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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写什么?”
    “就写白?日城下发?生的事!”
    “这……”一帐里的人都惊讶地望着她,这件事关乎李攸烨身份,他们已经极力压制,如今她却?反其?道?而行之,究竟是?何用意?李攸烨淡淡地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出自《国语·周语上》)你明白?了吗?”
    司马温咂摸了一番,浅笑:“明白?!”
    司马温退出后,李攸烨对上杜庞仍然惊疑惶惑的目光,便坦白?了跟他讲:“这件事就跟治水一个道?理,与其?堵塞,不?如疏导。李攸熔那边迟早会得到消息,与其?被他拿来做文章,不?如我们先把水流引开!”
    “哦!”杜庞似乎明白?了一点,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恐慌:“那万一……”
    “没?有万一,我相信这次詹太傅、高老头他们会出面的!”
    ……
    武立山经过六日颠簸终于抵达京城。城门守将见其?浑身是?伤,本想先将其?送往太医院救治,熟料他大呼着要见皇上,他们只好草草替他包扎,直接送入宫中。李攸熔早就得知消息,在御书房召见他。武立山一进御书房,就跪着爬到李攸熔面前:“皇上,瑞王和上官景赫串通谋反作乱,还阴谋陷害臣被齐军包围,臣孤军奋战险些丧命,臣拼着最后一口气来向皇上禀报!”
    李攸熔脸色发?青地看着他:“可是?,张仲良却?说,你在战前故意捏造瑞王造反的言论,动摇军心,奏章都呈到朝堂上了!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声讨你呢!”
    “这,这……皇上,您要相信臣,臣所说句句属实啊!”武立山脸色大变道?。
    “朕信你,那你到底有没?有瑞王谋反的证据?”
    “证据?”武立山楞了一下:“臣就是?证据,皇上,大战前夕,瑞王命人将臣绑在帐中,臣侥幸逃脱,臣就是?证据啊!”
    “武监军,你是?真蠢还是?假蠢,谁会听?你的一面之词!”李攸熔忽然将桌上的奏章摔到他脸上:“这次奏章是?所有人联合上奏,朕派去的人不?止你一个,怎么连他们都指责你?”
    武立山一瞬间?的怔愣住。
    “你拿着朕的金牌,败坏朕的声誉,朕暂且不?同?你计较,但你战前动摇军心,致使朝廷大败于齐王,而且畏罪潜逃,朕对你绝对不?能姑息!”李攸熔阴测测地看着他:“来人,将他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等?到被拖到门槛,武立山才猛然反应过来,大呼冤枉,可惜,李攸熔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被拖走,没?有说一句话。
    张鹤人欲言又止:“皇上,您为什么不?问问清楚,或许武监军确实有冤屈!”
    “朕信他说的每一个字!”李攸熔绞着御笔,平静地说:“但是?,朕犯不?着为他得罪朝中那帮大臣!”御笔承受不?住他掌心扭转的压力,突然劈裂,张鹤人眼皮跳了一下,对上李攸熔那骤然转冷的目光:“这次事件,让朕领悟,所有人都是?信不?过的!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效忠于朕,却?因为一次战败推脱责任,全都一个个欺瞒朕,背叛朕!”他将桌上所有奏章都拂下桌子,一脚一脚踩过,慢慢朝御书房外走去。
    张鹤人手指哆嗦着,将那些奏章又一道?道?捡起?来,摞在御案上。看着那张龙椅,脑海中突然浮现李攸烨曾经坐在上面的样子。他有限的记忆片段,呈现那人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而李攸熔自从坐在这个位置,就从来没?有笑过了。张鹤人无?奈地叹口气,徐徐走出了御书房。
    ……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江后默念着孙儿的回答,嘴边渐渐漾起?一丝浅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首。这几日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李攸烨的身份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就连那来添灯油的老宫人都会破天?荒地驻足,有意无?意地跟她说起?这件事。那老宫人已经老眼昏花,仿佛生活里只剩下添油灯一件事,江后猜测可能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认出自己来。可是?,他却?跟她聊起?了这些,那只能说明,这件事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
    早上,张印来送饭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件事。不?过,他的口吻却?是?为李攸烨打抱不?平。
    “齐王实在是?太卑鄙了,打不?过瑞王殿下,就捏造瑞王殿下是?女子的谣言,亏他还是?一个王爷呢!”
    江后只淡淡笑了笑。
    “太皇太后,他们这样败坏瑞王殿下的声誉,还把矛头指向您,您难道?不?生气吗?”张印把碗筷给她摆好。
    “既是?谣言,便无?需在意!”
    “唉,您这样大度,真是?难得。我就不?明白?,这样离谱的谎言,居然还有人信了,在那里说什么,瑞王殿下唇红齿白?,一副娇弱身子骨,呸他丫丫的,瑞王殿下长得好看,还惹到他们了,有太皇太后这模样的奶奶,瑞王殿下要是?长得五大三粗,那才奇怪哩!”张印信誓旦旦地说。
    江后抿了抿嘴,透过窗子,往那隔着重重宫阙的华央宫望去。今日早朝时间?持续地格外久了些,想必这件事已经在朝中掀起?惊天?骇浪了。她收回目光,淡淡地挽袖,如寻常一样拈起?竹筷用膳,张印见她缄默,也不?敢多言,一直到她用完,才收拾了碗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