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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姜芙褪了外衣,躺在精美的雕花床上,双眼直直看着头顶的牡丹花图,手不自觉抚上腹部,眼底酸涩。
    是她想的那样吗?
    前世有皇儿时似乎便是如此,嗜睡,食不得荤腥。
    吸了吸鼻子,压住快要溢出的眼泪,姜芙手指紧紧抓住衣角,目光坚毅。
    皇儿,母后这次无论如何都会生下你。
    楚家人只剩下楚太后,这一世无人能再阻拦你来到世间。
    “娘娘如何了?”门外拂晓压着声问。
    “刚躺下便让奴婢出来了,不过看样子好像好了许多,拂晓姐姐咱们娘娘今日是怎么啦?”
    “许是吃错了东西,你守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声落门被推开,姜芙擦了擦眼角,神色如常。
    一切只是她的猜想,这件事还是等让顾伯伯号过脉后再同拂晓说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芙转身看向来人,淡笑道:“惹你担心了,前面可有查出什么?”
    提起这个拂晓就生气,“娘娘您为何不肯宣太医来?有些毒用银针是测不出的,那个冯宝宝看着奸媚缠滑不像好人,往日他可从来不曾亲自来咱们殿里送膳食,今日上赶着来必定有所图。”
    姜芙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她该怎么告诉她,她见到太医院的人就会想起那个淡雅如风的男人。
    不管她与施景天有没有发生首尾,这件事都会像根刺一样扎在施恒心里,现在时日尚浅,也许还不觉得痛,但等日子久了,这根刺就会烂在肉里溃烂。
    那日在马车内,施恒看她的目光她不是没有察觉,扒光她的衣服也只是为了查验罢了。
    暴君多疑,能信一时,不能信一世。
    若想彻底拔除这根刺,唯有……她亲手杀了施景天。
    可这是不可能的,不说她打不过他,就算是能打的赢,她也下不了手。
    那个男人只是爱错了人,并未犯下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罪,何至于死。
    看着床前愤愤不平的女子,姜芙叹息,“拂晓,太医们年事已高,不必拿这件小事去扰他们清净,你若真不放心,便偷偷去喊顾太医过来便是,其余人就不要惊动了。”
    拂晓皱眉,“娘娘说的也是,太医院里医术高明的也就那几位年长的老太医,其他全是些打杂的,就是唤来也无用。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娘娘您先休息,奴婢就请顾太医来。”
    说完风风火火出去,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第149章 请脉
    姜芙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原以为经历一次生死劫,会使她变得稳重些,没想到反而比往常跳脱。
    说起生死劫,她猛然想到这宫内还有一人命簿出现异样,那就是送她玉佩的玉儿。
    今日众妃嫔来请安怎么没见她?
    开口想喊人去看看,却发现她身边能用的也只有拂晓而已,现在拂晓走了,她竟连个能放心使唤的人都没了,勾唇苦笑,这一世怎么还是如此糊涂,早该收几个心腹的。
    养心殿,施恒心不在焉看着奏折,福全在一旁忐忑看着。
    陛下奏折拿反啦!
    陛下已经批复过的奏折怎么又看起来了?
    陛下这页看了一刻钟吧?
    窗边软椅上齐子骞悠哉吃着葡萄,正红色官服包裹着倾长的身体,长腿高抬搭在另一条腿上,狐狸样的眼睛看向施恒,见状嗤笑,“我说你梦游呢?奏折都要被你捏烂了,看不下去就别看了,有什么事直接开口问问不就行了吗?”
    自从送了鱼回来,这人就开始魂不守舍。
    切,不就是一条鱼,搞得跟送了个宝贝似得,至于么。
    福全心头一跳,还得是右相啊,换了旁人敢如此同陛下说话只怕早没命了。
    施恒放下手中奏折,“听说你昨日得了不少梨花白?皇后要办赏花宴恰好宫中好酒不够,要不你凑个份子,朕让皇后在贵女中为你挑个好的,也省的你天天孤家寡人太过寂寞。”
    “咳咳……咳咳!”齐子骞一颗葡萄嚼都未嚼便囫囵咽了下去,“少来,想都不要想,我宁愿一辈子不娶也不送。”
    想的倒美,用一个木头美人换他几十坛好酒,亏他说的出口。
    施恒薄唇上扬,“当真不送?朕听说顾家大小姐也来了。”
    齐子骞手上一顿,脸上笑意落下,“她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真没有?各家夫人带着未婚女子来参加宫中宴会,其目的就是为寻个看的上眼的良婿。以往凡是这种场合顾大小姐从未出现过,这次忽然来,怕是想通了吧。”施恒冷眸含笑。
    齐子骞呼吸一窒,脸色难看,“要多少梨花白,你直说就是,我给!”最后两字说的咬牙切齿。
    施恒轻笑出声,“不用,朕哪敢要你心爱之物。”
    齐子骞身子绷紧,翘起的腿放下,气呼呼瞪向施恒,“是臣求着您收下,娘娘第一次举办宫宴,微臣定当送些薄礼聊表恭贺。”
    “如此,朕就代皇后谢过右相了。”施恒施施然起身,径自走出养心殿,到了门口,脚步顿住,转身含笑看向一脸郁闷的齐子骞,“你说的对,有事问就是了,何必闷在心中独自猜想。你与顾大小姐的事也该说清楚了。”
    齐子骞呆如木鸡,“……”
    他与顾嫣然的事哪能说的明白,当年是她家退婚在先,他也答应了,说好的男婚女嫁再不相干,如今又何必再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