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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耳中断断续续的呼喊传来,白霁被吵得心烦,蹙起眉来,抬手抓住了林旸在自己衣襟上不断摇晃的手,冷冷抬眸,“你甚是吵闹。”
    林旸见白霁醒来,眼睛一亮,旋即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白霁这时已彻底清醒,立即觉出不对,视线往周遭一扫,面色彻底冷了下来,“阿晚呢。”
    “她……”林旸犹豫着组织语言,“你先莫急,我们醒后发现小哭包不见了,不过没听到任何动静,许是独自返回上间耳室取水了,我们这便动身去找,你留在这……”
    白霁根本不待林旸说完,已然站了起来,不料这一提息,眼前却突然一片昏黑,差点乱了气息,洛渊看着白霁苍白的面色,低声开口道:“你不能再运力了,留在这里,我与林旸去寻,一定将钟姑娘带回。”
    洛渊此人一向清平守诺,一言九鼎,白霁与她相识数年,最为清楚她的性子,也知晓洛渊此言是为叫自己安心,与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下来,林旸见她终于妥协,松了口气,正要拍拍这人肩膀安慰一句,不料对方却突然侧身躲开,趁机自空隙中跃了出去,在两人反应前便已脚尖点地进入甬道。
    “她有危险。”
    她与我说过,会一直守在旁边,不会走远。
    “等等,你……”林旸眼见玄青身影一晃消失,当即气上了头,伤成这般还敢乱用内力,真是白瞎了小哭包尽心竭力的医治,若是当真出了事,她如何能向小哭包交代?
    正生着气,余光中见到右手边的白衣,哀怨地剜了对方一眼,“看看你的好友人,与你一样的坏习惯!”
    洛渊:“……”
    两人正要去追,偏在这火烧眉毛的当头,远处的“死人”郭胜呻吟几声,竟然醒了。
    第96章 呼救
    “醒了!郭胜醒了!”覃施谷高兴得大呼小叫,林旸无奈地瞥了一眼,有意不去管他,到底是钟林晚好不容易救回的性命,只得按捺下性子上前,郭胜脸上仍笼罩着一层死气,好歹眼睛睁着,其中尚有一丝光彩,若小心养护着,也能活下命来,林旸在钟林晚留下的药囊中随意翻出些药给他灌下,起身嘱咐道:“既然醒了,命应该是保住了,好好看着他点,还有,管好你的手下。”
    说罢,不等覃施谷反应,牵着洛渊一同掠出了耳室,甬道内黑黑沉沉,隐约弥漫着成团黑雾,两侧墙壁上更多的飞虫感知到人息,开始小片地向空中腾起,林旸心下发沉,她们运起轻功后行动这般迅捷,都不可避免地激起飞虫苏醒,钟林晚若是进入过甬道,早便闹出了动静。
    两间耳室相距不过数十丈,林旸耽误的时候内,白霁已踏入前一间耳室,其内血腥与腐臭交杂的气味令人作呕,小山般的怪物尸体横在耳室中央,污血已蔓延到了门口,白霁于西侧墙边见到了她们落下的两个包裹,早已被污血染透,除此之外并无活人。
    白霁眉头紧蹙,踩着血迹跃过尸体,目光扫过,见铜鼎间的阴影内亦是空空荡荡,显然钟林晚并未回来。
    昏睡前温和安抚的语声仍在耳边,如今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她并未放任自己睡去……杂乱的心思纷至杳来,是自少时独自下山后便再未有过的状态,白霁不知这是否为伤情所致,挨了片刻,忍不住低头吐出一口血来。
    “冰块脸!”
    这一口血被正巧进入耳室的林旸看个正着,赶忙凑近前来,一面摸药,口中不住对着这人絮叨:“我与你说甚么来着,我早便要你在原地等着,莫再调动内力,你这个死心眼就是不听……”
    白霁眼眸低垂,一声不吭,好似地上鲜红的血不是她吐的,林旸见她这副模样,幽幽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话虽如此,她却并非不能理解白霁,若是洛渊骤然间从她身边消失,她非要疯了不可。
    “休息片刻,我们往深处去寻,人既是在这座墓中失踪,便定然能在墓中找回。”清冷语声自后传来,带着不容动摇的沉定与冷静,听上去便令人安心,林旸忙在一旁附和,“对对,你这样强撑,小哭包若是知道了又要给你惹哭。”
    这句话终于说动白霁,白霁双目微阖,缓缓坐倒下去,林旸在旁扶了一把,与洛渊一同低身,助她调理内息,约么半柱香功夫,白霁倾身避开了两人手掌,“走罢。”
    林旸收掌吐息,眉头却蹙了起来,她助白霁调理经络,自然能察觉对方肺腑已伤,万不可再随意行动了。
    “我无事。”
    白霁漠然应了一句,迈步便往外走,林旸清楚拦不住她,无奈与洛渊对视一眼,疾然跟上前去,三人正走到门口,迎面一道人影突然撞了进来,伴随急躁吵闹的呼喊,“林姑娘,你们在里面吗!人找到了吗!”
    林旸见他闷头便往里莽,使巧劲推了对方一把,成功叫他停在了门外,“不是让你看着你那个手下,跟过来做甚?”
    覃施谷见三人面色不佳,心中便猜测到了结果,识趣地没再多问,随她们往来路走去,“我见你们久久未回,担心你们遇上什么麻烦,便想先过来看看。”
    林旸闻言扬了扬眉,“你将好不容易救回的伤员与一个一看便心怀不轨的现行犯放在一起,是当真不想郭胜活命啊。”
    覃施谷原本还对自己的威严略有信心,此刻听林旸一说,便也跟着着急起来,“只出来这片刻,柴青云应当不至于这般胆大罢,从前也未看出他有何不对,只知他话少得很,办事却很利落,少有失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