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此法,她才能有机会怀上景王的子嗣,若是能怀个男孩,那便能母凭子贵,踩在景王妃的头上。
沈默合上书卷,唇角勾起冷笑。
戴芥姬为了在景王府立足,使些手段无可厚非,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在她身上,更不该想着去陷害谢章。
她若是在淮王府出事,谢章难辞其咎。
沈默将书卷放在小方几上,“本宫今日正好闲着,咱们也去一趟景王府,看看咱们西凉大司马的嫡女。”
幼容颔首道:“是。”
她犹豫了一下,又问,“公主,咱们去景王府,要不要带些什么?”
沈默笑意凉然的看着雕花窗旁的花架,“回礼自是要带些东西的,不然,倒显得我这个明妃娘娘小气的很。”
她朝幼容勾了勾手指,“过来。”
幼容从炭盆边走到沈默身侧,微弯了身子,附耳过去,在听到公主吩咐的事时,震惊的抬手捂住了嘴巴,“公主,你怎地知晓这些事情的?”
公主虽已嫁人,可到底还未经历男女之事,她怎会对这个这般了解?
沈默看向笑容,笑意里有着几分打趣,“等你嫁人那日,本宫会亲自教你夫妻间的房事。”
“公主!”
幼容刷一下羞红了脸,跺了一脚后,红着脸跑出了房外,去买沈默需要的东西。
到了申时初,沈默离开东篱阁,幼容跟在她身后,后面还跟着院里的四名丫鬟,每人手中各提着一份精致的食盒。
沈默走出东篱阁,刚走到大庭时,遇见了迎面而来的褚桓与杭奕。
褚桓今日换了一身白色的锦袍,腰间束着银白色的束带,宽肩窄腰,身段欣长挺拔,银冠束发,长眉朗目,俊美如俦,眉宇间的凉薄如点点寒冰,蔓延在幽深暗沉的瞳眸中。
沈默恍惚间觉得,眼前的谢章有些不太真实。
十五年的时间于她来说,不过仅仅几天而已,可当年那位十一岁的孩子已长成了如今这般龙章凤姿的男人。
她想起昨晚的事,眼底划过一抹极快的窘色。
“属下见过明妃娘娘。”
杭奕站在褚桓身后,朝她行了一礼。
沈默颔首,声音浅淡的“嗯”了一声。
大庭很宽阔,可沈默忽然间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逼仄,脑海里也一直徘徊着她昨日的窘态,愈发的有些想遁地而走。
褚桓看着沈默低垂着的眼睫,目光在她涂了口脂的唇畔上掠过,想起那晚谢勋手背上的口脂时,瞳孔里的暗光微微一闪。
他朝沈默行了一礼,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神情,“儿臣拜见明妃娘娘。”
说到‘儿臣’二字时,他加重了语气,暗中仔细观察着沈默的神情细微变化。
沈默:……
她该说什么?
之前不知他是谢章时,她可以无所畏惧的与他斗,可知道眼前的人是谢章后,她便张不开嘴了。
毕竟,这是她养了三年的孩子。
不过,他这一声‘儿臣’,她也勉强能接受,毕竟当年她本就是将谢章与谢勋收为养子养在府中的。
况且,她现在的身份亦是北凉皇帝的妃子,论辈分,比他大一辈呢。
沈默唇角噙着笑意,“这里也无外人,淮王不必多礼。”
她轻抚了下飘落在狐裘上的雪沫子,又道:“本宫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明妃娘娘——”
褚桓低沉的声线自身后传来,沈默脚步一顿,转过身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何事?”
她就站在那一抹璀亮的阳光之下,身后是淮王府的大门,纤细的身躯笔直的站着,不论是眉眼间,亦或是言语间,都不曾见一分的骄纵跋扈。
褚桓心绪微颤间,敛了眸,“儿臣昨夜去了一趟东篱阁,回来时发现一只佩戴的玉佩不见了,不知是否落在了明妃娘娘那里?”
玉佩?
沉默回想起他一只佩戴着的那枚圆形的浅绿色玉佩,玉佩下面挂着蓝色的丝绦。
她看向幼容,“你今早收拾屋子时,可见到了?”
幼容连忙摇头,“奴婢不曾见过。”
沈默笑看着褚桓,眉眼里没有平日里讥讽与揶揄,“那或许是淮王落在别处了,若是丢了,还是赶紧找到为好,以免被有心之人捡到,反而会对淮王不利。”
褚桓的长眉几不可微的挑了一下,眼里弧光点点,“明妃娘娘这是在关心儿臣?”
沈默敛了下眸,狭长的眼睫遮去了眸底复杂的情绪,少顷,她看向褚桓,淡然一笑,“毕竟本宫住在淮王府,多少给淮王添了些麻烦,本宫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二爷,您的玉佩落在书房忘带了。”
钟管家的声音从长廊那边传过来,沈默抬眼瞧去,便见钟管家手中拿着浅绿色的玉佩,从长廊拐角的台阶上而下,走到褚桓跟前时,将玉佩双手呈给他。
褚桓拿起玉佩,掀开玉佩上的那一层薄玉,露出里面刻着的‘沈’字,“原来是落在书房了。”
沈默的视线落在褚桓白皙的指腹上摩挲着的‘沈’字上,拢在狐裘里的双手蓦然间蜷缩了一下。
她眼睫轻颤了几下,抬眸看向褚桓,不期然撞进一双暗黑深邃的眼眸里。
不知为何,沈默忽然有种灵魂被看穿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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