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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哈哈哈,侯爵大人说的是,毛头小子懂什么…等来了我这儿,可就知道外面的好了。”
    矮个贵族连忙接话,他是帝国西部暗·娼·馆的幕后老板,与约克一丘之貉。
    他笑着将浑浊双眼蓦然探向高台上的有夜。
    “不过既然您的侄子不听话,那这圣女又是怎么弄来的?”
    “这还得谢谢近来入伙经营肉场的新人,他的妹妹也在教廷,一封信过去,小妹妹再悄悄替换一下仪式用的圣水…不就成了!”
    约克拍拍鼓鼓的肚皮,一把放下手中酒杯。
    “所以我才说我家那个是废物,永远只会写信给母亲说我的不是,想用母亲来压我!”
    “哎呀,侯爵大人别动怒,你家侄子只是自小被送去教廷,还没开窍罢了。等千花祭时带来我这儿,我让玛丽安努好好招待他…他自会懂得。”
    “倒是便宜了那小子。”
    两人大笑着又用令有夜毛骨悚然的眼神扫视了她一番,嘴里毫不客气地评价着她的外貌。
    有夜越听越气,脸上的表情也逐渐趋于真实,她偏开头忍耐地闭上眼。
    可那二人口中的污言秽语却越发过分起来,虽然有些她听不懂,但也直觉性地听出了侮辱。
    就在她忍不住要起身时,本在别处寒暄的费诺忽然出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回了座位。
    有夜抬眼就见费诺冲她幅度极小地摇头,随后便朝那两人走去。
    约克侯爵看见费诺出现,立刻十分狗腿地弓起腰,与一旁的矮个贵族一起围了上去。
    经过午后的拜访,他已确定了血族亲王是同他们一条战线的,自是不会再站到他的对立面,也依言召集了所有开发西部的同志们一同出席此次晚宴,当真是给足了费诺面子。
    可预想之中的寒暄没有到来,约克侯爵只感觉一道黑影骤然一闪,身旁的矮个贵族就应声倒地。
    血族亲王用手杖击倒对方,并用靴尖无情踩踏上他的颈动脉,隐隐发怒的血色瞳仁冰冷无比。
    “我的洋娃娃还轮不到你品头论足。”
    似乎是为了出席晚宴,此刻费诺又披上初见时那件立领披风,自有夜的角度只能看见立领遮不住的妖冶眉眼,微微眯起的竖瞳似正定夺着脚下人类的生死。
    而锃亮的长靴则无情地持续加力,本就因着手杖撞击而流起鼻血的矮个贵族因着血液循环被截断的狼狈而涨红了脸,青筋齐齐暴起,只能扭动着求饶。
    “亲王阁下,只是无关紧要的玩笑话罢了,嘿嘿您看,只是,只是您的洋娃娃太漂亮了,我们忍不住才…”
    “倒是和牲畜没有区别,低贱的食物管不住嘴就缝起来就好,管不住的器官不如割掉。”
    费诺截断约克侯爵的话语,踢开脚下不停哀嚎的矮个贵族,用手杖锤击地面,发出重重闷响,冷哼道。
    “就像你们对家畜做的一样。”
    “你…!!”
    约克侯爵被一下堵得说不话来,难以置信地频频跺脚。
    他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还与大家相谈甚欢的血族亲王,会因为一句玩笑话而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而有夜见在场的贵族们开始自发地围拢而来,个个面上皆是指责之色,只得连忙起身,试图弄点动静出来吸引众人注意。
    可她却被第二次按回了座位,塞浦思按住她的肩头,笑着告知道。
    “宾客已全部到齐。”
    人到齐了,也就意味着行动即将开始,所以费诺才懒得演戏了么。
    有夜攥紧膝上的布料,有些紧张地望向大门,轻声问道。
    “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圣女大人又能做什么呢?”
    塞浦思嘲讽地撩起有夜的的裙摆,屈膝替她解开充当布景的脚镣。
    “就算我替您解了这个,您又能做些什么呢?”
    “……”
    有夜语塞。
    她的确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好没用…
    现实世界的她已经是个没用的累赘了,求生欲让她不得不讨好依附他人,可那些好不容易求来的虚假情感也只能勉强让她苟延残喘,那里还有闲情去考虑什么自我价值。
    可为什么连游戏也是这样?
    她就连玩游戏,也只能靠依附他人而生么。
    有夜垂首,沉默地抿了抿唇,颤动的眼睫犹如挥翅飞舞的白蝶。
    塞浦思见有夜有些沮丧地垂下颈项,不由得轻叹一声,低低问询:“您的教典呢?”
    教典?
    有夜摇摇头,没有言语。
    说起来教廷内的修士们的确都是人手一本教典的,可她的那本却是从未见过。
    “没有教典的信仰法师脆弱地就像一张纸。”
    塞浦思漫不经心地绷紧手上的白手套,缓缓道。
    “我听闻圣女就任时会继承一本主神亲自谱写的教典,为何不带在身边,是郑重地保存起来了么?”
    应该?反正她从没见过。
    有夜疑惑地刚要开口,就听宴会厅内一阵混乱,众人的惊呼不绝于耳。
    她也应声抬头,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配着滑稽的大背头。
    有夜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走在最前头的林克紧张地几乎同手同脚,将头发全数向后梳起的硬汉造型和她本人的气质十分不搭,身上宽松的教袍也为了能更好地融入晚宴而换成橘色西装,只是那亮眼的橘色在宴会厅内显得尤为亮眼,无形中放大她的紧张与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