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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他凝视着铃兰,问:“如果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救人,你几天能完成?有几成的把握?”
    铃兰:“五天能配出冲药的毒,把握有......七成。”
    “七成太少,我要你有十成的把握。”年听雨皱眉问:“最后三成怎么补上?”
    “奴婢当初做长眠的时候,一直都是用兔子试毒,没有用人试过。”铃兰道:“所以,要补足这三成,我需要......试人。”
    年听雨:“那便试。”
    “君上,以生人试毒文物百官会诟病您的!”铃兰看了蔺阡忍一眼:“而且......”
    “我知道。”年听雨道:“所以,我亲自试,你只管救人便是。”
    铃兰急得眼泪都快出来:“君上!您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啊!”
    “铃兰,”年听雨用不容置喙的声音问:“跟在我身边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铃兰红着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服从。”
    “那便......”
    “我来试毒吧。”
    年听雨的话才说出口,就被蔺阡忍打断了。
    虽说年听雨现在无法确定书中的主角到底是谁,但蔺阡忍的地位肯定举足轻重,年听雨实在无法确定蔺阡忍死了,书中的世界会发生什么。
    当然,出于私心,他也不想蔺阡忍涉险。
    年听雨即刻否认:“你不行!”
    见气氛不对劲,铃兰悄悄退了出去,把这方空间留给年听雨和蔺阡忍。
    发生这么多事,铃兰对蔺阡忍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而年听雨不背着她处理这些事,也说明了年听雨对她的信任。
    不背着归不背着,该有的眼色必须得有。
    铃兰退出去以后,蔺阡忍蹲到床边,摸出一块帕巾,替蔺文冶擦起了脸,他一边擦一边说:“没有谁比我更合适了。相比于我,现在的大乾更需要你,而且......”
    蔺阡忍将声音放柔,几乎只有他和年听雨能听见:“保护阿冶是我对别人的承诺,我的承诺不需要你来帮我兑现。”
    这个承诺年听雨知道,当初一看见蔺文冶,他便获得了所有关于的蔺文冶的信息。
    ......
    ......
    虽然蔺阡忍对外声称,这孩子是他一夜风流出来的结果,更在文武百官面前演了一出大戏敲定这件事,但年听雨对此事却心知肚明。
    蔺文冶是蔺岚笙的孩子。
    蔺岚笙则是现今长公主蔺岚幽是孪生姐妹,但因为皇室一直以来都觉得双生不祥,所以蔺岚笙一出生就被送出了宫,养在了一户乡下人家里。
    其实,戚元懿是想给蔺岚笙找一个大富大贵的好人家扶养的,但李文显当时谏言说——若是把蔺岚笙养在大富大贵的人家,可能会冲撞皇室的气运,甚至连看一眼都不行。
    迫于无奈,只能把蔺岚笙送到一处远离盛京的穷乡僻壤。
    本以为蔺岚笙的一生会顺顺遂、普普通通,可终究是造化弄人。
    蔺岚笙才成亲一年,就被当地的土霸王给盯上了,夫君更是被人活活打死了。
    蔺岚笙是个硬性子的人,她以死相逼把人给吓住了,又趁机去当地的衙门告人,最终只换来一纸不公正的判决。
    她气不过,便拖着六个月身孕的身子上了盛京,告了御状。
    隆安帝日理万机,没时间处理这件事,就直接把事扔给了蔺阡忍。
    一看见蔺岚笙,蔺阡忍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于是他暗中知会了戚元懿,得知了当年蔺岚笙被送走的事。
    终究是皇室对不起蔺岚笙,所以蔺阡忍始终没敢把蔺岚笙的身世告诉她,只能替她平了冤。
    平冤之后,蔺阡忍本想把蔺岚笙的养父母和公婆一道接来盛京,陪蔺岚笙在盛京安家,可他得到的消息却是——蔺岚笙的养父母和公婆都不在了。
    她和她夫君从成亲起就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身边没有任何人的帮衬,甚至连婚服都没有,只是简单的拜了天地。
    等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却横生变故,最终只剩下蔺岚笙一人。
    那段时间,戚元懿日夜以泪洗面,蔺阡忍心里看着也难受,便对蔺岚笙百般照顾。
    由于蔺岚笙怀有身孕这段时间伤心伤神又奔波,生完蔺文冶直接血崩了,她只来得及把蔺文冶托付给蔺阡忍就撒手人寰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来得及说。
    直到她死,她都不知道自己皇室的长公主,还是蔺阡忍登基后为她改回了“蔺岚笙”这个名字,将坟冢迁入了皇陵。
    ......
    ......
    每每想起这些事年听雨心里就不舒服,当年甚至脑袋一热,就把蔺文冶收在了自己身边扶养。
    或许是因为自己受过双亲尽失的苦,后来又得了别人伞,所以他也想这样做吧。
    而将蔺文冶留在身边,就意味着他同样要承担起保护蔺文冶的责任,所以这无关于承诺。
    年听雨的手指划过蔺文冶柔软的脸颊,对蔺阡忍道:“我当年既然把阿冶留在身边扶养,那就意味着我自愿承担起了保护他的责任。所以,我没有帮你兑现承诺的想法,我只是在履行自己对阿冶的责任。”
    “既如此,我把你留在我身边,那同样意味着我自愿承担起保护你的责任。”蔺阡忍勾住年听雨的手,和他十指交握,用不容置喙的强硬语气道:“所以,我不允许你涉险,这件事必须我来,也只能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