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双手背后,倾身靠近她,语气里森然诡异,“本宫不仅害韩斐,还要害你,害你们韩家,让你们韩家在临安城再无立足之地。”
她的语气很平静。
正因为如此平静的的说出这些话,才让宁贵妃满腔的愤怒一下子直冲天灵盖!
她哆嗦着嘴皮子,目光阴狠的瞪着沈默。
沈默却还嫌火候不够,又近了她一步,挑衅的勾着唇角,“韩斐死了,接下来就该韩常林那个老东西了。”
“酆时茵,本宫杀了你!”
宁贵妃气的双手重重一推,这一刻她全然失去了理智,就这么看着沈默被她推的朝后趔趄了几步后,摔进了身后的池塘里。
“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响起又落下,有冰冷的水溅在宁贵妃的衣裙边角,渗透了她的鞋袜,一股凉意顺着毛孔直入,冷的她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回过神来。
“救……救命,我,不会……不会水。”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池塘里传来,宁贵妃连忙跑过去,看到沈默的双手在水面上拍打着,身子不断的往下沉。
她提起裙摆,朝沈默伸出手,“快过来,本宫拉你上来!”
宁贵妃伸出的手在看到沈默浮出的半张容颜时,猛地蜷起来,眼底再次流露出恶毒的狠厉。
她不能救!
明妃偷偷约她在此,只要她不说,就无人知晓明妃死在这里。
只要她死了,安阳城外的事将永远成为秘密,她也不用整日担忧明妃会陷害韩家。
如此,也算是为韩斐报了仇。
“救命……”
沈默的头渐渐湮没在池水里,伸在水面上的一只手里紧攥着,小手指处露出来一截淡绿色的耳珠,直直的刺入宁贵妃的眼睛。
她这会才感觉到右边耳垂烧呼呼的疼,伸手摸了一下,借着幽暗的月色,看到手指上都是鲜红的血。
也是这会她才想起,方才推明妃下去时,明妃伸手拽下了她右耳上的耳坠,耳坠上的勾子勾裂了她的耳垂下方,烧痛感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看着沈默彻底沉下池塘,水面上不见了她的影子,这才起身,提着裙摆慌张的往永宁宫的方向跑。
这处池塘底下连接着护城河,水底激流暗涌,里面养着不少鱼,冬日池面上结了冰,底下的鱼饿了一个冬日,见着尸体,岂有放过的道理?
就算景明宫的人说明妃来找过她,只要她死咬不认,没有证据,又能拿她如何?
宁贵妃没一会便跑没了影子。
池塘的水冰冷刺骨,树上一道伟岸的身影跳入池塘里,水里的冷气顺着肌肤刺入毛孔,可他却不觉得冷,扎进池塘里,长臂捞起快要昏迷的人儿抱在怀里,带着她落在对面的岸上。
“咳咳咳——”
沈默不停的咳嗽着,冻得浑身打着哆嗦,直往谢章怀里钻,可谢章身上亦是冷的,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杭奕拿了大氅走来,赶忙递给褚桓,褚桓接过大氅裹住沈默,打横抱起她,快速朝东宫走去。
沈默的头无力的靠在谢章怀里,眼睫上挂着水珠,纤弱的身子不停的打着哆嗦,苍白的唇角却噙着舒心的笑意,“谢章,是不是成了?”
她看着谢章刀削冷硬的下额,视线往下,他凸起的喉结上也沾染着池塘里的水珠,水滴顺着他的脖颈滴进衣襟。
褚桓低头看她,在她苍白的面容上落了一瞬,眸底裹挟着心疼,“剩下的事交给我,大人回去好好暖一暖身子。”
“好。”
沈默闭上眼,身上虽然冷,可心里忽然间晴朗了许多。
于她来说,落一次水,受一次冷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她终于解脱了。
“对了。”
沈默的手从大氅里伸出来,摊开掌心,上面郝然放着一枚淡绿色的耳坠,“这是我掉下去前从宁贵妃耳朵上拽下来,可有大用处。”
褚桓脚步一顿,低声道:“杭奕,拿走。”
杭奕快步走来,看了眼沈默掌心的耳坠,竟是笑了一下,“明妃娘娘真是果敢睿智。”
沈默:……
这一会的杭奕瞧着有点傻愣愣的。
褚桓看了眼杭奕,“日后不用再唤明妃娘娘了。”
杭奕一怔,捏着耳坠,疑惑询问:“那属下该唤什么?长乐公主?还是姑娘?”
褚桓大步离开,被寒风吹散的声音里,隐约落下一句话,“可以唤太子妃。”
杭奕浑身一震,错愕的看着已经远去的二人。
他忽然打了个激灵,赶忙拐回去处理后续的事。
回东宫的路上,都卫军都被闻终带着去其他地方巡逻了,是以,他们从小道上绕路回来时,并未有都卫军巡逻的影子。
沈默一路上都在震惊的瞪着谢章,她冷的打了个哆嗦,只是谢章并未看她,始终目视前方,他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湿透,却抱着她在寒风的夜里大步前行着。
原本想斥责他两句的话堵在喉咙里,终是没有说出来。
她靠在谢章怀里,索性闭上眼,只希望能快点到东宫里。
——她快冻死了!
褚桓低头看了眼轻阖双眸的沈默,浅薄的唇边噙着宠溺的笑意。
入了东宫,里面的炭火烧的很旺。
褚桓将沈默放在踏上,取下已被里面衣裳打湿的大氅,又要为她解开身上湿透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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