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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沈往是个不喜欢忍耐的人, 从小到大他忍耐的就够多了,这个时候再忍实在憋屈。
    科学院和沈往本人没什么仇恨,但却是导致岚悲剧的罪魁祸首, 岚是沈往的哥哥, 他当然会恨屋及屋讨厌科学院。
    周向折并不担心他,在现在的情况下,舟青因为签了协议导致天赋被限制,周向折本人的污染度又到了临界点最好什么都别用,目前唯一能自由行动的似乎也就只剩下沈往了。
    “小心一点。”周向折最后只是怎么说。
    旁边的舟青抱着小孩看着这俩人, 等沈往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他才一脸好奇的看向周向折。
    “我其实很好奇,你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舟青问:“就算是找到了对的人, 你俩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两三个月吧, 就这么结婚了?”
    周向折看向舟青,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佛讲究随缘, 和尚不能结婚,但也管姻缘。”舟青道:“就是觉得有点快了。”
    “我们不是只认识两三个月。”
    舟青愣了一下,“啊?”
    “我们认识了很多年。”周向折道:“结婚是因为:如果不结婚的话, 我无法在外面自由行动,现在应该被关在s区里。”
    他的污染度已经拔高到了那种程度, 能在他失控时阻止他的屈指可数,舟青和井春君都做不到, 因为不管是鹿神还是吞噬都是攻击性很强的天赋, 强行阻止他只会两败俱伤。
    但沈往却没有问题,因为他是污染免疫的异变者, 他还是s级,他不受天赋污染影响。
    所以只有沈往能在协议上签上字, 真正的把他从s区里领出来。
    “靠。”舟青抓耳挠腮,“总觉得被你秀恩爱了。”
    说完他又问:“沈往真的在协议上签字了?”
    没等周向折回答舟青直接闭上眼睛,“你别回答我了,我知道了。”
    舟青成为s级异变者时北极星已经出名,作为北极星的队长,当年唯一可以外出任务的s级异变者周向折更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神明。
    早年时,周向折的污染度并不高,还是黑发黑眸的模样,他性情冷淡,不太会笑,也不怎么擅长沟通,但脑子极其好用,有时候周向折并不太懂他们开的玩笑,也能从玩笑中明白他们的真正意思。
    但污染度就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鸿沟,别说周向折,连舟青和井春君也总有一天要面对。
    实际上防污染中心所有异变者在达到某个污染度的时候都自愿签过一个协议,协议非常的惨无人道,因为上面简洁明了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在污染度彻底失控前自裁,防止自身化为危害人类的污染物。
    周向折签了,井春君签了,他也签了。
    但谁又甘心就这么去死。
    “佛祖说:你们一定会长命百岁,安稳幸福的生活下去。”舟青道:“相信我,沈施主签的协议就是一张废纸,你们永远都不会为此而抉择。”
    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安慰的话。
    污染度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们就得继续担心下去。
    另一边,沈往追上了前面的那一队狗。
    对的,沈往就喊他狗。
    随着世界改变完毕,权欲层的大多数人都变成了狗的模样,但不同于真正的狗,所有的人变狗都是变成了一张狗脸,多了耳朵和尾巴,但依旧直立行走,近视眼的还架着眼镜,就是手变成了狗爪子后变得非常不方便。
    一路上都有人在抱怨着变成狗有多不方便,想让这次的国王转盘赶紧过去。
    左晨升气冲冲的一边走一边骂人。
    “他算什么东西?!”
    “只是个防污染中心的小角色而已,竟然质疑我们科学院的举措!我们科学院干的是惠民万千的事情!”
    “代号岚如果不叛逃,那他就是最强的底牌!都怪代号岚擅自逃离!”
    “他一个外行明白什么!汪!”
    左晨升进入这里太久了,要比贪欲层的派遣队还要早,所以他不认识沈往,也不认识改变了样貌的周向折,也不知道现在的科学院在外面人人喊打,防污染中心已经将科学院撤销。
    他还以为科学院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沈往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他黑色的瞳孔里缓慢染上血色。
    “狗叫的真难听。”沈往声音很轻,语气却算不上好,小荆棘从他的手腕中钻出来肆意绽放着艳丽的小花,仿佛跟着他一起看向前方的人。
    沈往把手放在墙壁上,小荆棘们便一点点爬上墙壁,钻入砖块之间的缝隙里。
    在沈往的天赋阈值升为s后,他身上的天赋能力都有了进一步的提升,除了本来就很功能性的【窃月】和【百目】,血荆棘是最明显的一个,它拥有了更多的自主性,能随着主人的思绪而自主行动。
    小荆棘们正在潜伏着,时刻注意着前方的猎物。
    沈往淡淡的笑了一下,“都是狗了,应该很喜欢啃骨头。”
    他瞳孔中的红色微微亮了起来,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祝贺你变成了狗。”
    小荆棘瞬间从他的身上窜出去,它们沿着角落一点点蔓延。
    左晨升什么都没有发现,直到他突然绊了一下,整个人绊倒在地上,砰的一声,高耸的鼻子狠狠的砸在地板上。
    “啊!”他捂着鼻子发出痛呼,鼻血顺着手指缝不断的往下淌,周围的人急切的跑过来问他有没有事,左晨升焦躁的让他们让开,他看去刚才把他绊倒的地方,却发现地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愣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却觉得裤管有些异常。
    他用沾满鼻血的手拎起自己的裤脚,就在这时,一朵艳色的花突然从他的裤管里开放。
    左晨升锰的怔在原地,他的眼睛被这朵花牢牢占据。
    “……狗”
    左晨升小声的自言自语,他的瞳孔一点点收缩,“我是狗,我应该去,啃骨头。”
    围在他周围的人奇怪的看着左晨升,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就在那一刻,左晨升突然站起来,他如同一只真正的狗一样四肢在地上爬,猛地冲向旁边的小饭店,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里踹翻了垃圾桶,开始啃食垃圾桶里骨头。
    “左先生?!”
    “你们还看什么,快来拉人啊汪!”
    “我去,狗化的这么严重,我之后也不会来抢垃圾桶里的骨头吧汪?”
    “左先生您清醒一点!”
    看完眼前的闹剧,沈往冷笑一声,觉得总算是舒服了一点。
    他打了个响指,眼里的血色闲散,他心情不错的往回走。
    也就回到之前小饭店的门口,沈往发现有个人蹲在门口。
    那人穿着褐色的马甲衣,一张狗脸上满是犹豫,他蹲在那里也不知道在等谁,虽然沈往不是个记性好的人,还狗盲,但看着他也隐隐约约记起:这个人好像是刚才跟着左晨升一起来的狗。
    沈往走过去看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监视?”
    狗惊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出去了,他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接着才惊恐的看着沈往。
    “没,没有……”
    “那你是在这里做什么?”沈往注视着他。
    狗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小声道:“……投诚。”
    沈往:?
    这只狗的名字叫齐润,被困在秩序之城里也有两年了,他虽然加入了左晨升的团体中,但并不和他们齐心,只是因为自己所有的抵押物都给了他后实在是没办法离开,也只能跟着走下去。
    他一直觉得自己当时脑子抽了,竟然真的信了左晨升,左晨升根本不可能让这个世界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左晨升的团队队伍里一共有369人。”齐润蹲在地上说:“他不可能记住所有人的愿望,更不可能制造出一个满足所有人的世界,那样世界会乱套,比现在还要乱的多。”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沈往问他,“那你是想要让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齐润犹豫了一下,接着才开口,“我想要的很少。”
    “我只希望能再见到我的妻女,他们在末日期牺牲了。”齐润声音很轻,“就算是只有一个星期,也想和她们再重新在一起度过。”
    不需要改变世界,也不需要彰显自己的权利,齐润只想再见到死去的亲人而已。
    似乎是担心自己不会被接受,齐润又说:“我手里有很多资料,都是关于之前被选中者的。”
    “什么意思?”
    “左晨升,他研究过那些被选中者。”齐润很小声的说:“左晨升认为转盘并不是完全随机,一定有什么特征,所以在那些被选中者度过七天后,会抓人研究,我也是因为这个觉得他不靠谱。”
    沈往皱了皱眉。
    “靠,狗改不了吃屎。”他骂了一声,“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他。”
    一小截荆棘顺着沈往的裤脚流出去,它们迅速朝着远方流窜,一瞬间就看不到踪影,齐润更是没有发现。
    沈往往后瞥了一眼,接着才道:“你跟我进去。”
    走进饭店的时候沈往看到舟青正在喂小孩,小孩依旧面无表情,但吃的很大口,看上去非常喜欢,周向折没怎么动筷子,他本就不需要进食,没有味觉越让他尝一口就失去兴趣。
    他们看到了沈往身后的狗。
    “你对象在外面有别的狗了!”舟青这么对周向折说。
    “你欠吗?”沈往走过去坐在舟青对面,“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都快出口成脏了。”
    舟青翻了个白眼,他看向齐润,“这谁啊?”
    “一个投诚过来的人。”
    齐润连忙把之前在外面和沈往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在听到左晨升在研究中奖者的时候舟青和周向折都皱了下眉。
    他们是防污染中心的工作人员,职责是保护普通人,科学院内部有些龌龊事他们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不赞同,甚至也会觉得恶心。
    一想到那些家伙在外面搞这种事,进了其他污染物的盘踞点依旧不停手,实在是让人讨厌。
    “所以,他研究出了什么东西?”舟青问。
    “有一部分被选中成为国王的人,都拥有强烈的想要成为国王的执念。”齐润说:“他们只差一步就会疯掉了。”
    “比如现在被选中的人。”
    “而且这样的人会很快失踪,消失在秩序之城里。”
    左晨升研究了很久,最后才发现这个规律。
    他们的执念越深,在最开始可能越发的不能中,甚至可以说国王转盘就是为了将他们逼疯,一直逼他们到了快崩溃的地步,转盘就会选择他们,让他们成为一周的国王。
    在极度的崩溃失望下又实现了愿望,这也会让他们疯疯癫癫,完全成为了欲望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