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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礼汀看见外面光影的变动。
    周围是几千米高的巍峨雪峰。
    他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激烈地把她揽紧怀里。
    她深知,他宣扬主权至此,根本不敢有人再敢惹她的麻烦,也相当于彻底地告诉所有人两人的关系。
    在窒息和身体过电一样的愉悦之间,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那人还覆盖她身上,单手撑着座椅,嫉妒到充满病态地狠狠吻着她。
    理智昏沉间,礼汀看见了孟丝玟。
    孟丝玟说了很多刺伤礼汀的话,第一次被反噬。
    她正眼神失焦地呆在前排,思维陷入长期的空白。
    就像电视频道失去信号,不断跳升颤动的雪花。
    霍鸿羽在外面冷漠地盯着她。
    但是,在这样旖旎地环境里,孟丝玟似乎也感受不到害怕了。
    倒是礼锐颂在车外踱来踱去。
    他眼睛血红,几乎要崩溃了,嘴里发出困兽的磨牙声。
    所有人都在场,江衍鹤根本不避讳告诫所有人。
    他是礼汀的。
    他和礼汀是一对。
    下一刻,江衍鹤怀里的手机猝不及防地震动起来。
    屏幕在黑暗里亮起来,显得格外刺眼。
    车里空间封闭安静。
    孟丝玟也颤抖了一下,被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她恍惚的神智。
    她还是不敢回头看他们一眼,只能听见喘息和绵密的水声。
    江衍鹤还没停止宣誓占有欲,他把礼汀的高领毛衣从脖颈剥开缝隙。
    用犬齿轻柔地贴合,咬舐,嘬吸,就像对她施予惩罚一样。
    但是礼汀在脖颈疼痛和灵魂战栗之间。
    她忽然想到,这么大张旗鼓地打断她和江衍鹤的。
    能有谁呢?
    她虽然躺卧,看不见程颐和孟丝玟。
    但她很清楚他在大庭广众下宣誓主权后,会发生什么。
    “我说谎了,哥哥。”她任由他在脖颈间肆虐,带给她疼痛和快感,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江衍鹤换气间,迟疑又沙哑地,用鼻音:“嗯?”
    “我看见了你去京都的请求,我故意装作没看见。”礼汀说。
    她颈窝里的人一震。
    他在无止境地惴恨与煎熬中,被她救赎了。
    他忽然牢牢地更深地,死死箍紧了她。
    “我愿意陪你去京都。”
    礼汀吻着他的黑发,宠溺地说:“就当作对我的惩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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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归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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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到达他在京都的宅邸时,雪后初霁。
    这里山大多低矮,灰青色轮廓隐在雾里。
    她和他拾阶而上,小贾提着行李走在末尾。
    守宅的中年男人沉默寡敛地相迎。
    他中等个头,笑纹很深,头发鬓边染霜,恭恭敬敬叫江衍鹤,少爷。
    见礼汀拘谨地躲在身后。
    江衍鹤轻笑了下,气音短促撩人,说这是乔叔,让她别怕,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住在外室。
    还有一个叫仁子的阿姨,晚上会到。
    那人把国内的一切尘嚣抛下,看她在雪山上受了委屈。
    私奔一样,带来她了京都。
    宅邸很大,各处种着小叶紫檀做成的景观树,颜色绮丽。
    京都雪很细弱。
    傍晚的时候,夕照洒在庭院里,浮光显金。
    傍晚,日式纸拉门温雅柔静,窗帘往上一卷,雪色和夕阳皎皎相融。
    两人依偎在二楼窗户旁,檐上湿漉漉的雪极薄地覆盖在远处人家,只剩下袅袅的炊烟。
    仁子阿姨带了很多新年贺卡过来。
    虽说已经临近新年了,按规矩应该在圣诞前夕放进邮筒。
    但她还是顺应习俗,让两人在楼上,写下祝福的贺卡,分散送给仆人和小孩。
    “写了什么?”
    礼汀窝在被炉里,歪着脑袋看江衍鹤,看一眼涂画一点。
    手边的橘子清甜微冷。
    她吃了好多好多个,把细白的指尖都染上了浅橙色。
    礼汀认真地在灯下画那人的轮廓。
    她之前只会画火柴小人,可是他静默写字的认真模样太迷人。
    在灯下月色雪霁之中观摩他,他胜得过一切的风光。
    她画的逐渐细致起来,恨不得可以临摹出他的英隽模样,挂在家里的墙上任人观瞻。
    等两人年老的时候,长住旧居。
    探视的后辈瞧见他的风姿端仪,夸那时候白发苍苍的她眼光好,也算是与有荣焉。
    听见他挂了点笑意,叫自己的名字。
    礼汀知道她凝望他发呆,又被人捉住了。
    她眼皮一跳,呼吸颤了颤,索性埋进他的怀里撒娇,蹭蹭脸颊:“写贺卡也没有用呀,我想不到,有任何人可以送,我只有你。”
    “有我就够了。”他松松地捏了捏她的后颈。
    那人写完给佣人和小孩的祝愿。
    看见礼汀画的黏黏小人。
    于是,他在她的头顶笑,散漫又宠溺,蕴含着浅的无奈。
    他单手把她勾过来环在怀里,给他欣赏他之前工整写得贺卡。
    长段的日文,礼汀完全看不懂平假和片假名在说什么。
    她只能从依稀的汉字中,辨别出一两个。
    可他的字实在好看,笔锋勾连之间,遒劲漂亮,有一种古韵。
    礼汀凝望他英俊轮廓:“凭什么他们都有,我也要嘛,你也给我写一张好不好。”
    江衍鹤没回答,修长手指拢着极薄地纸面,抽出一方被棕红的墨盒,盒面有颜真卿的刻字,旋转弯曲锁扣,拧开。
    里面放着一樽徽墨的墨条。
    用金箔麝香蛇胆和珍珠粉构成。
    在暖色柔灯下,显得质地温润。
    “我用这个给你写,留字久一点。”他说。
    “我给你磨墨吧。”她整个人乖巧地坐在他怀里,两人依偎着写字。
    她带着香橙气味的手指软软地捏着墨条。
    一边磨墨,一边仰起头来吻他。
    那人低着头,眼睫都在阴影处,眼神晦暗不明。
    礼汀任由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
    他用一只手和她手指严丝合缝地勾连起来。
    另一只手强势地掐着她的下颌,和她唇齿交缠。
    掌心相扣的地方,逐渐濡湿了起来。
    他穿着轻薄的衣袍,系带被她之前贪玩的时候拉起来,捆绑在她的手腕上。
    两个人倒像是彻底无法分开。
    她融在他怀里流汗,把名贵的墨水滴落到他的绸制的衣摆上。
    墨水极淡的草药清香,萦绕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