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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季仰真忙不迭应声,顺便抢走他手里剥好的半边小橘子。
    “你怎么想的,给我定任务?”任檀舟倒没有真的不高兴,只是道:“有什么意思,像公司里固定例会。”
    季仰真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了,瞬间瘫回沙发上,“我还觉得没意思呢,我又不是给你打工的,凭什么你发情了我就得配合你啊?麻烦你搞搞清楚,是你非要跟我睡觉,又不是我求着你......你要是觉得这样不行,不是还有那个臭橘子omega吗?”
    再说下去就更没意思了。
    任檀舟手里那半边橘子顿时有些碍眼。
    跟相亲对象的约会地点,任檀舟都选在公司附近的餐厅,约会项目也就只有吃饭,还严格施行分餐制。
    他拒绝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可对方却像是毫无察觉,依旧热情体贴,毫不气馁地对他做出各种邀请,甚至提出要到他家中做客。
    omega去过静江路八十八号,他指的是任檀舟独自居住的地方人。
    omega对他们之间毫无进展的约会感到担忧,言语中不乏自荐枕席的意思,但任檀舟却对他说,家里有一位beta,不太方便带外人回去。
    他们的相亲在上周已经以失败告终了。
    还没来得及告诉季仰真。
    “已经结束了。”任檀舟观察着季仰真的神态,说:“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季仰真先是愣了愣,很快就咧嘴笑道:“啊,我就说人家看不上你嘛......”
    “没有。”任檀舟原本是不在乎这些的,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对季仰真说:“他说他很喜欢我,想跟我结婚。”
    其实季仰真相信的,抛开别的不谈,像任檀舟这种级别的alpha自由恋爱还谈不过来,鲜少有机会流入相亲市场,大概也没有那么眼高于顶的omega,何况那个第一次见面就陷入假性发情的omega,这得喜欢死了。
    “你就吹吧。”季仰真表现得很不屑。
    “你觉得我在骗你?你不是有听过他给我打电话都说了什么?”任檀舟不介意帮他巩固一下记忆,“他知道我在跟一个普通的beta谈恋爱,但是他说他不介意,像他们那种家庭,这些事都很正常。”
    任檀舟说完掰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还有点提神醒脑的作用,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季仰真火燎眉毛。
    “什么啊?你说谁普通?”季仰真从沙发上弹起来,急吼吼道:“靠!你们才普通!不就是运气好分化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就知道,虽然你嘴上说没有性别歧视,可是你只会用普通还形容beta,从来没听你说过什么普通的alpha普通的omega!”
    季仰真做梦都想分化也没有资格指责别人,社会环境造成的性别歧视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不是嘴上不提就能揭过去的。
    他踹了一脚茶几,脚趾头差点撞折了,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抽一抽地说:“alpha又怎么了,还不是贱得要命,我说了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还不是非要绑着我......”
    任檀舟晾了他两分钟。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季仰真吸气的声音,他脸变得通红,好像也在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敏感情绪吓到了,重新坐回沙发上,之后没再吱声。
    他每次就只会把别人对他的喜欢当作刺向对方的利刃,他也说不清什么是原因,天生就知道怎么用赤裸的讥讽来自我保护。
    任檀舟则是尽量让自己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变得麻木。
    他面无表情,不太在意地颔首,“你知道我们是在谈恋爱就行。”
    季仰真正攥着手指头出神,闻言差点没转过弯来,回过头瞠目结舌。
    “你......”
    任檀舟比他更擅长玩文字游戏,洞悉他性格上的弱点,轻而易举的就能套住他。
    季仰真更生气了。
    “谁跟你谈恋爱啊?”他口不择言,嗫嚅道:“你充其量算我的舔狗。”
    大概找遍盐京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敢当面这么称呼任檀舟。
    季仰真说话不过脑子的后果是什么,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总觉得任檀舟连生气都很有分寸,除了差点掐死他那次,后来任檀舟牵他的手都很小心翼翼,顶多在床上会刻意地粗暴一些,但那也只是为了让他听话。
    所以他才敢一次又一次的招惹任檀舟,要看任檀舟被他气得面色铁青,要看任檀舟明明憋得难受却在人前不好发作,这样会让季仰真产生一种自己是证券市场上操盘手的错觉。
    可是这样,他们好像都活不了太长。
    正常人都会想着好好过日子。
    季仰真这一刻才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俩都有点问题。
    怎么神经病还真的会传染啊。
    又过了几天,季仰真终于挨到周六,他背着任檀舟在手机上挂了一个比较权威的心理医生专家号。
    天气回暖,他难得没睡懒觉,早早吃过饭然后步行到了医院。
    这些年医院他没少进,但心理科室他还是第一次来。
    上方的白炽灯照得他精神一凛。
    “我跟这个朋友总是吵架,每次都是我赢,但是他吵不过我就会动手......”
    年轻医生转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认真打量他一眼,轻声问道:“他打你了?”
    “啊?”季仰真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天花板,勉强接道:“你可以这么认为,差不多吧,我们关系很不好,吵架,打架都很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