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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天狼皱起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跟卡索厄有暗中来往,我现在不想追究这些,但你最好老实一点,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不知道尼洛威尔透过他的话语联想到了什么,微微打了个寒战后,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王,请您相信我对您的忠心。我与卡索厄之间只是一些虚与委蛇的逢场作戏而已,如果您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将我与他们联络的内容……”
    天狼眸色微敛,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某种难以形容的威压霎时间盖过整间酒馆,尼洛威尔捏了把汗,不敢再废话,回答道:“具体情况我的确不清楚,我只知道上一次攻城战您没回去,所有人都在传言说您死了,说是您被……楚指挥杀了。那群叛徒拥立卡索厄为新王,似乎也有一部分人不肯接受,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毕竟没有人能证明您还活着……”
    他说完,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天狼一眼。见天狼没有吭声,他又试探着问道:“您看起来似乎状态不是太好,需要我给您倒杯热水吗?”
    天狼“嗯”了一声,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要凉的。”
    尼洛威尔没有多嘴,点头照做了。
    天狼喝完半杯凉水,胃里的疼痛并没有得到缓解,但至少脑子里那根一直在锯个不停的弦终于消停了一点。
    尼洛威尔刚才的话和他设想中布拉韦里的处境差不多,他很了解卡索厄是个怎样的货色,像一只阴沟里的蛆虫,满脑子上不了台面的算计,格局与实力都不足畏惧。何况他有十足的把握,只要他能活着回去,布拉韦里的人心一定会追随于他,哪怕卡索厄从他手里偷去了个王位,到时候也只能乖乖把王位拱手让回。
    那么现在的问题,还是要怎样离开气泡垒。
    气泡垒的城门有士兵把守,进出都十分严格。大多数时候,气泡垒的大门都保持着关闭状态,只有在每天换防的时候会短暂地开启一条不到一米宽的缝,但换防时,城门处的人手同样也是最足的。
    而且换防的时候……楚霁一般都会在。
    天狼见识过很多次气泡垒的火力,单兵作战时,并不敢全然保证能在重重封锁之下全身而退。
    他必须得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天狼的目光再次移到尼洛威尔身上。
    尼洛威尔已经在气泡垒里待了很多年,当初派他来气泡垒的目的就是了解气泡垒内部情况,或许他会知道什么别的门路。
    天狼的指关节轻轻扣了扣桌面,问:“如果现在我要离开气泡垒,你有什么可靠的办法?”
    闻言,尼洛威尔终于又笑了起来:“王,对于您来说,想要离开这里并没有那么难。那位姓楚的指挥官,或许可以成为您最大的助力。”
    天狼皱起眉:“什么意思?”
    尼洛威尔笑道:“您别看气泡垒里的人总喜欢把楚霁吹得神乎其神,事实上,他的能力,无非也就是那把枪用得顺手些。而且很多时候,一个人越是受到爱戴和拥护,越是具有高超的统筹能力,就越容易成为突破口,这个道理,您一定比我更懂。”
    酒馆里光线昏暗,天狼没有吭声。
    半个小时后。
    天狼离开了日出酒馆,却并没有回楚霁的住所。
    街道上的宣传栏处,有人在贴新的告示,还多了不少士兵在街头巷尾分发传单。
    天狼手里也被塞了一张传单,他看不太懂上面的字,却能听到街上有不少人在讨论传单上的内容。
    “对变异种的政策又加严了啊……”
    “这不是应该的吗?变异种那么可怕,包庇变异种本来就是大罪……”
    “好像要是有人举报成功,奖励可不少呢!”
    “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好举报的?变异种能有那么容易让你碰上?而且就算真碰上,你也未必有那个举报的命。”
    “话说回来,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医疗中心那边好像发现了一个小变异种,这件事闹得挺大呢,据说连楚指挥都被卷进去了……”
    天狼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说着,末了却听到楚霁的名字,稍稍一怔。
    他都不知道医疗中心那边出了事。
    然而那些人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街道上正在分发传单的士兵,谨慎地闭了嘴。
    天狼没能听到后续,心里也很难说清被那个名字掀起了怎样的情绪,在原地顿了顿后,沿着街道,继续没有目的地向前走去。
    这里的明亮、温暖与繁华都是布拉韦里所没有的,各色食物的香气在高大结实的建筑物间飘溢,擦肩而过的人们谈论着今天的晚饭和最近的收入。
    天狼抬起头,眯眼看向头顶明亮的天幕,心想。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这天他一直在外面待到人造太阳将要熄灭时,才开始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他去了曾经和楚霁去过的街机厅,把里面所有的游戏又再玩了一次,却依旧没能刷新上一次登山游戏的记录;他去了他和楚霁最常去的那几家小吃店,把还开着门的店铺里所有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全都再买了一遍,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
    最后他去了那座曾和楚霁一起看过日出的哨塔。
    没有楚霁的权限,他只能站在塔下遥遥看上一眼。已经逐渐变作粉紫的天幕下,哨塔自始至终都高高耸立在那,沉默无言,俯瞰着它从脚下途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