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属下去救长乐公主。”
“回来。”
贺五提剑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他转身走到晋拓洵身侧,眉尖蹙着疑惑,“相爷,怎么了?”
晋拓洵看着驿馆内的打斗,以往温润的眉眼里浮上了暗沉的深色,就连语气也带着几分寒意,“能否脱身,看她自己的造化,我们不必插手。”
贺五当即明白过来,他守在晋拓洵身侧,盯着驿馆里的动向。
暗处里,迟卞盯着驿馆里那群黑衣人手中的武器,猛地站起身来,“他们手里拿的是东坞国人惯用的武器,计划有变,先救长乐公主!”
如此一来,也等同于在宗禄面前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不过当下,还是先救长乐公主要紧。
“是!”
北营士兵跟着迟卞绕过驿馆的前方,从后面包抄那伙黑衣人,来个瓮中捉鳖。
枯树的粗杆枝上,魏肃看着大火里厮杀的两拨人,正看的兴致怏然,忽然瞧见另一波人从后方冲了进来,为首的人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惊愕道:“大人,那是迟卞!”
宗禄立于高处,黑色的披风在寒风中迎风舞荡,脸上的面具在夜间犹如鬼魅般令人畏惧。
他微挑着唇,面具下深黑冷锐的瞳眸浮上了些玩味,“我若是酆笠梌,绝不会派迟卞过来。”
这个人太过儿女私情,且容易动恻隐之心,往往会留下后患。
驿馆的火势愈发的凶猛,犹如一头巨大的凶兽吞噬着里面的人。
沈默拉着幼容躲过扑朔而来的大火,却在走下楼梯的档口处被十名手持弯刀的黑衣人拦住去路。
二楼的大火已经烧到了一楼的楼梯后方,后面是熊熊烈火,前面是想要她性命的人。
都卫军与北凉的士兵被黑衣人纠缠着,无法脱身来救她。
而身后还有两波黑衣人打得厉害,眼下情况,沈默并不知这一波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是敌是友。
驿馆内并未见司卫军的人与宗禄,想必这个死太监应该在哪里待着看着这一出好戏。
呵——
今晚这场仗可真够乱的。
沈默松开幼容的手,低声提醒,“待会趁他们不被,找个机会溜出去。”
“不要!奴婢要保护公主!”
幼容一咬牙,心一横,从沈默身后冲出去扑向了手持弯刀的黑衣人。
沈默:……
见过送死的,没见过这么送死的。
眼见着她就要撞上黑衣人手中的弯刀,沈默快速跃起,单脚踩在楼梯的扶栏上,纤细的身形在空中利落的翻转了一圈,单手撑着幼容的肩膀,借力横扫了两名黑衣人。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有想到长乐公主竟然身怀武艺。
幼容再一次被她惊到了,沈默拽着她的手腕,厉声斥责,“没有自保的本事就别逞强。”
见此一幕,黑衣人不再轻敌,八个人举起弯刀冲向沈默。
无论如何,今晚都要让西凉国的长乐公主葬身于这里。
沈默一把将幼容甩出去,对她大声喝道:“自己跑出去,留在这里只会拖本宫的后腿!”
幼容的步子止不住的往前踉跄的扑了过去,好一会才稳住身子,待看清周围时,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已经在驿馆的门内处了。
她焦急的看向与黑衣人打斗的沈默,急的在原地跺脚,“公主——”
沈默的手肘击打在黑衣人的脖颈处,左手捏住他的手腕用力一转,顺势夺走了他手中的弯刀,横刀挡住了劈下来的弯刀。
听到幼容的叫声,沈默气的脑仁疼,转头冷冷的看向幼容,沉声呵斥,“滚出去待着,别站在那里碍事!”
幼容被沈默身上散发的冷厉气息震住了,当下不敢再多嘴,转身朝着驿馆门跑出去。
枯树枝上,魏肃惊愕的瞪大了双眼,犹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幕,“大…大人,长乐公主何时学了武功的?”
他在宫里也待了十年,记得很清楚,长乐公主并未习武,可她这一身怪异的武功又是从哪学来的?
许久不闻宗禄的声音,魏肃疑惑的看向他,瞧见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驿馆里,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宗禄刚毅的下颚处紧绷着,就连突出的喉结也在紧张的上下滚动着。
魏肃凝重的皱起眉头,抬手握住宗禄的手臂,掌心明显感觉到大人的手臂肌肉都是紧绷着的,“大人,您怎么了?”
“刷——”的一声。
宗禄抽出魏肃手中剑鞘的利剑朝驿馆内扔了进去,利剑穿过火势,森然冰冷的剑头刺穿了正要击杀沈默的黑衣人,利剑穿过身体,连带着后面追赶的黑衣人一同刺穿。
沈默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下大惊。
——好强的内力!
大火愈发猛烈,连带着楼层与一楼的屋顶也塌陷下来,着火的木梁如数砸下来,不少人没有躲过去,皆被压死在下面。
韩络躲开掉下来的木梁,大喝道:“都往出退!”
他翻转了下手中的剑柄,四下扫了一圈,乍然间瞧见被黑人追上来的沈默,刚想赶过去,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驿馆外疾速而来,那人手握剑鞘,含着强大的内力凝聚在剑鞘上,仅是一招便杀光了追上来的几名黑衣人。
韩络眉眼微眯,握着剑柄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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