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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 第127节

      “祝夫人身为永明侯夫人,一向是洛阳这边的外命妇之首。”他说,“你是将来的太上皇后,萧皇后也在,她自当率外命妇拜见。”
    我明白过来。
    这一切,显然不是为了我准备的,而是为包括祝氏在内的所有反对这婚事的人准备的。
    他并非只是单纯地观兵,更是要在那大庭广众之下摆明态度,让他们对我这太上皇后执礼。
    “祝夫人知道我会去么?”片刻之后,我说。
    “知道。”他说,“我与她谈过了。”
    我微微颔首,心想,她说不定以为是我向他告的密,若是个心胸狭小之人,也不知会如何恨我。
    “是么,”我说,“你如何与她谈起的?”
    “不必我与她谈起。”他说,“那日我回宫之后,她就来觐见,向我说起,当年我母亲曾有意让我与阿婈定亲之事。”
    我讶然。
    “这是真的?”
    “我不曾听我母亲和杜先生说过。”他说,“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许久以前之事,与当下无干。我一向将阿婈视作妹妹,这婚事断无可能。”
    我追问:“她如何回答?”
    “她说,既然我决意如此,她谨遵圣命。”
    我有些错愕。
    “她不曾有一句异议?”我问。
    “没有。”他说。
    我狐疑不已。
    走神之际,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重了些。我听到他“嘶”一声,才回过神来。
    他拿过我手上的巾子,自己擦了起来。
    我瞥见他那寝衣的领口又敞开了些,胸膛到上腹的起伏一览无遗,烛光在上面落下古铜般的色泽。
    心跳再度不稳。
    没多久,他将巾子丢开,看向我:“歇息吧。”
    喉咙又咽了一下。
    虽然方才已经将那本绢册藏回了包袱里,但我还是做贼心虚地瞥一眼枕头。
    “你的寝衣湿了,先去换掉。”我推推他,“不然要着凉。”
    他很是无奈,未几,不耐烦地朝殿外唤了一声,让宫人送寝衣进来。
    没多久,两名年轻宫人走了进来。
    一名宫人的手里用盘子托着寝衣,另一人则走到太上皇身前,要为他更衣。
    “不必,退下吧。”他伸手将寝衣拿起,对她们说。
    她们恭恭敬敬地应下,退出去的时候,满面通红。
    我心里正骂着妖孽,忽而见他将寝衣脱了。
    他的长发仍散着,垂在腰下。健壮的体魄,却又说不出的优雅。
    又不是一丝不挂。我的 心头一边乱撞,一边骂着自己没出息。腰下还穿着呢,又不是没见过……
    未几,他转过头。
    我随即移开目光,假装整理床上的东西。
    桑隆海果然是个人精。
    我这才发现,这床上虽然只有一个枕头,但长得很,够躺两个人。
    正当我神游之际,灯光被他的身影挡住。
    转头,他已经在床上坐下。
    他那寝衣穿在身上,跟先前一样随意。
    正当他打算像那天晚上一样往里面躺的时候,我按住他的手。
    “今夜,你睡外面。”我注视着他,轻声道,唇角微弯。
    第一百八十六章 乱神(下)
    他看着我,愣了愣。
    我并不多话,起身来,扯开衣带。
    外衣从身上滑下,落在地上。
    那目光骤然变得灼热,看着我穿着寝衣,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仰头注视着我。
    我伸手,指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如同一滴水,顺着那张脸的轮廓,缓缓向下。
    触到脖颈的时候,他突然将我的手抓住。
    “你要做什么?”那嗓音低低,有些沙哑。
    “不做什么。”我凑近些,另一只手继续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之间游走,却眨眨眼,“和你说说话罢了。”
    那只手也被捉住。
    手臂牢牢锁在两侧,却让我和他的身体贴得更近,若即若离。
    我不说话,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虽然心乱撞着,慌得像要跳出喉咙眼。
    他的双眸明亮,炽热而危险。
    “先前是谁说,我们不是禽兽。”他说,“只躺在一起说说话?”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假正经,现在看来,他也不遑多让。
    他的手掌很热,我的手指仍不安分,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挠着。
    “我说过么?”我眨眨眼,“不记得了。”
    他的目光浮动不定。
    那双手,却已经抓得没那么紧。
    我知道,他心里想着的东西,果然与我一样。
    “你想好了?”他的嗓音更低了一些,气息灼热。
    “你话真多。”我抽出手,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如同汹涌积蓄的洪水,终于到了破坝的那一瞬。
    我不管不顾,用力地索求,仿佛要将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他并不阻止,双臂紧紧环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背后攥起,抓着我的寝衣。
    我离开那嘴唇,顺着唇角,低头向下。
    沿着他的下颚,来到他的脖颈上,在他的喉结上盘桓。
    这个地方,我从前也十分喜欢。
    在我们亲密的时候,我总会用手抚摸那里,亲吻它,好奇地问他是什么感觉,男子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纵然脸上泛红,也总是一口咬定没什么感觉;并且说这是天生的,让我问天。
    不过,我知道他一点也不讨厌我这样。
    就像现在。
    “阿黛……”他的呼吸出粗重起伏,低低地唤着我的名字,手指将我颊边的头发撩开,在我的后脑上摩挲。
    我再度往下,亲吻他的锁骨,手则往下探到衣带上,扯开了上面的结。
    他的寝衣松开,我轻轻一拉,它滑了下来。
    兰汤残余的香气,浮荡在呼吸之间。那胸膛和肩膀,比从前宽厚了许多,触感也大不一样。尤其是那胸膛,鼓起的肌肉,沟壑分明。而当我的吻落在上面,那胸膛里的心跳与从前一样的剧烈和有力,而那身体的肌肉,似乎变得紧绷。
    而他的手臂上,那箭伤还未好全,摸上去,痂皮硬硬的。
    忽然,我的下巴被托住。
    稍稍离开,抬起眼。
    他在上方看着我,喘息不定。
    红晕从胸口浸染到脸上,烛光摇曳,说不出的艳丽。
    “阿黛……”他正要说话,我直起身,攀在他的肩膀上,再度吻上了他的唇。
    “子烨……”我轻声呢喃,“子烨……”
    他的呼吸似乎滞了一下,双臂蓦地收紧。
    忽然,他一个翻身。
    我倒在了床上,被他压着。
    他的气息封堵而来,灼热而霸道,唇上麻麻生疼。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可他那身体如同巨石一般沉重,全然无法撼动。
    好一会,他终于松开,我大口喘着气,在他肩上捶一下,恼道:“放开,我还没……”
    话没说完,嘴唇再度被封住。
    死狗。
    这一次,他比方才温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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