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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但随着车身抽离驶入反车道, 黎叔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定定神, 扭头向车后方看过去。
    白色吉利车头挂着摇摇欲坠的引擎盖仍旧死死咬着他们车尾, 一点儿避开的机会都不留。
    “阿温, 他们就快追上来了。”
    周宴琛目光冷冷扫过后视镜, 紧抿的唇线若有若无勾起个不明显的弧度, 他抬手捻捻蓝牙耳机:“十五分钟后,约好的地方见。”
    耳机里,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吹了个口哨, “早就等着你了, 直接开过来。”
    掐断通话,周宴琛双手握着方向盘,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如果这时候仔细观察他的手,就会发现他手指正在克制不住颤栗, 那是情绪兴奋的表现。
    但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兴奋谁也不知道。
    被吉利车楔穿的副驾驶车门划了个非常大的口子,冷风哐哐往车厢里倒灌,扭曲变形的玻璃碎裂成无数密密麻麻鱼鳞形状,将外面呼啸而过的风景割断成模糊色块,一如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此刻满脸狰狞的银发青年。
    “谢遇知,你不要命了?!”
    吉利车里,宗忻愤怒地看着谢遇知,觉得这个人简直太疯了,根本不顾及任何后果,这种自杀式的追捕方式,只有他妈精神病才干得出来!
    “别说话。”谢遇知目不转睛盯着前边疾驰的超跑,挥手示意宗忻安静,速度丝毫未减,“如果你还能腾得出手来,现在打开手套箱,里面有两把n|p|4|2|,每把枪里有五发子弹,带好防身。”
    宗忻一怔:“你从一开始就…”
    “你和毒贩打过交道吗?”
    谢遇知突然打断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宗忻:“……啊?”
    “那些影视剧美化了缉毒的艰难,现实里的毒贩可比影视剧残暴狠戾的多,人手一把武器,还都是进口最先进的家伙,对比一公斤毒|品就可以卖到25万的高价格,枪|支|对他们来说实在太便宜。而且,他们绝对不会和警察对弈,任何时候都不会,真狭路相逢开场白都不会有,在暗处就直接开枪了。”谢遇知完全收起之前欠欠的样子,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冷静,“你也看到了,他们明目张胆在谢家扔了两枚‘老白干’,虽然只是低级手|雷|,但既然他们有,就说明带着充分准备来的。你身体不好,千万拿着枪防身,懂了吗?”
    宗忻利落点头,“你放心,我没那么弱,不会拖后腿的。”
    谢遇知侧目看他一眼:“别逞强,我不是让你陪我玩儿命,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其他的不用管。”
    虽然宗忻想反驳,但现在不是跟谢遇知起争执的时候,他郑重道:“我知道了。”
    吉利前挡玻璃刚才撞击超跑的时候也震碎了一小块,不过不影响视线,只是有道略深的裂纹,光影把裂纹造成的暗线在谢遇知脸上无限拉长。
    超跑车里,周宴琛脸上支离破碎的阴影,和吉利车里,谢遇知脸上那道无限拉长的暗线,两个镜头拼接在一起,形成某种契合却又割裂的形态。
    而不论是超跑车后座全程盯着吉利的黎叔,还是吉利车副驾驶紧握枪|支的宗忻,他们都在心里想好了两辆车再度相撞后第一时间要做的事:开枪!
    但这个开枪的过程,似乎远比两人预计的要久得多。
    两辆车一前一后足足追逐了十几分钟,直到两侧风景从川流不息的车辆变为人烟罕至的荒野,奔驰超跑突然在转弯处急刹,车头闯上长满杂草的斜坡后停下来。
    周宴琛脱下外套,挽起衬衫袖口,推开车门下了车。
    前面停着同样的奔驰超跑,边上站着四五个年轻人,两个黄毛男,一个马尾男,一个卷卷头,还有一个寸头,左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阳光下格外闪亮耀眼。
    “琛哥。”
    看到周宴琛,几个人提步迎上来。
    “琛哥。”赵洋笑嘻嘻又喊了周宴琛一句,“确认了吗?人是不是真噶了?”
    这时候,黎叔也从车上下来了,这一路周宴琛把车开的天怒人怨,他这把老骨头差点直接交代,脸色差到无以复加,正扶着车门弯腰捂着肚子干呕,听见赵洋的话也凑了过来。
    “应该是真……”
    他刚起个话头,还没来记得把一句话说完整,吉利车后脚而至。
    谢遇知踹开车门,探身出来,笔挺地站在那里,和对面几个人对视。
    赵洋看到人,表情明显一愣,脱口道:“是你?你是那个在淮安服务区打了老子一枪的条子!”
    谢遇知目光落到赵洋吊着绷带的手臂上。
    昨天,南门四季,李副局刚说,许念他们接手跨省追捕赵洋的任务,在云川线上发现了一具疑似犯罪嫌疑人赵洋的尸体。
    可赵洋现在人好好地站在这里,仅剩一个耳朵被碾烂成肉泥的尸体不是赵洋,会是谁?
    不过,现在那名死者是谁都无关紧要了。
    谢遇知目光掠过赵洋,落在那名背对他的银发男人身上,他刚才听见赵洋喊这个银发男琛哥,省厅网安部沈微主任获取到的情报:深网庄家周宴琛。
    长久而令人不安的静默后,谢遇知终于开口。
    “你们涉嫌绑架、买卖器官、走私枪|支、毒|品、违禁物品罪,既然已经被锁定,就逃不了了。”
    “是吗?你们条子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真好奇这种自以为是的信心从何而来?”银发男轻笑,抬手往后耙着碎发悠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