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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雾海[无限] 第121节

      “不知道我的美丽,能不能与那位恶魔王后相提并论呢?”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巴纳德坐到了书桌后的皮椅上,“你父亲见到海伦娜,连说话都不敢高声。”
    “我父亲只是爱恪守那些古板的老规矩。毕竟,在深渊中,他只屈居第六王座。”
    巴纳德一笑,“我还以为埃比尼泽会一直懦弱下去,他这次肯派你来,我倒有些吃惊。”
    比尤拉耸耸肩,“恶魔领主陨落,第一王座崩毁。那位皇后大人像是位精神病患者,时不时地发疯,我父亲也受够了。”
    “恶魔海确实需要位新的主人,”巴纳德悠闲地吐出一串烟圈,“也需要新的秩序。”
    比尤拉不做声地向后退了半步,巴纳德吐出的烟圈带着异样的尘土味。他伸出手掌,那烟圈像有生命般缠绕在他的手心。
    “腐朽,当初就因为我的能力,格兰瑟姆设下禁制,把我困在了阿贝斯城。可他忘了,当我能腐朽万物,再强大的禁制都会失去作用……”
    巴纳德浅笑着站起,走到窗边向遥远的森林边缘望去,“这一天终于到了,等我离开这座岛,整片恶魔海域都将臣服在我的脚下。”
    第136章 深渊边界
    银月庄园
    “天慧小姐, 我给您送来了今晚的浴巾,”女管家玛丽走进巫天慧的房间。
    天慧正蹲在阳台角落里捣鼓着什么,没有回头。
    “天慧小姐?”玛丽放下浴巾, 抬步向阳台走去,“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
    “砰!”
    盖伊躲在阳台墙后, 一个闷棍敲在了玛丽脖子上。
    那沉重的声音惊走了一群停在阳台边沿儿的鸟雀, 玛丽却没有倒下。
    她僵硬地扭了扭脖子,安然无恙地抬起头, 竟还伸手摸了摸后脑上精致盘起的发髻。
    “你果然也是……”天慧站起了身, 脚步不自觉地后退。
    玛丽扬起脸,嘴角还带着笑, “看来, 今晚庄园里又有新的客人了。”
    天慧和盖伊俱是一惊,玛丽已经回过身, 精准地抓住了顾城刺来的荆条。顾城躲闪不及, 被重重甩到墙边。
    盖伊大喝一声, 挥着木棍横扫出去, 他力气大,动作快, 可一连几下都被玛丽轻松挡住。
    顾城趁乱捡起荆条, 上前乱刺, 荆条上附有巫术, 玛丽有所忌讳, 被两人逼到屋内。
    “够了, 客人们!”
    玛丽劈手打掉盖伊的木棍,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 “到此为止吧,你们该休息了。”
    “哼,想得美。”
    几张画着巫纹的纸牌破空而来,顾城想借此逼迫玛丽放开盖伊。没成想玛丽竟然动也没动,任巫纹纸牌划破了她的手臂,燃起黑色的火焰。
    “你果然是个巫师,”玛丽诡异地扭过头,细长的脖颈拧了大半圈,蛇一样的眸子盯上了巫天慧,“你们逃不掉的,巴纳德大人自虚空深渊醒来,他在注视着你们。”
    巫天慧正站在阳台门前,两手在背后扣着门扉,听了玛丽的话,她冷笑了一声,向后重重一靠。
    阳台的门“砰”地合上,顾城一张纸牌划向天花板,火光燃起一早刻好的法阵,巫术启动。
    玛丽感觉到了庞大的封印力量,皮肤里开始绽出蛇鳞,现出恶魔真身。仿佛来自地狱的呓语声伴随着极端邪恶的气息,让屋内的三个人类犹如遭到精神凌迟,不自觉地开始哀嚎。
    “大叔,快!”巫天慧知道他们三个挺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眼前已经蒙上一层红雾的盖伊怒吼一声攥住了玛丽的手臂,透入骨髓的阴冷穿过了蛇鳞,玛丽一惊,看向这个胡须花白的野蛮大叔。
    两人情况斗转,盖伊挣脱了玛丽的钳制,反手夹住玛丽的肩膀,一条银制手链垂在他的腕间。
    玛丽好似被冷气冻住,还没有完全显出真身的身体无法动弹,她看到了一个四分五裂的女人灵魂附着在盖伊身上。
    尖锐的嘶吼霎时震碎了屋内的吊灯,盖伊的耳朵也被震出了鲜血,但他没有松手。阴冷的女人魂魄顺着 他的手臂冲体而出,将玛丽按在了天花板上。
    法阵火光闪烁,黑色的链条蔓延而出,玛丽还在挣扎,顾城接连几张纸牌射出将玛丽彻底钉死了法阵中央。
    又是一阵惨嚎,天慧禁不住捂着耳朵跪倒在地,法阵的火光燃了一阵倏然熄灭,封印完成。
    眼看玛丽彻底不能动了,盖伊才轰然倒下,鲜血从他的耳朵里溢出来,染红了那一把大胡子。
    “盖伊!”
    “大叔——”
    天慧和顾城手忙脚乱地爬到盖伊身边,盖伊听不见声音了,他努力了好一会儿,才抓着天慧断断续续地道,“去,去救雪儿……”
    天慧眼眶一红,盖伊把那条银质手链放到了她手里。
    “这是?”
    “这是大叔的妻子,”天慧握紧了手链,心如刀绞。当初,盖伊的妻子被狂暴化的吞噬号杀死,连灵魂都四分五裂。是巫弘文替盖伊找回了妻子的遗物,缝合了她的灵魂。这条手链这么多年一直被盖伊珍藏着,今天是他第一次将它作为亡灵道具使用。
    玛丽要现出真身时,盖伊离得最近,他要钳制住玛丽,控制亡灵道具,连耳朵都不能捂。恶魔声音对人类的伤害近乎灵魂摧残,虽然目前不致命,但盖伊受到重创,眼下是肯定逃不出去了。
    深夜中的银月庄园很安静,因为巫天慧的巫术布置,虽然他们封印玛丽闹出了很大动静,但在房间外面,没人听到任何声音。
    不过玛丽毕竟是整座庄园的管家,她如果失踪了,是肯定隐瞒不了多久的。
    顾城在玛丽身上搜到了庄园的钥匙,巫天慧把盖伊扶到床上,蹲在他旁边不停地抹眼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雪儿生死一线,可她又怎么能扔下盖伊不管?
    “天慧,”顾城来到床前,把钥匙和一张纸递给了天慧,“这是我画的地图,雪儿就在酒吧街最尽头的仓库里。”
    天慧一时没明白,顾城冲她笑了笑,“我留下来照顾盖伊,雪儿就交给你了。”
    “可是——”
    天慧刚想拒绝就被顾城打断,“我们没时间了,雪儿的病挺不了多久,你的巫术是我们最大的指望,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 ……
    庄园花园内,一个黑影从花坛边窜过。
    “是谁?”
    几个守卫追着黑影而去,天慧裹着黑色斗篷飞快跑到小门边上。
    这条路她和盖伊探索了好几天,庄园一到晚上就各处下锁,没有钥匙寸步难行。而花园的这道小门,守卫最少,只要拿到钥匙,逃出去是最有可能的。
    巫鬼扮作的黑影将守卫尽量引得远了些,天慧踮着脚,费力地拆着花园门上的锁链。她不能耽搁,雪儿在等着她,顾城和盖伊也在等着她——
    “要去哪儿啊,小巫师?”
    锁链应声而落时,一声嗤笑从花园角落里传来。
    “我真是小看你们了,三个普通人类,竟然能封印玛丽。”
    伯尼一步一步走出暗影,他还穿着晚宴上那套礼服,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那么强大的法阵,你只布置了两天?”
    他一直知道!
    巫天慧身体紧绷,手里死死攥着自己的巫术袋。
    “别紧张,小巫师,我也一直讨厌那老巫婆的虚伪嘴脸。要不是有巴纳德大人在,我早把她碾成粉末了。”
    伯尼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溺,有半透明的胶质从他的袖口滴落下来。
    天慧后退半步,一团黑烟从花坛边掠过,扑上了伯尼的脸,是巫鬼回来了!
    天慧趁机转身拉开铁门,可半只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一股强大的拖拽力拉回了庄园。
    “我很好奇……”
    伯尼一把甩开了纠缠的巫鬼,原本英俊的面庞变成了好似正在融化的蜡像,他歪着头,眼球就挂在鼻梁上,“你还有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布置一个封印我的法阵?”
    天慧被那只眼球盯住,脑海里好像钻进了无数只嘶吼的冤魂,眼泪不自觉地涌出眼眶。
    “我们很快要离开这座岛了,”伯尼伸手划了一下天慧的脸,用血红的舌尖舔去一点微咸,“不如,就由你来做我的寄身吧。”
    颤抖的瞳孔映出天上的圆月,娇小的女孩被人从地上提起,从恶魔身体渗出的粘液像毒蛇一样绕过伯尼的手臂,朝天慧爬去!
    危急时刻,一张画着巫纹的纸牌破空而来,伯尼躲闪不及,纸牌划破了他的手臂,点燃了那些胶质。
    伯尼吃痛,一声怒吼。天慧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脑海中惨嚎不断的尖叫也瞬间停止。
    “这次还算成功,”顾城有些气喘地站在台阶上,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欺负小女孩算什么本事?今晚,老子陪你玩。”
    伯尼遭了暗算,怒气冲天,“你算个什么东西?”
    “顾城……”天慧从恶魔的精神压制中清醒了过来,她想阻止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顾城,顾城却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她摇了摇头。
    她们还有计划,不能半途而废。要救白雪儿,要找到岳阳和尤无渊,自己都必须逃出这里!
    伯尼一时没注意,巫天慧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花园铁门跑去。伯尼转身想追,却听背后一阵嗡响,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花园上空。
    顾城托着一只金色的筛盅,挑眉冲伯尼轻轻一笑,“我说了,今晚,我陪你玩!”
    …… ……
    天慧终于跑出了银月庄园,她不敢回头,眼泪一刻不停地涌出眼眶。她胡乱抹了一把,在心里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不许哭,不能停,大家都还在等着她!
    巫鬼绕着天慧转了一圈,飞出去寻找岳阳和尤无渊。天慧捧着顾城交给她的地图,磕磕绊绊的往酒吧街赶去。
    天光熹微,沉寂的阿贝斯城开始苏醒,巫天慧终于找到了酒吧街。
    不知道为什么,街上几家店面还大开着门,好像彻夜没有休息。天慧经过时,往门内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她毛骨悚然。
    店内依然酒客林立,吧台后老板手里还捧着冰桶,空气里弥漫着小麦的香气。可这一切,都好像被定格住了。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沉默宛若觊觎猎物的野兽,随时都会咬住人的咽喉,给人致命一击。
    天慧没敢靠近,她后退了两步,转身飞快朝那间废弃仓库跑去。
    疫病蔓延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天慧强自压下心头的不安,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
    废弃仓库在酒吧街的最深处,它有一扇斑驳的红色大门,很好辨认。巫天慧一路跑到仓库门口,却在迈进去的前一刻迟疑了。
    “雪儿?”
    “雪儿姐?”
    清晨的微光透过红色的门扉映进陈旧的仓库,天慧握着门框,颤抖着喊了一声又一声,可始终无人回应。
    凌乱的酒箱后面,一条灰扑扑的毛毯,随意地堆在地上。天慧僵硬地走过来,只看到了一地散乱的药草和倒下的水瓶。
    这里,没有人,只有空气中还在不断飞舞的尘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