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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苏元辞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如医生说的那样,其实是有隐性的精神分裂。
    可是在某个瞬间,当他的良心终于压过那些疯批因子的时候,崩溃的情绪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苏元辞对自己厌恶至极,他也实在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创造出他这种有病的人在世,难道只是为了祸害他最亲最爱的人?
    虞漆蓦看着站在阴影中的苏元辞眼神里面闪烁着痛苦,他不知道此刻的苏元辞在想什么,可是他看着那些阴影好像是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雾霭,仿佛要将苏元辞永远的拉入黑暗里面。
    虞漆蓦很想给自己解释,或许苏元辞有不可说的理由,可是漆黑的夜里,整宿整宿被病魔和蜚语折磨的连自杀都不能的日子,他没有办法面对那个死在大火里的自己。
    在虞家和苏家最困难的时候苏元辞消失了两年,苏妈妈以泪洗面,眼睛都要瞎了,苏爸爸整日沉默不语,原本风趣幽默的人,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他被陆家管控着,每次回苏家一次,身边是成群结队的保镖,恐怕他哥虞燕沉怎么也想不到,他哥给他的保护伞,却最终成了限制他自由的枷锁。
    虞家和苏家分崩离析的时候,苏元辞在哪里?
    苏妈妈命垂一线,浑身插满冰冷的管子,只能靠着机器活下起的时候,苏元辞在哪?
    苏爸爸最后无力回天,只能将整个东部苏家变卖,给往昔的对手跪下只求对方高抬贵手,给他一条活路救他妻子的时候,苏元辞在哪!
    虞漆蓦也不想恨苏元辞,可是他真的无法原谅,他不理解这个人怎么能狠心到这种地步,一走两年,再见的时候可以那么风轻云淡的给自己说一句“新婚快乐”!
    其实……苏元辞年少的时候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虞漆蓦都可以不在乎,他可以不喜欢苏元辞,可以听从安排嫁给另外一个人,或者娶一个什么人。
    他愿意听从他们的安排,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纨绔,简单且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可是……那样的困境中,他是逃不掉的游鱼,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都走上绝路,最后自己也变成了那个样子。
    为什么苏元辞走之前就不能给家里留个消息,虞漆蓦不求安自己的心,只是不想在虞家倒下以后 他的另外一个家也这样崩毁。
    那么爱美的苏妈妈,最后去世的时候,皮包骨头,那双永远神采奕奕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光芒。
    虞漆蓦不想再想下去了,他咬着唇,轻轻的点点头,表示对苏元辞的话听进去了。
    不过……虞漆蓦在点头的瞬间,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前世众人都不得善了。
    他哥无故身受重伤,苏家破产,苏妈妈病魔缠身,苏爸爸变卖家产,一向跟他们关系好的顾家终于被私生子掌权,顾一铖死于车祸,程家得到了扶持,一改当初的小心翼翼的,恨不得在东部一手遮天。
    可是陈家和宋家呢?
    陈家销声匿迹,陈景容在高考以后再也没有在人前放肆过。
    宋家把宋栀送出国外以后,把家里大小事都交给了宋大少,举家搬迁国外,宋大少一个人在国内撑着不温不火的宋家。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陈宋两家一起没落下去,东部的结构以苏为首,虞家其次,顾家陈家宋家还有个李家守望相助,这样的阵容明明坚不可摧的存在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崩溃。
    虞漆蓦有点摸不着头脑,前世没有这场聚会,他不知道东部苏家破产以后,其他三个苏家是什么情况,所以更不知道苏岑是否逃开了这场血光之灾。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有人精心布下了一个局,先瓦解苏虞两家,这个其实并不难,让虞燕沉彻底废掉就足够了。
    只要虞燕沉不在了,虞漆蓦一个人撑不起来虞家,所以虞燕沉只能找一方势力让虞漆蓦依靠……可是他们又是怎么断定虞燕沉不会将虞漆蓦托付给苏家呢?
    当然是要让虞燕沉相信,苏元辞绝对不会好生善待虞漆蓦就好了呀。
    某一个瞬间里,他再回望前世,那仿佛是一个圈又套着另外一个圈,他站在圆心之间,被一个圈又一个圈死死套住。
    可……这些操作看似简单,实施起来却根本不容易!
    从前他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东部一瞬间变了颜色,他只当大势已去,一切都不过是历史的走向罢了,却在今天突然想起来,究竟是什么人那么有本事,可以那样轻而易举的获取苏元辞的信任。
    他记忆中那些了不起的天之骄子,最后仿佛都被强行降了智。
    往事不堪回首,虞漆蓦也不想总是活在过去里,现在事情已然不一样了很多,哪怕现在的苏元辞情绪不稳定,哪怕他时不时就跟自己发疯,可是苏元辞到底是多了一世的记忆呀。
    那么聪明的人,还有了先知的特权,肯定能改变未来吧!
    虞漆蓦将自己的脸皱巴成苦瓜。
    苏元辞看着虞漆蓦脸色百态,到底是忍不住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可以给我说说。”
    他往前挪了一步,说完这句话以后,忽然又想起来自己这样或许会让虞漆蓦害怕自己, 所以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想让我知道详情,你可以只是打个比方……我没有想过要监控你,只是…只是……”
    苏元辞话说到最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默默低下头去,沉默的样子总让虞漆蓦想起来了当初他给自己说“新婚快乐”时,那抹强行挤出来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