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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照野也跟着坐了下,没一会儿又来了几个巡城走到了这里的兵士,也拉开了椅子,还没坐下便熟客般对着面馆屋内的主人吆喝道:“四碗阳春面,多些葱花,再来几头蒜!”
    顷刻,屋内传出了老板娘爽快的应和声:“几位大人又来啦?稍等,前面还有三碗!”
    看样子确实是常客。
    于是二人也点了两碗阳春面,将就喝着桌上的粗茶静等。
    不过是碗再素不过的汤面,待几个滚面熟了,一身粗布麻裙的妇女便托着盘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脚步麻利手中的汤面却是端的四平八稳,连面中心点缀的几朵葱花都没有散开在汤中。
    那面闻起来味道也是一绝,不止是简单的油香,竟还带着一股奇淡的花香,淡而清并不腻人,一个劲往人鼻中钻似的,让人闻起来就开了胃。
    她手中的这一碗先是上给了一带着斗笠的少女,斗笠垂下的乌色薄纱正好遮住了女子的面容,面来了她也不动筷,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在等什么。
    老板娘见少女不言也没觉得怪异,金陵城本就热闹,各路侠客来往都是经常之事,该问的不该问的她做生意这么多年,自然还是懂的。
    “面来咯!多加葱花其中一碗还加了些陈酿的醋,就知道大人好这口。”
    人未到而声先至,不一会儿老板娘又端了三碗出来,这次,是那三位兵士的。
    “不愧是阿惠姐,来往这么多人还记得,小儿的病近日可好些了?.”
    见面端了上来,几位兵士也热络的与她唠了几句寻常问候。
    温绰本来并未注意,只是觉得那股花香随着老板娘的靠近越发浓郁,不过还与这面香不算违和。
    但奇异的是当她将面端放上桌时,他却瞧到了一丝虚影在那碗放了陈醋的面中若有似无的翻了个滚,那原本聚在碗心的葱花,便如同被拨开般四处而散,而其它三碗,却并无变化。
    面里,似乎有活物。
    脑中一点灵光乍现,又并着这清香,温绰一下子便联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从蛊虫袋中唤出一只痛痒蛊,弹指间便扔进了离那老板娘最近的一兵士身上,随即又捂嘴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别处。
    痛痒些,也总比吃下了那碗里的东西强。
    痛痒蛊不过是他蛊虫袋里最弱的几类虫之一,并不致命也不会留下什么后症,只是会浑身痛痒难奈一会儿,犹如蚁爬,因为伤害不高,在寨中一般无人会用,但至少能防身。
    果不其然没过须臾,那被下了蛊的兵士便浑身开始挠了起来,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酥麻,而后却越挠越更钻心起来,动作之大自然也惊动了旁人,待他实在受不住滚到地上打起滚来时,一旁的老板娘同路边围观的路人一众都愣在了原地,想帮却又不知所措。
    两桌本来靠的就就近,见那人差点打滚翻到他们这桌下来,照野也忍不住站起,挡在了温绰面前。
    可一转身却发现,自家少主早就跑到面馆的门口去了,还正回首望着他,悄声招呼他过去。
    刚走近温绰就先问道:“ 花味,无色游若丝状,还记得是什么吗? ”
    “蛇蛊? ”
    面馆内屋檐极低,光亮有些暗淡,照野一肚子疑惑还没问出口,想了想还是先答了少主的话,并跟着一起进了屋里。
    外头摊上围满了人,老板娘自然也顾不上回来,所以无人发现他们。
    正当照野不解少主突然问起这个来做什么时,忽一女声突然传来。
    纠正道:  “ 是忍冬蛇蛊。”
    她这一声反而吓了门口两人一跳,趁着微光才瞧清,那人是方才坐在面前一直没有动筷的少女,此时摘了斗笠正站在锅台,她背对着他们,本身衣着便是暗色,又一动未动,让人没能察觉。
    说罢,她笃定了一般伸手从摆满的调料罐子中拿起了一只,轻轻拔掉了壶嘴,霎时间一股淡淡的忍冬花香便充斥了整个屋子。
    忍冬花本就招蛇,而由食此花而生的忍冬蛇练成的蛇蛊,虽然形如发丝让一般人难以察觉,但却始终掩盖不了这股似忍冬却又奇异的花香。
    “你知道忍冬蛇蛊?”
    温绰神色难得正经起来,五毒蛊中数蝎蛊的种类最少,蛇蛊的种类最多,能辨认出蛇蛊的人说明是对蛊虫有些了解,可能清晰辨认出是忍冬蛇蛊的,便说明这人对蛊的了解,深不可测。
    毕竟能闻出蛊虫的味道本身就是一种天赋,能在上万种中认出是哪一种却是更难。
    中原人也有如此懂蛊的之人?
    这倒是稀奇。
    少女似乎也没想到有人也能认出这忍冬蛇蛊,她也不过是好奇怎么会有人在中原当街对人下蛊,细听这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几分熟悉,她便边回头边应道:“本圣……咳,本姑娘自然是知道,倒是……
    结果一回头,两人面面相觑着都沉默了,特别是外面的现在还混乱着,更显得屋内这一刻的沉寂,十分诡异。
    最后还是温绰先反应了过来,大惊道:“幕啾啾?你怎么会在这里!?”
    倒也不是他大惊小怪,只是因为他当时逃婚出来,逃的,就是他与大祭司幕里的女儿,他们苗疆的圣女,幕啾啾的婚啊!
    第022章
    幕啾啾也没料到能在这遇上他们主仆二人,只心道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她原本还以为已经甩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