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乔畔没有经验,自己在那里摸索大半晌儿,竟是连他一件外衣都没褪去。
上官亮见她还在那里认真研究,忍不住笑出声来。“畔儿,要不我来帮帮你?”
乔畔轻哼一声,一把将他从推开。自己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羞红脸嘟着嘴说:“谁要你帮!”
上官亮捡起她掉落的发簪,帮她插在发髻上。“畔儿,进宫后我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兰贵妃阴鸷,你要时时提防,小心她在背后伤你。”
乔畔顺势依偎在他怀中,想着明日就要与他分离,内心也充满不舍。“你在萧府,不要整日陪着师叔饮酒,要按时用膳,按时休息。”
上官亮宠溺道:“好!我答应你。”
他又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冰琉璃,那是一朵惟妙惟肖的桔梗花。
乔畔眉毛微微翘起,好奇看着他。
上官亮微微一笑,“我在蓬莱时,无意看到这朵冰琉璃。想着你喜欢桔梗花,便买来送你。”
冰琉璃的制作工艺十分考究,所以价格也是不菲。整个蓬莱也只有一两家有卖,哪能像他说得那般轻松。而且这桔梗花更是稀有,根本不是无意就能买到。
乔畔欣然收下冰琉璃,她没拆穿上官亮善意的谎言,只抱他更紧了些。
翌日清晨,姜月寻特意吩咐蔡公公拿来华贵服饰,与乔畔换上。在小莲与凝儿的合力下,乔畔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只见她身着一袭赤红色如意缎绣长裙,头梳飞云髻,满头的珍宝奇钗,已然有了公主的威势。
她还让凝儿在她眉间描了风铃木花钿。金黄的风铃木,映衬她满身的红,更显气质高雅贵气。
萧府门外,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已然整装待发。二十四名娇俏宫女分别站在轿撵两侧,只等公主上轿。
姜月寻一改往日的低调,就连萧乘风对他的改变,也是震惊不已。可转念一想,又能理解他。只有让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知道,国主依然重视公主,他们才不会对乔畔轻视。
乔畔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小心上了轿撵。
随着蔡公公在前高喊一声:“公主回宫!”,八名雄伟有力的轿夫,便将轿撵抬起。
仪仗队在前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宫中驶去。
百姓听闻今日公主回宫,都自发出来夹道欢迎,只为一睹公主的风采。
乔畔坐在轿撵上,看着眼前的热闹非凡,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她与莲莺姑姑离宫,满宫红墙内竟没一人送行。宫里人大都习惯拜高踩低,谁又在意她一个失宠远行的公主。
如今,她整装回宫,势要从纳兰秋裳手中,夺回属于母亲的一切。
姜月寻知道乔畔不喜束缚,特意为她打破了规矩。公主不必每日晨昏定省,一切礼仪也只从简。公主也可随时出入宫门,不必再与兰贵妃请示。
朝陵城上至王孙贵戚,下至黎民百姓,无不赞叹国主爱女情深。
纳兰秋裳为博贤惠,特意一早等在榭云宫前,准备迎接尊贵的公主。纳兰柔也伴随她左右,想看乔畔是如何山鸡变凤凰。
姜月寻亲自送乔畔到榭云宫,见她们候在宫外,刚才还眯起的眼眸,瞬间又变成淡淡模样。
“陛下,臣妾得知婉儿今日回宫,便等不及来见她。”纳兰秋裳虽已不再韶华,可她声音依旧娇媚,连乔畔都自愧不如。
“这位便是婉儿吧!”纳兰秋裳径直来到乔畔身前,慈母一般看着她,笑容很是亲切。
乔畔硬挤出一丝笑,便垂眸不再看她。
纳兰柔见南芷凝也一起入宫,心中恨意丛生。她睨了凝儿一眼后,便指桑骂槐起来。“公主身份贵重,既已入了宫,就不应再与那些不入流的朋友来往。”
凝儿环顾了下四周,她也不与纳兰柔客气,直接回怼她:“这里就我一人是公主的朋友,也不知纳兰小姐哪里来得底气,敢说我安邑城不入流。”
“阿柔,不得无理!”纳兰秋裳斥责一声,便又与乔畔客气说:“阿柔从小被我宠坏,说话总是没有分寸,公主可莫要与她计较。”
“贵妃娘娘哪里的话,纳兰小姐知书达礼,我还要与她多多学习。”乔畔欠了欠身,举止也是大方得体。
“想必婉儿也累了,咱们先让她回宫去休息。今晚我会在重华殿举行家宴,到时咱们再详谈。”姜月寻笑容淡淡,与纳兰秋裳的相处只能说是相敬如宾。
“还是陛下想得周到。婉儿,你先好好休息。榭云宫哪里有缺少的,你就与我说,我来帮你归置。”纳兰秋裳眉目皆是风情,若不是乔畔知晓她蛇蝎心肠,怕真要被她这副好皮囊哄骗。
“多谢贵妃娘娘美意。”乔畔时刻叮嘱自己,一定要忍住,不可自乱阵脚。
“前朝还有事,我先回正午殿。等晚上我自会派人来接你,你先回宫好好休息。”
姜月寻与乔畔嘱咐完,便同兰贵妃一起离开。纳兰柔不服瞪了二人一眼,也拂袖离开。
凝儿得意道:“畔儿,纳兰柔刚才气急败坏地模样,看得可真舒心。”
乔畔无奈摇了摇头,“我原以为她在父王面前会收敛脾气,可能她是真的恨你抢走哥哥,连伪装都不想了。我看她势必不会放过,咱们以后也要格外小心。”
凝儿郑重应道:“畔儿,我知道分寸。说实话,我也懒得与她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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