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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浴血突围

      被困在战圈之中的马敬臣已经有点身衰力竭之感。万幸由于刘冕率军杀到,他身边所承受的压力已经减轻了许多。放眼一看阵中,一眼就看到了刘冕的紫青将旗正朝战阵核心杀来!
    “好兄弟你这是何苦?”马敬臣心中既感动又惭愧,喃喃想道:你若一同陷进来,我们如何脱身?
    此时的刘冕杀得虽猛,心中却是非常的冷静:无论如何,要救出前军主将马敬臣!
    二百鬼龙兵王紧紧跟着刘冕,在战团中左右撕扯,生猛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和马敬臣中军汇合一处。
    刘冕单枪匹马冲腾进来,左右纵横捭阖的连挥数戟,斩出了一片空地跃马跳到马敬臣身前。
    “马将军!”刘冕沉声一喝。一脸是血的马敬臣骇然呆住,嘴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身边偏将急道:“马将军身负数疮流血过多!”
    刘冕扫视了马敬臣一眼,他浑身已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来不及细想,他大喝道:“越骑中军全力保护马将军吹起吹角全军撤退,本将亲自断后!”
    “呜、呜、呜”阵中响起了唐军撤兵的号角。
    刘冕把心一横:来吧,杂碎们!
    由于越骑从后方杀开撕开了突破口,原本被围在核心的唐军终于有了撤退的路径。刘冕率领着中军越骑就像清道夫一样,再度在原路上往返冲杀了一回,确保唐军撤退的路线干净。
    城楼之上的胺那德元珍心头一动,面露愠色的道:“想逃?吃到我肚子里了还想挣出去,没那么容易传令,死战围赌,追击!”
    冲杀了几回,刘冕也有些气喘吁吁了。毕竟这方天画戟沉重非常,虽然一时兴奋之下不觉得费力。杀得久了却也的确是有疲惫之感。
    马敬臣的马槊都已经脱手了,此时半昏半醒的伏在马背上,在数名鬼龙兵王地护卫之下终于成功的撤出了战团之外。
    胡伯乐奉刘冕之命护送马敬臣杀了出来。这时心头犯难的道:“兄弟们,刘将军还在阵中,你们护送马将军回去。我自回去接应!”说罢,带了几人又朝阵中杀来。
    马敬臣已然有些昏沉,想说什么,却实在无力吱唔,只得任由将士们护着他朝白马山地方向撤去。
    刘冕正巧带人杀了一个通透来到战圈外,撞到胡伯乐。胡伯乐惊喜的道:“将军,可寻到你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刘冕怒不可遏全无平日的温文客气,怒声喝道:“撤出去了就别再回来,滚!”
    胡伯乐一时愕然:“可是将“抗我军令者,死!”刘冕一声暴喝下来。手中方天画戟悍然挥砍。身边一名奔袭而来地突厥人顿时被削去了半边头胪,漫天一阵血水和脑浆飞扬。
    胡伯乐顿时目呆口瞪,正要拍马转而走,突然指着刘冕身后道:“将军小心那挥使狼牙棒的正是突厥虎将军胺那摩咄!”
    “滚!快滚!”刘冕连声大喝。拔转马来就朝前冲杀而去!
    狮将军?胺那摩咄?来得正好!
    刘冕双眉倒竖目露寒光,双手将方天画戟握得极紧!
    打了数仗了,还没遇到过一个真正的对手!
    将遇对手,当属人生一大快事!
    对面胺那摩咄也早就盯到了刘冕。那一员唐军大将杀人如麻左右军士都挡他不得。摩咄心中的怒火和战意都被挑了起来,直直就朝那面紫青战旗撞来。
    二马对冲,双兵高举咣啷一声,凌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二人已然交手撞了一击。
    刘冕心中暗自一惊:好家伙,果然有点本事!这狼牙棒势大力沉,力道非比寻常!
    调转马头看一眼胺那摩咄。牛高马大一圈大胡子。双眼圆瞪还真有几分狮子的味道。
    “来者何人!”摩咄高举狼牙棒指着刘冕嘴里扔出一串突厥话,刘冕自然是听不懂。此时也懒得搭理他。怒声一喝又朝摩咄杀来。
    主将交锋,四方军士斗志鼓舞。一些正在撤退的唐军将士也恋战起来,留在刘冕四周的战团里死命厮杀。
    “砰砰砰!”方天画戟与狼牙棒凌空对了三招,杀得一阵火星四射巨响连连。
    胺那摩咄倒抽了几口凉气:好强!这是我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了!
    刘冕心中也暗自提高了警惕:地确有两下子!想要一两招将这人放倒恐怕不现实战机已失,不可恋战!
    四下看一眼,许多正要撤退的唐军又被围在了核心。刘冕心中焦怒,怒吼一声朝摩咄杀过来。方天画戟翻飞乱影使到了极致,凌厉的杀气将胺那摩咄全身都笼罩了进来。
    胺那摩咄心下一惊,急忙支起狼牙棒死命抵挡,一时落到下风。正当此时,刘冕忽听耳边有人高声疾呼:“将军小心冷箭!”
    话音刚落,耳旁嗖嗖的两声利响,刘冕幸得闪避及时,两枚箭羽插着自己耳际飞了过去。转眼一看,离自己不远地地方一名突厥手执弓箭正怒目而瞪。
    “狗贼,放冷箭算什么本事!”刘冕很想冲上前去将那人砍翻,但此时也只得按捺下来,将手中方天画戟凌空一记虚晃荡开了摩咄,提马朝圈外跃去。
    几名突厥骑士上前来挡,刘冕暴吼一声挥戟连砍,硬是将挡在身前的人马劈作粉碎,再度将突厥人的包围圈撕开一道血口子。
    胡伯乐仍然没有撤走,这时又和刘冕撞到了一起,急声道:“将军,那个放冷箭的就是胺那契力德元珍地长子,草原上最有名的神射手!”
    “我呸!”刘冕恨恨的啐了一口,将手中方天画戟当空一挥:“撤兄弟们。快撤!”说罢就将方天画戟扔给了胡伯乐,心道:**神射是吧?试试老子的箭法!
    他手脚麻利地从鞍上解下雕弓,手拈二箭急转身来朝后一放。追得正紧的胺那摩咄突然啊呀怪叫一声。急忙支起狼牙棒来挡。
    当当两声,那两柄箭本来是直取摩咄地面门,此时居然都被挡下。
    唐军已然在疾速撤退差不多聚集到了一起。随身护卫在刘冕身边地越骑将士们。纷纷绰起弓箭来一顿乱箭。追得正紧的突厥人始料不及一阵人仰马翻。
    刘冕一箭失手心中好不急恼,再度拈起三枚箭矢搭到弦上,转身回头一看,却不见了摩咄。只得将怒火发泄到了普通地突厥军士身上。一弦三响,几声惨呼连人带马翻倒下来,撞翻了后面地一片。
    “将军,快撤吧!”胡伯乐急声来催。
    刘冕恨恨的一扬弓,很不甘心的道:“居然没能射翻摩咄和契力撤!”
    余下殿后的唐军越骑们,急急拍马朝白马山而撤。
    代州城城头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示意大军追击。
    胺那摩咄却是勒马停住。脊背上一阵阵冷汗直冒。契力拍马上来有点恼怒的道:“二弟为何停马?”
    “大哥,那个唐人将军的箭法”摩咄面露难色的皱了一下眉头:“太神了!小弟怕被他射杀,因此落后半步。”
    “废物!胺那家怎么有了你这样的男人!”契力恼火的骂了几句,大声吼道:“追击!”说罢拍马上前。身先士卒地率先追去。一两万突厥骑兵稍稍停顿了片刻,又飞快的朝前追击而去。
    摩咄惭愧一皱眉,又羞又恼的拍马朝契力追去。
    刘冕带着一批先锋越骑且射且退,眼看快到白马山附近。突厥人追得很凶。本也待放箭射杀刘冕等人,但他们在后追赶放箭总不如刘冕等人的箭来得猛烈,因此收效不大,反而成了活靶子一样顶着迎头地箭雨在追击。
    刘冕已然射光了两壶箭,倒在他箭下的突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了。这时前方现出几名唐军骑士,刘冕稍稍放慢马来听他们报道:“刘将军,马将军所部已按计划全数退入白马山中张将军派末将来报信。诱敌成功。请将军速速撤退!”
    “好!”刘冕的心头大石总算落地,大声喝令道:“全数退入白马山!”
    胺那契力冲杀到白马山山脚。却见刘冕那一撮人钻进了山林之中。他不禁皱眉犹豫,勒住马来喝停了大军。后部摩咄和赤必苛也带着一批人赶来与他汇合到了一起,一起问他为何停住。
    契力满腹狐疑的看着白马山,说道:“我是担心此地有埋伏!”
    摩咄刚刚被兄长骂了几声心中正闷气,这时道:“那便让小弟上前探路。纵然是有埋伏,唐军地战斗力也不过尔尔。他们刚才后面杀来的那一彪骑兵,想必便是埋伏。如今一起被我们击溃了只顾逃命,想必也难以在仓促之间集结起来形成埋伏。”
    赤必苛却是个十足的莽夫,这时急道:“二位兄长都不必说了。再争下去唐军就要逃得远了我们一路趁胜追击杀过去就是了!唐军大败哪里还有反击的余地?杀杀杀,杀到他们的本营去将黑齿常之活捉了来便好!”契力和摩咄一起不屑的瞟了这个鲁莽的弟弟一眼,齐声骂道:“白痴!”
    正当这时,后军一阵人潮涌动,有人高声呼道:“大帅驾到!”
    “父帅来了!”三人都心中吁了一口气,一切听他地主意便好。
    胺那德元珍策马上前来,也没有出声来问只是抬头看着茫茫地白马山。
    “父帅,怎么办?”三兄弟一起来问。
    德元珍皱眉沉思了半晌,说道:“进兵,追击直捣燕然军大本营,活捉黑齿常之!”
    “要是有埋伏怎么办?”
    德元珍冷笑一声:“黑齿常之我知道,用兵虚实难辩是个高手。只不过,他也太小看我胺那德元珍了。这种疑兵之计还想阻挡我大军南下吗?他的主力大军已经去奇袭云、朔二州了,如今正在那里苦战。他如今来滋扰一回不过是迷惑视听虚张旗号。纵然是有埋伏,也没多少兵马本帅已经尽提五万大军出征,势要一举拿下燕门唐军大营,打开南下之路出发,踏平白马山,直捣燕门!”
    “是!”三个儿子听了这一番高论,方才心下释然大步朝前。一时间又有些争先恐后朝前拥挤起来。
    白马山中一处僻静之处,马敬臣躺在一副担架上嘴唇紧闭一脸煞白。张仁愿和刘冕都蹲在他身边,看着军医在给他拔箭止血。
    “伤势如何?”张、刘二人一起来问。
    军医神色严峻地低声道:“失血过多,一时难得醒来。万幸这副铠甲挡去了大半力道,箭簇未能伤及内腑和要害。否则性命难保”
    刘冕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挥手去擦脸上的汗水。一擦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然满脸是血。
    张仁愿愕然的看着刘冕:“天官,你没有负伤吧?”
    “我没事。万幸救出了马敬臣,否则我定会后悔惭愧一辈子!”刘冕释然的笑。
    这时两名小卒猫着腰跑到二人面前,低声道:“报大将军,突厥人进了包围圈了来的人马不少,至少五六万人!”
    张仁愿欣喜的一扬拳头:“好,成功了传令诸军,准备战斗!”
    刘冕也解恨的骂道:“烧!烧死这群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