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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正事没学多少,杂耍练了一身。云猎连比带划,问那个人:“你还好吗?能不能坚持到回自习区?”
    男人微微地喘息着,似乎连点头都耗尽了所有力气。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好好一个人变成这样——
    他抓住云猎的手,勉强站起身来。
    此时是她离开座位的第十三分钟。
    *
    “怪物?”
    云猎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对方递来的通讯仪。
    男人额头已经被汗打湿了。原本清俊如月的脸,现在像是被潮汐染得失了颜色,水漉漉地苍白起来。他点一点头,单手撑着地面,慢慢地坐下来,继续在通讯仪上打字。
    “那些书,会变成怪物。
    “我们本来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从书本摆放的规律里找出密码之类的。打头的人看得很快,走到书架最深处,准备拐过弯去。
    “隔得很远,看不清楚。但是……那大约是道黑影,他被追赶着向我们这边跑,可是却被一把抓了回去。
    “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吧?就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的身影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抽回了书架上,再也看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给云猎几人添了麻烦,男人知无不言,一字一字打出来,将刚才的事讲给她们。
    那个不知所踪的一号,果然开始猎杀了。
    随着时间推移,势必会有更多的玩家被侵蚀乃至淘汰。而如果每一个被淘汰的人都会变成追杀场上剩余玩家的怪物,那么这里将会越来越危险。
    等到双方力量彻底发生逆转的时候,玩家也就唯有引颈就戮了。
    江楼月碰了碰云猎的胳膊,若有所思:“要不要像对付二号一样,把它收容了?”
    男人视线落在她的平板上,眼睛微微地亮了一亮。他写:“你们有能够对付怪物的办法?需要的话,我带你们去它出没的地方。”
    “那个办法已经用过一次了,未必还能骗过保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刚才那声尖叫太过凄厉,云猎总是有点不安,似乎哪里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而且……这样治标不治本,找不到出口的话,还是会被淘汰吧?”
    姜君好站在她们对面,冲两人比划了一个“看表”的手势,打断了云猎的纠结。
    事出突然,加上带着伤患,她们的脚程便不可避免地被拖慢了。按照这个速度估算下去,她们至少还要走十分钟才能回到自习区,已经不容耽搁。
    云猎只好把这些念头统统搁到一边,自己先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又朝男人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拉起来。
    他衬衣袖扣是解开的,挽起一小截,露出交错着道道红痕的手臂。见云猎示意要走,他用衣袖简单地拭去额上汗珠,握住她递来的手。
    下一秒,云猎视线陡然一降,被他拉得弯下腰来。
    男人的声音极低,带着薄荷香气,凉凉地垂在她耳朵边。
    “痛……”
    第10章 vol.1|10 非典型性健身房宣传单
    即使在浓雾里也还能看清的,是人类的眼睛。
    带一点仿佛被雾淋湿的潮意,睫毛抖了抖,长长地垂下来,在那双墨玉色的眼眸上投成一小片更深的阴翳。疼痛如有形质,从他身上一片一片地碎落,坠在地上,变成游丝一般轻忽的请求声。
    “对不起……可是,真的好痛。”
    “再休息一下,好吗?”
    云猎单腿支在地上,稳住身体,抬眼去看他。这样近在咫尺的对视,其实会有一点惊心动魄在;越是靠近,越让人忍不住想要屏起呼吸,好像话说得稍重一点,就会把眼前所见的这份美丽吹散了。
    所以云猎眨一眨眼睛,凝视着这张脸,好几秒都没有说话。片刻后,她缓缓地垂下视线,打字给他看时,连动作都变得轻柔许多:“再坚持一下,去座位上换药,这样可以吗?”
    姜君好非常热心地在平板上写了一行字,举给她看:“你丫跑不跑,不跑姐先跑咯*^_^*”
    此时是她离开座位的第十九分钟。
    *
    男人背对着姜君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云猎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他神色染上一点受伤,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轻声喘息道:“抱歉,是我牵累你们。我负伤在身,行动不便,你们先走吧。”
    云猎偏过脑袋,神色诧异,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她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抽出纸巾,用一只手扶住他冷汗淋漓的脸,转到自己这边来。视线交织的时候,她晃了晃两人还紧握着的那只手,示意自己想要帮他包扎。
    他眼波微微一动,有些错愕,手掌下意识松了力道。
    姜君好看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啪地合上平板,自顾自站了起来,也不搭理云猎,朝远处走去。
    男人肩膀动了动,大约是想叫住弃她而去的同伴;云猎倒是从容得很,苦笑一声,冲他比了个口型,说没关系,先顾好你才要紧。
    这样说着,她左手托住他的脸颊,右手从男人掌心里顺势抽出来,用纸巾慢慢地拭去被汗珠冲得晕开的血迹。一张纸转眼染成黑红,云猎将纸捏成团握住,又取出一张,伸手向前去探他额头。
    隔着被呼吸声吹动的纸巾,男人怔怔看着她。
    那片白色飘忽不定,扬起时会露出藏在后面的人影,是很耐心的神情,认真地望向他的脸,手上并不使劲,留下轻而细致的触感;落下时又遮住视线,仿佛世界只有无边无际的白,而人已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