该是这世界上最想抓住凶手的人。”
    库珀活了大半辈子,骄傲了大半辈子,却再一次当众流出了脆弱的眼泪。
    他不像先前那般失态,落寞地回到穆筝尸体旁,身形看上去有些佝偻,尽量放轻动作抱起她,声音疲惫地下令:“搜完身后,把人带去仓库。”
    命令一出,门外候着的保镖与随从们,立刻架枪朝费慎靠拢。
    费慎立于原地,无视掉费惕藏不住快意的眼神,微笑着举起双手,毫无反抗之意,主动选择了投降。
    第17章 行凶者
    邵揽余喝下一口清茶,纸巾按了按嘴角,算是用餐完毕。
    单独的包厢里,他冲门边候着的服务生招手,服务生快步上前,半弯腰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库珀先生回来了吗?”
    服务员看了眼关闭的包厢门,欠身道:“抱歉先生,我不太清楚,马上帮您出去看看。”
    服务员行动很迅速,不消片刻重新回来,身后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面孔略有些眼熟,是经常跟着库珀的一位随侍,之前过来告知库珀穆筝受伤一事的也是他。
    果不其然,进包厢后,他径直来到邵揽余跟前,低声说:“邵先生好,库珀先生请您上楼一趟,有些事想要与您当面交谈。”
    邵揽余不是很意外,随口一问:“你们电闸修好了?”
    随侍无声片刻,眼珠向右上瞟了一下,仿佛在组织措辞:“……嗯,修好了,电梯也已经恢复正常使用。”
    “走吧,”邵揽余扔掉擦手的纸巾,施然起身,“不然你们先生该着急了。”
    出了餐厅,邵揽余以为随侍一个人来的,没想到还有两位保镖当尾巴跟着。
    好像若是他不愿意上去,就要立马用强一样。
    保镖们各自站守电梯两旁,细心地为邵揽余打开电梯。
    有位中年男人过来,也想搭乘电梯,却被其中一个保镖无情赶开,冷冰冰说:“还没到时间。”
    男人不解:“电梯不是能载人吗?他能坐为什么我不能?”
    保镖不做解释,宛如一座大山杵在门口,挡死了进去的路,仅仅为邵揽余留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