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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表妹自救手册 第120节

      他如今不同以前,站在什么位置,就要承担起什么责任,既然是应了下来,总不能是不管不顾的。
    谢宜笑低头看了看,见他衣摆处还有一些灰尘,虽然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是也不好再问。
    她缓了缓,擦干了几滴眼泪,心情好了一些。
    “长宁侯府旁人,到底没做错什么,虽然我有心想要动顾幽,但投鼠忌器,实在是不好动,如今我用这件事与长宁侯府做了交换,当是还了长宁侯府这些年养了我的恩情。”
    “就这样也好,你无需再做什么。”
    容辞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心底却记下这件事。
    谢宜笑想了想,又问他:“你既然是来了,想必也知道那些事情,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并无。”容辞的脸色平静,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前尘往事罢了,你无需担心什么。”
    世间的姑娘,未出阁前瞧中一个人,后来嫁作他人的也不在少数,想明白了,放下了,便不算什么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容辞吩咐陆追转道,然后又道,“出去走走也好。”
    谢宜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所幸她所遇见的,是容国公夫人和容辞这样的人,若是这两人有任何一人对这件事不满,这桩亲事怕是成不了,她若是被退了亲,将来怕是不好过。
    流言蜚语不伤身,但恶语伤人六月寒,能平静潇洒面对那些流言和恶意猜测指指点点的,毕竟是少数。
    马车摇摇晃晃从街道走过,大约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进了一处小巷,最后在小巷深处的一处小门前停下。
    容辞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了她下来,后面马车的明心明镜还有青螺也下了马车。
    谢宜笑抬头看了一眼这小门,心想着这大概是那处府邸的后门。
    容辞道:“进去吧。”
    谢宜笑点点头,与他一同进门,刚刚进了门,便见一年轻人匆匆而来,他身穿一身白袍,手中摇着一把折扇,当是风度翩翩,风流潇洒。
    他见到了来人,手中的折扇一手,快步走了几步上来,然后露出的张扬的笑容来:“九公子怎么回来了?这是从哪儿拐来的仙子啊?生得这般好看。”
    听着这声音,倒是有几分风流公子调戏良家女子的模样,吊儿郎当的,不过他的笑意很浅,并不达眼底,有些似笑非笑的模样。
    “既白,这是谢姑娘。”
    来人一愣,总算是将脸上虚假的笑意收了收,而后双手作揖行了个礼:“东方既白,拜见谢姑娘。”
    谢宜笑微微诧异了一下,而后道:“阁下无需多礼。”
    容辞道:“我来看看,你既然有事,便去忙吧。”
    东方既白闻言也没有久留,告辞离开,宛若是一阵风。
    容辞与谢宜笑继续往里面走去,容辞道:“王府的属官,不必管他。”
    “王府?”谢宜笑微讶,“这里是王府?”
    “正是。”容辞看了看前面的青石板路,“正门那边早关了,如今还不好开,只得是从后面走了。”
    谢宜笑有些好奇:“你带我来王府做什么?”
    “等会你便知。”
    谢宜笑见此,便不问了,与他一同走过了几处院落,而后走过一处月亮门,进了一处园子。
    那院子极大,在四周移植了各种树木,如今刚刚长出新枝,有些光秃秃的,地面上种植了一些东西,有些是移植的,如今才刚刚长出新叶不久,有些则是撒了种子种的,才冒出不高的苗。
    不少的土地裸露了出来,甚至有些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种上,光秃秃的。
    园子有一条水流流过,在园子的中间处,设有水榭假山流水,那水榭看起来还是很新的,想必是刚刚建成不久。
    水榭边上种了两棵移植的大树,如今才刚刚长出新的枝条来,在风中轻轻地摇晃着......
    第214章 我将会,永远偏向你
    在水流和水榭之间,还有一处小池,小池与水流之间有石头隔开,有清水从水流流进去,从另一边出来。
    这小池日后可以种荷花,养锦鲤,到时坐在水榭里赏花喂鱼,也很不错。
    容辞带着谢宜笑往水榭走去,绕过了水榭,上了一旁高处的假山顶上,假山边上也有些光秃秃的,边上也什么都来不及种。
    不过站在此处,倒是能将整个园子都收入眼中。
    黄土未曾被绿植覆盖,许多都是光秃秃的,乱糟糟的,风景也并不好看,但谢宜笑却愣了一下。
    容辞在一旁的假山石上坐下,也让她坐到旁边来。
    假山上风有些大,吹得人衣带翩飞,仿若是空气中还带着新生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味道,水流从小溪缓缓流过,轻柔地抚过水底的石子。
    像是风,轻柔地吹着她的发梢。
    她抬眼看了看天空,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有白云悠悠在天边浮游,慢吞吞的,闲悠悠的。
    她隐秘地猜测着这个园子的用意,仿若是天上的阳光照进了她的心底,驱散了她心里的阴霾,像是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被一一抚平,让她安静了下来。
    像是天边的白云,轻柔的。
    “你先前说喜欢花,我仔细想了想,庄子那边实在是有些远,来去一趟不容易,于是就叫人空出这块地方来,建了一处园子,如今先随便种一些,到时候若是搬过来,你想种什么便种什么。”
    “原本并不想与你说这么早的,怕是到时候没弄好,叫你失望了。”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不过既然你知道了,日后便交给你了。”
    “你也知晓,我应该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空闲,也空不出手来管,你喜欢什么,便种什么,种你喜欢的。”
    “这里,大约就是你我以后的家了。”
    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刚刚生出枝条的树木,又道:“长宁侯府那边,既然是他们令你伤心了,不想要就不要了。”
    “你只需在意这里,这里才是你的将来,至于其他人,大约都会与你渐行渐远。”
    “看你,又哭什么?”他又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我带你过来,只是希望你能高兴一些,可不是想让你哭的。”
    “有个道理,想必你也懂得,若是无事发生,一家子便能和谐相处,其乐融融,可若是有事情了,他们总是下意识地护着自己最亲近的那个。”
    “你父母皆已不在,那些人虽然也在乎你,但却也有更在乎的人,当你与那些人起了冲突,大约便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不过,我们既然已经定亲,你将来便是我的妻。”
    “我将会,永远偏向你。”
    阳光有些烈,风也有些大,一寸寸光亮洒落,落在大地上,风吹过时有枝头吐出新芽,长成了新的枝叶,有不知名的苗儿从土里钻了出来,然后仰头看着天空。
    水流缓缓,岁月的风悠悠。
    闭上眼,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过了千万年。
    她的心突然就平和了下来,再也不觉得伤心难过了,是的,她还有九公子,九公子总是会护着她,总是会偏向她的。
    早知这其中的缘由,再为这些伤心难过,实在是不值得,或许她也从未拥有过这一份偏爱,既然没有,又谈什么失去。
    她用力地拿着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睛还有些红,但是到底是不哭了,也不见有什么伤心,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清透明亮的。
    “不哭了?”他问。
    “不哭了。”她嘴角抿了抿,“好像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了,为这些哭,真的是白费我的眼泪,有这些力气,不如是多种一些花。”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问道:“九公子,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
    仿佛是,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在一起,住进这园子里了。
    这里是属于他们的。
    容辞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问得这般直白,不过他也大约是明白,她大约是想要一个家,在这个家里,她是很重要的,不会被人随便舍弃,不会有人让她忍让。
    他算了算,然后道:“还早呢,三书六礼要走很长一段时间,制作喜服也是需要时间,而且我今年之内,怕是也没什么空闲。”
    “还有些事还没准备妥当,这里咱们也住不进,若是你嫁过来了,大约很长一段时间住容国公府,你也知道三嫂那个人,指不定就找你不痛快了。”
    “明年吧。”
    谢宜笑听他认真地解释这些,忍不住有些脸红,仿佛是她很恨嫁一样。
    “不过你得了空闲,便过来种花吧,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再看看你想要将则园子布置成什么样子,一会儿让你去守门那里认一认脸,到时候直接过来就是了。”
    谢宜笑忍不住点点头,然后露出笑容来:“好啊。”
    打理园子,她最是擅长了,而且还是她喜欢做的。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扯他的袖子,但是发现他的衣裳没有大袖子,只得是轻轻扯了一下:“这里都种了一些什么啊?”
    她哭了一场,眼圈有些红,但并不狼狈,这会儿大概是高兴了,仿若是在撒娇一般,容辞不曾见过她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儿神奇。
    他心觉得不该让她失望,但是具体情况,他委实是知晓得不多,最终只得是诚实道:“让人移种了一些果树,四季都有,若是种得好,四季都能吃上果子,具体是哪些果树,我倒是没过问。”
    “花草都是按照容国公府那边的园子准备的。”
    “若不然,我让知道的人过来问问?正好你了解一下。”
    谢宜笑忍不住点头:“好啊。”
    “不过你这眼睛......”他看了看她还有些发红的眼圈,“再缓缓再去吧。”
    “嗯,好。”
    二人在假山上吹了一会风,待她眼圈的红消了,容辞便喊来了负责园子的管事,和他们说了一下园子具体种植。
    待夕阳落下,夕霞散落,她从王府里出来,准备回谢家的时候,已经是高高兴兴的了。
    第215章 她这是疯了不成?!
    她出门的时候还抱着一束开得正好的花,有红的、粉红的,花开正茂,每一朵都是好颜色,她低头看着,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容辞送了她上马车:“真的不用我送你回谢家?”
    谢宜笑伸手捏了捏一片叶子,然后道:“不用不用,你送我回去再回来怕是天都要黑了,你也累了一日了,回去歇一会吧。”
    “还有,回去之后见了国公夫人,代我向她道一声谢,也告诉她一声,我现在已经无事。”
    容辞能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偶然,想必是容国公夫人给他送了消息,他这才匆匆赶来回来,大概是连衣裳都来不及换。
    谢宜笑这会儿放松了许多了:“今日谢谢你,不必担心我的。”
    容辞见她这样说,也没再说什么了,只得是应下来,然后看着她坐马车离开,待是马车离开之后,他便也坐着马车回了容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