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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江衍鹤,江衍鹤。”
    脑袋里甚至闪过,她想到几百次他的甜蜜昵称,“他是我的小鸟。”
    虽然讲不出口,也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但是在人生最后一刻,她很想这样叫他。
    动物世界里,羚羊在垂危的时候,会叫咬死它脖子的狮子的名字吗?
    但礼汀会毫无保留地,把他当成唯一的曙光。
    她祈求地望向他,瞳孔模糊一片。
    还好,这次那人过来得很快。
    看见她呼吸不过来,他目光沉郁,给她安全感。
    就好像死神的镰刀,也无法扰乱江衍鹤的冷静。
    “别怕,我在。”他从背后扶起她,安心的气息包围住她。
    她蜷在他怀里,微弓着腰。
    手努力撑起上半身,从后颈到脊椎,白皙如玉。
    他眼神漆黑,用修长手指,死死遮掩住她的口鼻,像之前的每一次,操控她呼吸时那样。
    “别使劲呼吸,放慢,呼吸性碱中毒而已,没什么大碍。”
    “你放松,别慌,什么也别想,正常呼气就好,不会有事的。”
    时针每一秒走字,都沉重费力,礼汀终于恢复过来。
    江衍鹤身上晚风和麝香的气息,压制住了腥涩的味道,柔柔地钻进她的鼻尖。
    她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谢策清为什么要说怎么伤人的话呀,礼汀想。
    她之前,让谢策清半夜打电话,告知她结果,无非两个结果。
    第一种,蒋蝶知道赵炜不是好人,谢策清才是良配,顺利和谢策清在一起。
    礼汀会怀念他,故意说自己很喜欢他。让江衍鹤嫉妒,虽然那人可能不会。
    第二种,江衍鹤成功帮礼汀追到谢策清。
    她就找一个理由和谢策清说清楚,安心在江衍鹤身边报恩。
    但是谢策清发这种图,说这么伤人的话。
    礼汀压根想不到,只觉得狼狈至极。
    她眼神缓慢聚焦,额头靠在那人肩膀里,小声喘气。
    一贯又野又坏的江衍鹤,任她依偎着,什么恶劣的话都没有讲。
    他很沉着,风仪端然,一丝不苟的模样。
    除了身上的浴袍被她弄皱了。
    他似乎终于相信,她不是装出来的虔诚,接受了她的皈依。
    “谢谢你。”礼汀轻柔地说。
    她从他肩膀里爬起来,拉他的手指骨节看。
    幽蓝色和浅紫色的静脉在月光下好看得出奇。
    江衍鹤身上的一切都那么漂亮,如曜日神祗。
    “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把你的手指弄脏了。”
    说完,她感觉到缺氧后脑袋一片浆糊,呼吸混乱,脸颊稠热。
    但她还是很认真地,给他道歉。
    待她说完“把你的手弄脏”那句话。
    他眼神很沉,凶横,暴虐的瘾就被勾了起来。
    “献身报恩都没那么大反应,看见谢策清说不喜欢你,你就受不了了?”
    江衍鹤俯下身,借着朦胧月光,巡视领地,细细地看她脖颈之前被他掐紫的淤痕。
    他埋头,伏在她脖颈里,狠狠咬下去。
    开始讲恶劣的话:“谢策清现在玩得开心,根本想不起来你算什么东西,就你一个人自作多情,为别人委屈难耐,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情种?”
    他用牙齿去探刺之前他留下的痕迹:“你就这么喜欢他?”
    疼得灵魂震颤,但礼汀惬意地微微眯上眼。
    经历了一场生死战.栗,他在她身上施加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重返人间的实感。
    任由那人覆盖上脖颈,咬下新痕迹。
    “怎么不反抗,被他伤心了,想找我填补空虚?”江衍鹤似是趁人之危,急不可待地去宣布主权。
    礼汀并没有制止他,很轻柔地把手指穿过他的发间,似是安抚。
    “疼吗,疼就别想他了。”
    热气喷洒在她脖颈上,他任由礼汀揉着他头发。
    说完,他微撑起身,单手撑在她左侧,骨腕翻转,手臂肌肉绷紧却尚未发力,他侧线条流畅利落,落入她眼里。
    礼汀另一只手本来搭在绿丝绒地毯上。
    衬托地纤长,细白,宛如一株净植的兰草。
    被江衍鹤扯过来,强势地扣在拇指虎口处。
    “反正你这么难受,要不我赏你个机会,让你彻底把他忘了。”
    眼前的人一向是禁欲而凌冽的,他随意行使自己的选择权,但从不命中任何一个。
    年少时,江衍鹤看见一茬一茬的女星,怀着孕,来找父亲江明旭认亲,讨要说法。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挑拣似地和很多人相处以后。
    才发现,性的确是某种征服女人的原始手段,但也是要对别人负责一生的麻烦羁绊。
    会束缚住他,永不得自由。
    礼汀没说话,把他英隽的面容拉下来。
    很轻柔地,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他的鼻尖。
    真的很像蜻蜓点水,如同蝉翼一样,剔透易碎。
    她的睫毛都被泪水浸透了,看起来真的很失落的样子。
    “这幅模样,也是为谢策清?”
    他心痒难耐,突然使劲掐住她的下颌,很凶横地吻她。
    礼汀换气稍微困难,一直瑟缩着唇齿往后躲,那人摁她在地板上,逞狠似的。
    礼汀用牙齿咬他,呼吸间,嘴里抿出涩甜的感觉。
    “我教你换气。”江衍鹤说。
    他一点点渡气给她,她似乎连呼吸都非他不可。
    有种超生培欲的天作之合感。
    两人下颌处像是住了一个水潭。
    他惯是一个肆意又锋利的人,擅长笑着看别人永不超生。
    哄着谁,小心翼翼地品尝,还是第一次。
    礼汀心里甜津津,第一次清醒地被吻,他要什么,她就给予什么。
    她明白江衍鹤能看穿她的小心思,看穿她的伪装和勾引。
    可他却在一切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并没有闭眼,只是回想起上次和她亲吻的情节。
    观赏者她的沉溺和奉送。
    那天在浴缸里,她溺水,呼吸微弱,眼睫毛半扇紧紧闭着,仿佛再也不会打开。
    他救她,给她人工呼吸。
    然后,就是眼前的这一次。
    礼汀眼睫毛翕动,像扑火的飞蛾,非常不安的模样,微光照耀到她眼睛上。
    那是一双很美,很勾人魂魄的眼睛,微微上挑,但又不像狐狸那种细长带风情的感觉,而是透明,吞噬一些让生命,是它们获得永生的琥珀。
    江衍鹤顺走那礼汀嘴角微小的血渍,起身放开了她。
    “趁我还有点理智,你走吧。”
    礼汀脑袋一团浆糊,她已经缺氧了,也不算缺氧,就是整个人好像喝过了烈性的加冰威士忌,醉醺醺地样子。
    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情动。
    她深深感知对方的灼热和危险。
    就差那么一秒,羚羊就会被狮子吃干抹净。
    虽然并没有完全隶属于他,但今晚礼汀身上却密密麻麻是淤青和红痕。
    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就差和她到那一步。
    就像沙尘暴铺天盖地经过绿洲,但却并没有停驻,只是落了让人涩然的砂石。
    最后,他烦躁又暴虐地,拖着被汗湿的浴袍去进了浴室。
    搓到手酸也没有缓解。
    江衍鹤似乎从来没有搞成这种结果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