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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段晚宁福了福身:“原是刘妈妈安排的,劳您费心。”
    刘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一路进府都亲亲热热地给她介绍,一会是谁住在哪个院子,一会又说许家掌故,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许家这点事,明的暗的,段晚宁一早就都了解透了,可此时却只能硬着头皮听她唠叨。
    国公府果然不同于一般高门显贵,只从大门进去,都要乘轿子走上许久才到二门上,一道垂花拱门前,轿帘被掀开,段晚宁才得以从刘妈妈的唠叨里解脱出来。
    许怀山道:“二哥今日不当值,上午从衙门回来就一直在书房,我先去见他。你安置妥当,再让刘妈妈带你过去。”
    段晚宁道:“五叔,多谢您了。”
    许怀山深深点头,目送她一路随刘妈妈往后宅去,不由笑了笑,这么多年,珍珍你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如今宁儿认祖归宗,等及笄之后便说个好人家,一切就都如你当初所愿,宁儿也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第 20 章
    这边段晚宁被刘妈妈一路带去西面的一个院子,这院子并不大,只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院子里也是空空荡荡,只有几棵老树。
    “这是沉香院。”刘妈妈有些为难地道,“四姑娘,这院子不大,可是风景还好,正房后面就临着湖的,那湖旁边是容园,上都有名的园子,赶上个什么事啊节啊的,老太太和大太太、太太都会请世家夫人小姐们过来,好不热闹呢。”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是来过日子,而是来凑热闹的。
    果然阮怡不乐意了,眉心一掀就要说话,却被段晚宁暗暗拉住。
    “我平日就喜欢清静,这处倒是极好。”
    刘妈妈道:“咱们府上并未分家,如今有长房、二房,咱们五老爷尚未娶亲,仍是光身一个。另外还有三老爷一房,三老爷是朝廷的征西大将军,在上都另有将军府,不过平日多是回咱们这里。他并非国公爷亲生,是国公爷兄弟留下的独子,从小就在咱们府上的,只可惜啊,年纪轻轻,前两天听说战死了在了西边。”
    段晚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今日瞧见父亲,见他有些憔悴,想必是操持这些事忙碌的。”
    刘妈妈欲言又止,还是笑笑道:“这些姑娘知道就好,不必和人提起,老太太和太太们跟前也是。可记好了。”
    段晚宁故作疑惑:“那么三叔叔新丧,要在他的将军府操办丧事吗?”
    刘妈妈点头:“正是,不过如今恩旨未下,还没有个定论。”她说着便拉起段晚宁的手,“还是那句话,这些事姑娘知道就好,我给姑娘提醒罢了,咱们后宅的姑娘不需关心那么多。”
    段晚宁柔顺一笑:“多谢刘妈妈提点,我都晓得的。”
    这边安顿好后,段晚宁便由刘妈妈带着,直接去了许知全的书斋。
    二房所在的院落名叫陶然院,是国公府里位置仅次于老国公荣华院的一处,但其实这里面积更大,房间更多,后面还有一个独立的小花园。
    许知全的书斋就在陶然院的花园旁边,一间宽敞书斋,却故意做成茅屋顶,外面则用桑条柳枝编成围篱,俨然一副乡野归农的意趣。只是在这国公府里,未免突兀了些。
    段晚宁进门时,许知全正在看一封信,听到动静抬头见了是她,便随手将信夹进一本书里。
    “见过父亲。”段晚宁屈膝行礼。
    “行了,坐吧。”许知全起身,从书案后绕出来,指了指窗边的罗汉床,自己先坐在了左手边。
    段晚宁道:“多谢父亲。”
    书童来上了茶水,又关门出去,书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许知全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问:“都安顿好了?住哪个院子?”
    段晚宁点点头:“父亲见问,劳五叔派人安排,住在了沉香院。”
    许知全“嗯”了一声,道:“安宁,上都不比杭州乡下,国公府更是高门深院,你今后作为许家的女儿要记住首要的一点就是,规矩礼数皆不可废,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段晚宁在许家的身份是四姑娘许安宁,是许知全曾经的姨娘韩珍珍的女儿。只是这个韩姨娘命运比较坎坷,运气也很差,在许家遭人嫉恨,最后还是怀着身孕被赶出了府,流落到了杭州被段柳行所救。
    不过这位韩姨娘是真的运气很差,虽然被春意楼收留,却还是难产去世,留下了一个女娃,也就是许安宁。段柳行原想这个女娃和段晚宁年纪相仿,两人可以作个伴。可谁料到,这女娃和她娘亲一样运气差,一岁上就得了急病夭折了。
    偏巧那时许怀山南下寻人,段柳行查清了韩姨娘的事,就借着这个由头,把许安宁的身份套在了段晚宁的身上,让许怀山把她当做是韩珍珍的女儿。
    于是,这些年许怀山一直以为是自己把段晚宁养在杭州,也一直争取让她能回上都认祖归宗。
    这一切都在段柳行的计划之内,他给段晚宁铺好了路,一条通往复仇圣殿的坦途,等到她长大便可以亲手解决一切。可谁知还没等到那一天,他自己先出了事。
    脑子里闪过纷杂的思绪,段晚宁面色平静地点头:“女儿记下了。”
    许知全见她听话,便又问:“可读过什么书吗?”
    段晚宁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并未曾读书,些许认得几个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