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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验血

      李灵通过体察脉相,初步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松开手来,为周主掩好被子,道:“公公,陛下此病是何时发作的?”
    冯青宝掐指算了算日子,道:“是五天之前发作的,那时候大军还在开往易州的路上,陛下突然就咳嗽了起来,这个病就是由那时开始的,后来越来越重。 超速首发”
    “那在病发之前,陛下的身体可有异常么?”
    冯青宝摇了摇头,道:“陛下身子骨向来健壮,平日里别说是什么大病,就是感冒发烧这等小病也没有,可这病偏偏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来了,唉——”
    有些慢疾病其实就是这样,比如肾结石,当结石在肾中形成之时,人是没有任何异常感觉的,但当身体发炎,或是结块造成输尿管阻塞时,病痛才会发作,那种痛却如钻骨一般难受,叫人感到生不如死。
    虽然如此,却也不能排除突然中毒的可能性。
    李灵又道:“请公公讲一下病症发作时的俱体表现。”
    “先是咳嗽,后来就是上吐下泻,再后来就是头晕胸闷,手脚麻木,这都是陛下昏迷之前的症状,李大夫,陛下这究竟是得的什么病呀?”
    李灵却不敢轻易下结论,道:“陛下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只要弄懂病因,治起来倒是容易很。公公,陛下日常饮食可有什么与常人异常之处么?”
    冯青宝道:“也没什么异常之处,陛下一向简朴,平日膳食每餐也只是三菜一汤,和普通人家饮食差不多。”
    “现可有做好的膳食么?我需要一份来检查一下。”
    冯青宝听李灵的语气,似乎可以治好周主的病,心中又惊又喜,忙吩咐左右宫女,速速端来了一份御膳。
    这御膳却是极为简单,比之李灵每日在仁和堂吃的饭菜都有不如,李灵不由对柴荣更生几分敬佩,做皇帝能能朴素到这种程度,确实是极不容易,若是换成是自己的话,多半不会放过这等享乐的机会。
    李灵仔细观察这些膳的色泽,同时臭其味道,除了比自家做的香喷喷一点外,别无特异之处。从这饭菜当中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李灵却是一本正经,左闻闻,右闻闻,直把一个冯青宝看得莫名其妙。
    其实他却是在利用这点时间思索周主的病情,虽然可以确定是中毒所致,但却不易确定是中了何种毒。李灵却也是无奈,中医之道于诸般病皆有对应之法,唯独这辨毒一项却是软肋,不如西医来的快而精准。
    为今之计,却也只好用那个了!
    李灵微露笑意,道:“殿下,公公,我已经想到治病之法了。”
    此言一出,那二人俱是一震,连一直闭目不言的长公主也是蓦地睁开眼睛,直视于他,但却不开口问话。
    那冯青宝欣喜万分,道:“李大夫,你真的能治陛下的病么?”
    李灵很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这种事草民怎敢妄自夸口,陛下之病,草民自然是可以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冯青宝急道。
    “只不过草民的治病之法却与旁人大不相同,只怕殿下和公公不许。”
    冯青宝还道是什么要紧的事,听他这么一说,忙道:“都到了这个份上,哪还顾得了许多,只要你能把陛下的病治好,什么法子都行呀!”
    李灵等得就是他这句话,遂道:“那好,有公公这句话,草民也就可以放心一治了。草民的助手就在帐外,还请公公派人把我的药箱取来。”
    冯青宝却也不吩咐旁人,自个儿亲自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接着又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手中抱着一个木箱从众将身边经过。
    那张永德却是一把拉住了他,问道:“冯公公,那小子怎么样,能治陛下的病么?”
    冯青宝喜上眉梢,道:“陛下洪福齐天,终于碰上了位神医,各位大人,你们稍安勿燥,耐心的等等吧。”言罢匆匆走入了内帐。
    众人闻言均是精神一振,那张永德却是牛气了许多,得意的望向李重进等人。那李重进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里面那个毛头小子会有什么本事,便道:“我看这小子多半是在故弄玄虚,大家也不要太相信他,结果怎样还未可知也。”
    张永德听罢又是不爽,道:“李大人,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若是这小子治不好陛下的病,我就输你一年的俸禄,反之你就输我一年的俸禄,你敢也不敢?”
    李重进在众人面前也不好胆怯,冷笑一声,道:“即然张大人如此盛情,李某自然奉陪,赌就赌。”
    “好,李大人果然够痛快,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张永德面子上倒是极为自信,心下却不免担了七八个心,心道:“小子,你最好给老子治好陛下的病,不然,老子定将你碎尸万段!”
    话说那冯青宝将药箱抱入内帐,李灵接过来打开了箱盖,这里面所放的却是一台电子仪器,几支针济和若干点滴药液。
    原来那日适逢大雨,李灵外出问诊,随身抱着这个药箱,却是连同它一起被惊雷劈到了古代。之前却是因为李灵的医术足以应付所遇的病症,且这里面的东西对于古代人来说太过怪异,故而他未曾动用,一直将其藏在了床底下。后来在离开易州之前,他与翠儿潜入了木府,顺便将这支药箱带了出来,不想时至今日,却要派上天大的用场。
    冯青宝却是眼睛睁得老大,仿佛见到了龙肉一般,道:“李大夫,这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啊?”
    李灵笑而不答,即使他解释他们也未必会明白,只道:“我说过我看病的法子有些怪异,不过请公公放心,有了这些东西,陛下的病不在话下。”
    他说着,很小心的从箱中取出了那台电子仪器,接着又取出吸管,银针,器皿,从被中取出周主的左手,便要用那银针刺其无名指。
    冯青宝大惊,李灵竟然敢以针刺皇帝,如此胆大妄的举动,实在是大逆不道,他正要出言喝止,却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已然架在了李灵脖子上,只许稍移分毫,立时就能取了他性命。
    出剑之人自然便是长公主,却见她面色冷漠,眼神如电,手中长剑纹丝不动,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李灵这么做自然是要取血化验,好在短时间内分辨出周主所中之毒,也好及时的对症下药。然而在那千年之前的五代末年,又有谁会相信他这是在看病,手拿一根银针,坐在皇帝这么近的地方,这分明就是要行刺,长公主反应奇快,自然便要出手止制。
    李灵知道即使解释她也未必会信,遂回过头来,坦然面对着她犀利的眼神,道:“殿下,草民知道,如此治病之法,对陛下确实是有所不敬,但这是眼下唯一能救陛下的法子。草民一心只为救陛下,别无他念,请殿下务必要相信草民。”
    长公主手中长剑微微颤动,如同他的心一样有所犹豫,她直视着那一双眼睛,一丝一毫都不曾有所离开,良久,终于微咬红唇,收起了长剑。她至始至终并未开口说一句话,但李灵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只这片刻之间,她的内心却是经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斗争。
    既然长公主忆不意阻拦,冯青宝虽觉不妥,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提心吊胆的注视着李灵接下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