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8章

      周繁没能养成的人鱼,现在就在他家里吃煎蛋看动画片。
    返回天池时天还没黑,他顺路带了章鱼烧的外卖回家。
    工作已结束,私人事务就要紧锣密鼓地筹划起来了。他预备用章鱼烧当诱饵,让虞晓好好地坐下来听他把“边界感”的事情讲清楚。
    给海洋的王上一课!让他学学人类世界的规矩。
    周夜声严肃地推开家门。
    客厅里意外的安静。电视没有在放动画片,大鱼缸里也只有一只水母赖着不肯走。这场景似曾相识,只是这次阳台已经封了窗,没有令人心凉的海风吹进来。
    他放下章鱼烧,在家里转了一圈,果然没有找到虞晓的影子,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离家出走。
    梅开二度。
    周夜声气笑了。
    亲完就跑?
    不仅没有边界感,还没有责任心!
    他思索片刻,把电话打给殷幸。作为游戏搭子,他跟虞晓近来联系得比章元镇还勤。一问才知道,今天污染源的坐标分析完成。
    “我早上发游戏攻略,就顺手发给他了。”殷幸说。反正他们两个天天黏在一起,发给虞晓就等于两个人都知道了。
    可听语气周夜声现在才知道。他有些不详的预感,“那位陛下该不会自个儿微服私访去了吧……”
    按照他全心全意为海洋服务的高尚品格,估计是。
    周夜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虽然是笑,可听不出一点高兴。
    倒是真的很独立。
    都说了要一起去,答应得好好的,到头来还是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还叫他早点回家?回来跟空气对线?
    朝三暮四!始乱终弃!
    “奇怪,通讯器定位也没有信号。我看看是不是丢哪儿了……不会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吧。”殷幸一通操作,“对了老大,你车我给改装好了,今天就能过来提车。”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没怎么担心的。毕竟是连打游戏都很牛逼的陛下,区区人类怎么能奈何得了他。
    周夜声脑袋空白了一秒,暂停乱飙成语,“把污染源定位发给我。”
    “发过去了。还有他最后出现的位置,今天上午还在森林里……不,是在森林边缘。”殷幸奇怪道,“这个山头好像有信号屏蔽装置,一进去通讯器就被干扰。”
    “信号中断都是上午的事了,他现在还没回家?”
    **
    月上梢头,虞晓依旧艰难地跋涉在森林中无人开辟的野径上。
    这片土地的面积也太大了!
    他在陆地上方向感不太好,用双腿行动又不像鱼尾那样敏捷,走起路来远不如在海洋中遨游那么自在。
    打车过来只能到林边的居民区。起初他跟着殷幸给的通讯器导航走,可不知为何,一进入森林光屏上就全是噪点雪花。他以为是导航功能坏了,打电话给殷幸想问问怎么修,可通讯也同样被干扰,耳机里只有嘈杂的噪音。
    依照当初珊瑚墓地被污染的规模,流入海洋的变异动物数量不小,那么需要的生存空间也同样不会小。就这样走下去说不定也能找到他们的栖息地,他没有立刻回头,来都来了还是要努力一把才行。
    直到夜幕降临。他想起周夜声出差要回来了,想往回走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
    天黑后又下起了雨。虞晓发愁地叹气,费劲地从巨型蕨类植物上掰掉一片大叶子,举着粗壮的茎,让宽阔的叶片遮在头顶挡雨,继续跋涉在潮湿的山林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感受到熟悉的精神躁动,那是相当大的一团,从不远处的地底传来。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响起爆裂的掌声,夹杂在狂热欢呼中的血液流动和喷溅——还有拳头击碎骨骼时,猎物垂死的绝望呻/吟。
    他想起来了,自己的确是来过这里的。并不是那一夜坐在皮卡后车厢时的路过。
    是夏洲带他来过的格斗场。
    第30章
    地下格斗场呼声如雷。夏洲剧烈地喘气, 低头时睫毛滴落的血珠把视野染成模糊的红。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整晚。昨天海洋馆里遭遇异能者施困,梦魇中重新经历的记忆让他又狠狠恶心到了。
    五年前的格斗场里,一只长着漆黑翅膀的异种曾经险些要了他的命。那是他唯一一次逼近死亡的经历, 焚烧一切的火焰曾在午夜梦回中无数次出现。
    等他养好伤,植入了更先进的义体, 那只杂种却已经在地牢里毫无缘由地衰弱至死。他连亲手了结耻辱的机会都没有,像根刺扎在心底至今无法释怀。
    淤堵的怨气被一整晚的残杀疏散, 但义体过度使用的负面影响在威胁他的神经。夏洲擦了把脸,从后门走出格斗场,独自散步醒神。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郊外森林,夜间弥漫的雾气与雨水融聚, 再往深处走就会变成致命的瘴气。除非格斗场开赛,平时没有人会冒险踏足其中。
    血色的阴影在冷雨中褪去,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逐渐恢复平稳。他几乎没有用过针对义体副作用研发的抑制剂, 义体师曾经说过, 他这样天生适配义体改造的体质十分罕见。
    但不知是否因为梦魇的影响,在今天的搏斗里, 他第一次触碰到了濒临失控的感觉。仿佛真的在接近人体极限。
    “……什么极限。”他握了握拳, 冷笑着自言自语,“捕食者从不会给自己设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