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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小林:你一天三顿烧烤五顿碳水酒水畅饮,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架看戏,你也乐啊
    给正常人答疑解惑:功法改良,渡劫技巧,五术精讲,算术进阶
    给主角团答疑解惑:野史捏造,八卦普及,神瑛是不是骗婚给(神瑛:???)
    第130章 51-胜天半子
    柳扶风是个天才。
    最糟糕的是,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他可以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同龄人愚蠢得令人心生怜悯,成年人愚昧得令人心生怜爱。
    最逆来顺受的凡人在天才的光辉之下也会像受烈日灼烧的岩石一般裂开缝隙。凡人畏惧天才就像工蜂畏惧王蜂,凡人痛恨天才就像麻雀痛恨雏鹰,凡人热爱天才就像孩子盲从自己的母亲。
    天才的巧思就像无处不在的风,时而温声细语时而爆裂恣睢,可无论如何,凡人都只有像草一样弯腰乃至匍匐在地,寻求一丝生存的空隙,等待自己生长的时机。
    他是一个早产儿,邵简毫不避讳地告诉过他,他原本是活不下来的;可邵简不知道,他在那之前就已经开始懵懂地思考。
    他还是个两百天的胚胎的时候,柳苏安感到烦躁,如今想来是觉察到了林十一的死亡的缘故。那时她需要维系那片新天地的稳定,也需要分神照看体内的胎儿使其不至于被她强大的肉身当做异物绞杀。她的心烦意乱导致那段时间临安天灾频发,因此,已经领悟了“孕育生命”之要诀的柳苏安将那个胎儿从肚子里剖了出来。
    无论是出于炫技还是一点点犹豫,她没有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那个胚胎,只是将它丢给了吓得魂飞魄散的邵简,闭关了好些日子才知道邵简将它养活了。而两百天是他自己的选择:柳苏安的不耐烦已经快到极限,再多些日子她会仗着修为高强肉身强悍而随意两剑将它剜出丢弃;可再少些日子,它的发育程度恐怕不足以支撑出生后更为复杂的思考。
    这些考量并没有付诸意识,只是出于本能,柳扶风或者柳生的亡灵对这个残酷的母亲做出了祈求。
    “柳扶风”这个名字是邵简起的。既是出于“起个贱名好养活”的迷信,也是出于对柳苏安能放他一马的希望。幸好这是个乖巧的孩子,从来不吵不闹,更幸运的是,柳苏安竟默认了他带着孩子频繁上门,更在柳扶风的周岁礼之后纡尊降贵地给起了个发音颇似“柳生”的小名,允许他登堂入室,还陪他在柳城玩了几年的家家酒。
    邵简从来不知道柳苏安在想些什么,这个女人就像他的师娘萧蔷一样可怕。两人没有拜过天地,因为柳苏安就是临安的天地;两人没有夫妻对拜,因为两人不是夫妻;两人也没有喝过交杯酒,但常常一道品酒。
    这时的柳扶风,头一次对父母产生了怜爱之心。
    他自己只是个一岁的婴儿,不识字也走不稳;柳苏安讨厌他那种对任何人都仿佛居高临下的眼神。几位师叔劝她不要太敏感了,可柳扶风知道,这些人当中出身最低贱的她的“敏感”才是正确的答案。
    她的孩子因为她的权力地位,而一出生就成为了她从小到大最痛恨厌恶的“世家公子”,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了。
    但柳扶风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爱他,正是因为这份爱如此微薄,才显得它是如此珍贵而纯净;她只是将爱与恨分开了而已。
    他开始尝试着做一个“好孩子”。
    扬眉酒家的小柽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子,人小鬼大主意多,小孩子都喜欢找他玩。大人们一开始也爱听他胡说八道,时间一长却纷纷觉得瘆人。
    他和其他孩子一起放风筝,风筝飞得不上不下,不受人嘲笑也不招人嫉恨,但是其他孩子靠风和手放风筝,他命令风筝在指定的高度漂浮。
    他祝愿胭脂铺的老板娘生活美满,第二日她那讨厌的丈夫消失了,街坊邻居有一半觉得是出了事要报官,另一半却咬死从没有这么一个人。
    他在柳城的初级学堂读了两天就自己走了,因为他与老先生争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第二日临安所有版本的标准课本和典籍闲书中的这句话都变成了“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
    诸如此类的“小事”数不胜数,现在想来扬眉宗的师叔们没少给他擦屁股。
    这就是他在接触仙途乃至识文断字之前,有意识地对临安规则的运用。
    世界运行的规则是什么?
    花朵枯萎——生命是有限的。
    松果落地——大地束缚着一切。
    群山闪现——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长命锁——人的气运与祝福可以交换生命。
    神的存在——灵魂真的能够支撑一个人清醒地度过几千上万年的时光吗?拥有同一个名号、身体、魂魄的神,祂在千万年前后还是同一个神吗?
    妈妈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他在出生之前就知道,妈妈会以超越人类的速度进化,可她的本质会改变吗?神是无法理解的东西。神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妈妈不会犯我的错误。但是神可以控制自己的造物吗?
    ——更多的时候,他在思考这些问题。因此,在他刚刚脱离母亲的身体、与这个世界的规则共鸣最强烈的童年时代,他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四岁的一天,他和孩子在院中玩耍,忽然拔刀将一个孩子杀了。他的手法是非人般的精准,一刀毙命,拔出匕首后一手抓着那孩子的尸体,一手抓着他溢散的魂魄,疑惑地掂量着生命的重量——死亡在这个世界上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