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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说了,老夫人这些年的花销可是不小,什么都要是最好的,现在倒是反过头注指责起她来。
    王氏一张脸拉长,“府中用度,您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昧了钱。”
    老夫人沉默,不说话,她心里面清楚得很,王氏有钱。有钱还要惦记着她这个做婆婆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焦灼,王氏几乎都快要呕出血,咬着牙挤出一个笑脸说:“实在不是我不愿意拿钱,时玉马上要考核评定,总是要拿钱上下打点一番。还有久书,那孩子书文上不行,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出路,我总是要替他攒下一点。他们可都是您的亲孙子啊,您也不为他们考虑一些吗?”
    这就打在了老夫人的三寸上。
    老夫人虽然一毛不拔,但是对除了二房以外的孙子都很好,尤其是长孙虞时玉。
    她的面上有些松动,王氏再接再厉,继续劝说,“时玉最是孝敬您了,一直说日后要是当了大官,定是要叫您穿最好的衣裳,戴最好的首饰,让旁人见了您都要行礼。”
    这勾勒的场景过于美好。
    老夫人一个没忍住,直接趴在被子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心脏抽疼,“我的时玉啊,我的时玉……”
    愣生生叫出一种喊魂的气势。
    王氏眉头直跳跳。
    ——
    经过一些波折之后,王氏总算是从老夫人这边拿了五千两银子,将窟窿给补上。不过她因为过于心疼,没有直接将钱送到听夏院,而是让自己身边得力的嬷嬷走了这一趟。
    虞念清也不管是谁送来了的,让小满将嬷嬷留住,盈月则是当着嬷嬷的面开始点钱。
    一张张银票数过去,嬷嬷的脸色从肉疼直接变得麻木,后面自然将这样的场面描述给王氏听。
    至于自己的这位大伯母到底会不会心疼,虞念清则全然不管。撕破脸之后还担心别人高不高兴,那就纯粹是她想不开。
    不过经过这么一遭之后,乐平侯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平日里看着和气的二姑娘实际上是个狠角色。敢和老夫人、侯夫人直接拍板最后还全身而退的,能有几个人。连一向阴阳怪气的虞晴明,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中都有几分微妙。
    虞念清已经不在乎外面到底怎么说,就是听说有天乐平侯回来发了好大的火,但是什么原因也不清楚,好像是在朝堂中遭到别人弹劾。
    她还在想,乐平侯在朝中领得不过是闲职,还有什么让人弹劾的余地。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很高兴。起初她是对这个大伯印象还好,毕竟对着几个晚辈,他还是有些风度的。但是从这次她退婚一事上,她也看明白一点。她这个大伯虚伪又极为好面子,指挥着自己的夫人和老夫人一起上去要好处,他则是在一旁隐身半句话不说。
    唯一让她觉得意外是,三叔在知道要钱的事之后,以为她在银钱上紧张,主动拿了三千两过来硬塞给她。
    虞林生如今在京兆府当差,手上的银钱有限,但还是说:“若是还有急用,你就告诉我,凑凑总是能成的。”
    她当时要钱纯粹就是为了恶心王氏,怎么可能收他的。她下意识想要还回去,虞林生推了回来,“就拿着吧,也没有多少。你祖母那边我会去说,你不要有多大的负担。”
    他长相和虞平生有点像,但看着要更加老实沉稳,看着侄女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声,“你父亲一直担心你脾气有点软,日后会被人欺负。若是能看到你现在这般有了自己的主见,定是十分高兴。“
    虞念清并没有接话。
    若是父亲还在京城,没有下落不明的话,她又怎么会经历这些事情。她也想待人平和,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她现在若是不能立起来,怕是二房直接被撕咬得什么都不剩。
    她不知为何,有一种直觉,王氏后面肯定憋着什么坏招。
    就是不知道王氏能做到哪一步。
    可能是心中顾虑太多,晚上她躺在床上很长时间仍旧没有睡着,盯着床幔想想接下来的路应该要怎么走。
    就在她凝神思索时,窗边突然传来三长一短的敲击声,十分有节奏。
    她被吓了一跳,惶恐不定时候就见窗面上出现了一道身影,顿时头皮紧绷。她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发出动静,悄悄握住了藏在枕头下的一把短匕首。
    就在她猜疑来人是谁时,那边突然说话了,“睡下了?”
    像是怕吵到人,音调不高,更像是松间溪流淙淙流动的声音。
    虞念清一下子就听出来,是梁知舟,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理智上是不太想见到梁知舟,总感觉这个人有些危险捉摸不透,更觉得上次若不是答应他的条件,后来镇国公回来一切的问题也能够解决。
    但是要不是有要紧事,他会这么晚过来?
    正犹豫的时候,她的动作反而快了一步,走上前将窗户打开了。
    第13章
    窗外站着的正是的梁知舟。
    虞念清捏紧窗框,看向男人时,目光中都带着几分警惕。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欢迎我来?”梁知舟说着话,一只手搭在窗框上纵身一跃,身子就已经轻飘飘地落在屋内。
    明明是闯入到别人的屋子里,他却没有半分的不自在,目光在屋子内扫视一圈,然后笑了声,“倒是比我想象中好了,侍卫来说时,就差没有将你说成地里二月黄的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