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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法医。去年省司法鉴定中心来校招过一次,不太成功。想招两个人,结果没一个人愿意去,今年就没来。”
    “嗯,都需要什么条件?”
    “你如果不想当正式法医,只是做个什么助理之类的,现在就可以去。如果你想事业上未来有发展,我建议你再去读一个法学本科。”
    林珩当下决定到南大的法律专业再读一个法学的本科学历。
    距离父母去世,已经整整一年了。
    夏影那夜跟她告别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周五晚上,林珩在书房看一本鉴定学的书籍,听见客厅窗户有响动。
    林珩来到客厅,看见站在窗边的熟悉身影。
    夏影站在窗户边,有些狼狈。外套有些破旧,袖口和膝盖有磨损的痕迹。里面的黑t恤领子已经卷边了。
    只一瞬,林珩鼻子一酸,眼泪冲上眼眶。
    夏影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用旧报纸包着的,看起来挺沉。
    “送你。”夏影说着走近林珩,一直近到双眼无法聚焦在她脸上,四目相对,林珩的眼边红红的。
    夏影看着她的红眼圈说:“这是干嘛?想我了?”
    林珩脸上的皮肤能感觉到夏影呼出的温热气息。
    夏影每次靠近林珩,都会发现林珩立刻就会脸红。所以她格外喜欢这样逗林珩。
    可这次,林珩直接抱住了夏影,“一年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我甚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我……”
    林珩还没说完,夏影在她肩头重重的咬了一口。
    林珩这次没有躲,没有骂她。她忍着疼,甚至渴望更疼,好让这一切更加真实。
    夏影手里的礼物,被林珩顺手放到了窗台上,她不想松开夏影。
    “不打开?”
    “一会儿再看。”
    “我……先去洗个澡。”
    “唔……去吧……”
    “一起……”夏影拉着林珩就往卫生间走……
    卧室。没开灯。只听得见两人的喘息……
    卧室床上,夏影搂着林珩,“去冲澡。”
    “你先去。”林珩不愿意动。
    “你先去。”
    “石头剪刀布。”
    “来!”
    林珩输了,立刻补了一句,“三局两胜。”
    “姐姐耍赖!你刚才没说。”
    “我现在说。”
    夏影松开林珩,先起身去洗澡。
    林珩洗完澡出来,问:“饿了吧?”
    “嗯。”
    林珩走到冰箱前,打开冷冻室的抽屉开始往外掏,卤鸡腿,酱牛腱子,冻馄饨……
    她把这一年来精心准备的所有食物都拿了出来,然后去厨房烧水。
    林珩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知道!”
    “一年了,一次都不来看我?”
    “我出现了,只不过你这双大眼睛看不见我。”
    “出现在哪儿?”
    “你在公交车上抓小偷,很威风嘛?!”夏影坏笑地看着她,“还有你帮的那个姑娘,长得挺漂亮。你俩相处得不错?”
    “你!不想煮了,你饿着吧。”林珩正在煮馄饨,把手里的汤勺放下,转身就要往厨房外面走。
    夏影从后面搂住她,“逗你玩的。”
    林珩不理。
    夏影故意气她:“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去那个姑娘家看看,你猜她穿什么样式的内衣?纯棉的?蕾丝的?”
    “神经病!”
    “你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啊!”
    “不看!”
    “你看看,你看了我给你讲我这一年在哪儿。”
    林珩把窗台上包着旧报纸的礼物拿起来,一层层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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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仇人的骨灰
    林珩把窗台上包着旧报纸的东西拿起来,一层层展开。
    旧报纸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琉璃香炉,透明紫粉色中间夹杂着灰色的纹理。香炉里面还盛着灰白色的香灰。
    林珩不明白地问:“这是?”
    “骨灰做的香炉,里面的香灰也是骨灰,放在那给林爸林妈上香,最合适!”
    林珩把父母遗像前面的铜香炉换了下来,问夏影:“这是……张明的骨灰?”
    “对!”
    “你怎么拿到的?”
    “张明的骨灰一直寄存在殡仪馆,我前阵子夜里去了一趟就‘拿’出来了。骨灰盒还在那,我觉得这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里面没有骨灰了吧。反正他爸妈一次都没去过。等明年骨灰盒寄存租金到期,我看他爸妈也不会再续了。”
    “这是你做的?”林珩觉得那琉璃香炉十分漂亮。
    “嗯,我之前在一个琉璃制造厂待过几个月,认识了一个范师傅。这一年我就在这个厂子里当学徒工。你知道范师傅的,人很好。”
    林珩点点头,她之前听夏影提起过。
    “你都不知道现在这些厂子有多黑。学徒工管吃管住,每个月有五百块的补助,但是这个补助不给你,要等一年学徒结束跟工厂签五年合约才能给你。一天要工作十五个小时,啧啧啧,我都不知道那些学徒工怎么熬下来的。”
    “那你怎么熬下来的?”
    “我不一样,我只是想学,待够了我就走了,他们可走不了。不说他们。上个月我让师傅帮我一起开了个模,把张明的骨灰搅到融化了的玻璃里,再倒进模具,就做成了。还剩了不少骨灰,我留了点当香灰,其他都倒进烧玻璃的炉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