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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酒劲在听了他的话后逐渐消退。
    灵愫眨着眼睫,望向蔡逯。
    ???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蔡逯吗?什么时候这么会装、这么大度、这么会诉说衷情了?
    灯被熄灭几盏,只留下一盏光线最弱的六角宫灯。
    屋里很暗,她透过这黯淡的光圈看他,心里堵着很多句话,挤挤搡搡地想被说出口。却因话太拥挤,到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
    只是在想,蔡逯是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魅力了?这不就是她一直要找的完美情人的样子吗?
    蔡逯还以为她在醉着,便牵着她走到门边。
    他热心交代:“做的时候,记得戴套。”
    灵愫懵了下,“什么套?手套?头套?”
    蔡逯轻笑,“鱼鳔套。”
    他推开屋门,把她送进庭叙的怀抱。
    在庭叙惊愕的目光里,蔡逯露出个释怀的微笑。
    “那么,祝你们玩得开心。晚安,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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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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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时,灵愫把庭叙带到她与阁主暂居的那座小院。
    阁主屋里熄了灯烛,俨然睡熟。
    庭叙想着先要冲个身,灵愫却说不必,“今晚不做。我饿了。”
    庭叙说好,系上围裙,进了厨房择菜、剁肉、熬粥。
    灵愫坐在走廊边的台阶上,肩头还披着蔡逯的薄氅。
    她挑起长杆烟斗,却发现烟斗里的烟草早已被抽尽。
    夜里起了风,有些冷,她不由得把薄氅裹紧了些。
    手一动,摸到这件薄氅内层的夹袋里,还搁着什么东西。
    掏出一看,原来是放着一小袋烟草,和一个新斗钵。
    她拆卸掉这根烟斗,换上新斗钵和新烟草。
    这烟草,与她常抽的那款烟草一样。
    烟杆儿长,入口的烟气是冷凉的。斗钵深,烟味的前调中调与后调层次分明,余韵绵长。
    大家都说,蔡逯同她越活越像。
    后来她才明白,其实蔡逯早已被她同化成功。
    在她去苗疆的那几年,蔡逯一直都在感受她的感受,用她的三观给他自己洗脑,倒逼自己接受并发展她的全部思想。
    最初谈情说爱时,她让他活得像他自己。后来,他让自己活得像她。
    所以现在,他用的斗钵与烟草,与她常用的完全一样。
    这时酒劲已然完全消散,想起方才在酒局上,她竟破天荒地发了回酒疯,灵愫感到很是尴尬。
    她是要故意做戏给蔡逯看:看啊,我也在朝前走,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她是期待看到蔡逯破防,与她争吵,就像从前那样。
    可蔡逯并没有。
    他说他全是装的,装得云淡风轻。
    他说,如果她想睡他,根本不用征求他的同意,不用在乎他的感受。
    可以在大街小巷,当着任何人的面,直接把他扒光,哪怕睡完就翻脸,他都丝毫不介意。
    他突来的告白,反把她打得措手不及。
    蔡老板这些年一定过得不太好受吧,气质沉郁冷峻不少,人也瘦得只剩下肌肉了,身上没有半点赘肉。
    暗光里的他,那流畅的下颌线,竟是那么该死的有魅力。
    甚至让她想突破道德底线,脚踏两条船,在那个昏暗的包厢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三人行。
    可她也仅仅是想想。
    她恨不得直接拽来蔡逯,跟他做得天昏地暗。
    可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
    抽完烟,她反扣斗钵,往地上磕出烟灰。
    却不想那斗钵被烟灰熏得异常发烫,一个没注意,斗钵直接把她的指腹烫了下。
    她飞快缩回手,嗷嗷叫了两声。
    听见她的叫痛声,庭叙围裙都还顾不得解,手里还拿着炒菜的木铲,直接冲出了厨房。
    “怎么了?”他掰开她被烫伤的手,“哎呀,看样子得留个小烟痂了。”
    他着急给她处理伤口,一番拾掇下来,饭都吃得很不是个滋味。
    瞧她一脸郁闷,庭叙轻声调侃:“明明都是老烟手了,怎么还傻得直接用手碰斗钵呢?”
    是啊,为什么呢?
    就像明知她与蔡逯这段恋情不会有结果,那为什么还想跟他再睡来睡去,继续延续新一轮的爱恨情仇呢?
    夜里,她睡不着,爬窗翻到阁主那屋,晃着他的身,想叫醒他,好让他能陪她说话。
    奈何阁主睡得很死,怎么都叫不醒。
    正好她也困了,索性挤在阁主身旁,将就睡了一夜。
    次日,阁主再睁开眼,就看到她的脚横亘在他面前,离他的鼻梁只有一丢丢距离。
    再一看,她竟是横着睡的,与他刚好形成了一个交叉摆放的“十”字。
    怎么,她那屋被炸了?非得大半夜爬到他床上,用这么诡异的姿势歇下?
    阁主将她拽过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睡我这里了?”
    灵愫揉了揉眼,“我有事想跟你说。”
    她想了一夜,做梦竟都能梦见蔡逯那张脸。
    她先说了结论:“等杀了蔡绲,我要离开盛京,要离开得很彻底,彻底到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会再回来。”
    阁主问:“然后呢?”
    她说:“你帮我想个彻底离开的办法。”
    阁主没多想,一口应下,“等我找个离开的好时机,到时候,你等我通知吧。”
    接着她就说起蔡逯。
    “你说蔡逯咋就变得这么有魅力呢?你听听他这些话,说得多有水准。”
    阁主无奈扶额:“那你就去睡了他,睡完再渣了他,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
    说是这个理。
    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犹豫什么。
    喜欢蔡逯到非他不可,收心从良了吗?
    倒也没有。
    阁主说:“你就是喜欢熟男而已,只不过现在蔡逯刚好满足你的喜好标准,且短期内不会再遇到比他更优秀的熟男,所以你就对他很感兴趣,对吗?”
    “对对!你可真了解我!”
    她就是这样想的!
    阁主还是那句话,想睡就睡,别耽误正事就行。
    反正之前数年,她都是这么对蔡逯的。
    蔡逯早就习惯了。
    *
    那场酒局后,灵愫原本以为,在目睹她发酒疯后,大家会在想,她是为蔡逯的平静而破防。
    但后来,大家却都在传,看来易老板真的很宠那个小情人,要不怎会扬言,要跟小情人当场翻云覆雨?
    又都劝蔡逯:蔡老板,人家早就不要你了,你就别再可怜巴巴地为她守节了,你也得朝前看,学会释怀啊!
    盛京人又开始吃这俩人的八卦。
    热心百姓做了统计图,把俩人纠缠多年的爱恨情仇都列得清楚。
    话本先生以俩人的狗血爱情故事为原型,写了很多情节曲折的戏本子,在各大书坊中卖得热火朝天。
    甚至不久后,京城里就出来个新的流行词——恋爱脑。
    刚开始,大家都不懂这词是什么意思。后来有人解释,蔡逯就是恋爱脑的具象化。
    什么叫恋爱脑?
    什么叫顶级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