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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也不会有妖敢趁着他不在谷里偷偷进来,偷取物品。因为有群蚁在,就如同一个可以监视方圆数千里虺山的眼睛,无所遁形。
    白沚的目光一一掠过这些物件,最后取下了一把挂在墙上的油纸伞,是柄青墨色描绘了青藤攀岩水墨画的油纸伞。
    这是自血姬处得来的法宝,防御能力还是不错的,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还是带把伞遮风挡雨吧。
    随后又拿了百两白银,十两黄金,变化大小后收入衣袖中。行走人间,钱不可少。有金钱豹在,白沚也是不缺钱的人。
    他走出洞府,拂袖一挥山石落下封住了洞口,白沚单手虚空写了一个“封”字,神光亮起封住了洞府。
    如果洞府被破,他自会心生感应。坐镇在神域中的神道分身就会前来出手探查。
    白沚背着青墨色的油纸伞,一袭白衣长袖,腰间别箫,走向人间。
    山里诸事有黄黍操心,人间信仰有神道分身在,他便乐得清闲了,诺大家业也无法阻止他的无拘无束。
    这或许就是逍遥,也或许不是逍遥,每个人心中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逍遥,在白沚看来随心所欲而应天地,便是逍遥。
    天边日光尚好,清风拂面,白沚走出山林,真正入世。
    山下,山神庙里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有朴实无华的农家人,有达官显贵,也有天沚国的商人,山神庙外摆了一条街的小摊,有眯着眼睛的算命盲人,有留着长须的解签先生,还有身前摆着一张黄纸,上面放着八卦镜,算黄道吉日的道士。
    这些神神鬼鬼的人都摆摊在离山神庙最近的路边,再远些的是一些女子或是老妪在小摊前挂满了手串、玉佩、还有各种好看的头花,引得不少香客上千看一看。
    最远处的路口,则是一群背夫,他们清早便把一筐筐茶水、吃食背到半山腰来,走到这里的香客自然是不会带着食物进山神庙上香,故而上完香口渴了,饿了,刚好就来买上一些填饱肚子。
    虺山神庙是山神庙中为数不多的能容忍世俗铜臭的神庙,其他许多山神、河神庙四周,都是一片清净,肃穆之感,少有虺山神庙这般热闹到嘈杂的。
    当地的百姓说这是山神心善可怜他们给口饭吃养家糊口。
    一座山神庙,养活了他们十里八村,故而最虔诚的香客其实是这些摆摊的小贩,毕竟衣食父母最为亲。
    当白沚站在起伏连绵的山路口时,看到的是人声鼎沸,扑面而来的烟火气让他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幼时,三月三逛庙会时的画面。
    轻轻一笑,他迎着人流走上山路,两旁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猪肉馅的包子咧!新鲜感出笼的热包子!哎,客官要不要尝尝?”
    “香米糕!香米糕!糯米新陈的米糕啊,一块只需一文钱!”
    “糖人!做糖人了!”
    “戈阳大禾米粿,甜的咸的辣的随便选了!”
    “卖散子豆壳喽!散子豆壳!”
    各种样的小吃一一映入眼中,白沚看的是目不暇接,结果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人。
    第105章 随心逛游山神庙
    “呜呜呜~”
    一个小孩子被摔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糖人也掉在地上摔的粉碎,这这两个小辫的男孩儿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四周的游人、香客、小贩的目光都一下子落在白沚身上了。
    有大妈大姐在背后指指点点道:“你看这个人,还欺负小孩起来了,那么个大人家,看着一副清秀的人样……”
    白沚嘴角抽了抽,超出常人的听力可以听的一清二楚,但他没有去计较,而是弯下腰把小男孩扶了起来,笑道:“不哭了,叔叔带你去买糖人,再赔你两个好吗?”
    小男孩瞬间停下了哭嚎,边说还边嗝道:“真,真的吗?”
    白沚笑道:“真的,我从来不骗小孩子。”
    于是,白沚就拉着小男孩的手来到了卖糖人的小摊前,对着小贩道:“给我来两个糖人吧。”
    小贩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脸上挂着经久不消的笑,“好嘞,客官,您要什么样的?我这有糖人,还有做成人花草的,还有各种兽形的。”
    白沚看向小男孩,笑道:“你开挑自己喜欢的吧。”
    小男孩当即兴奋道:“谢谢叔叔。
    我要转圆盘,我要转圆盘。”
    老头笑呵呵的拿出了一个画着花鸟虫鱼还有各种人物的圆盘,道:“小家伙,你来转吧,指到哪个就是哪个了!”
    小男孩点点头认真的用手猛然旋转了一下小指针,指针随之旋转起来,转了五六圈最终定在了一个小糖人身上。
    他没有停顿的又转了一下,结果这次又指到了另一个糖人。
    老头道:“手气不错啊,指的是一对,糖宜人和糖官人。等着啊,老汉我这就开始做。”
    说罢,他娴熟的给炉具生了火,再隔板上倒下了两团糖块逐渐融化,老头用一只细长的筷子在隔板上开始画起了线条,犹如笔勾书法,龙蛇走势,只用了短短一小会就画出了两个糖人模样的线条,然后熄了炉火放了两根糖签接住,稍待片刻就冷却凝固成了一个糖人。
    老头在拿起抄板轻轻一抄,两个糖人就完全做成了,递给小男孩笑道:“可拿好了,别掉在地上碎了。”
    小男孩接过两个活灵活现的糖人,笑嘻嘻道:“知道了,老伯。”
    白沚笑问:“多少钱?”
    老头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笑道:“一个糖人两文钱,两个四纹钱。”
    白沚闻言,把手伸入衣袖里摸了摸,找寻了半天才拿出了一块最小的银子边角,道:“你看着找吧。”
    老头一见是银两忙道:“那客官稍等。”
    他接过银子,咬了咬,又摸了摸,才从摊下拿出一个小铁盒,打开铁盒里是一枚枚带着铜锈的铜钱,找寻了半天他面露难色道:“客观有没有小些的银子,小人这里只怕找兑不开。”
    白沚笑道:“这是我最小的银子了,既然这样你就记下吧,以后这个小男孩来你这里吃糖人,都算在这块银子上,什么时候你觉得钱够了便不给他糖人吃了。”
    小男孩喜道:“叔叔,你也太好了吧。”
    老头听了却感动道:“多谢公子仁施,小老儿感激不尽,我家那老伴至今卧病在床,有了您的这块银子,也总能去捡几副药了。”
    白沚闻声看到了老者满是岁月痕迹的皱纹里尽是穷苦,他叹了声道:“这是你应得的,不必谢我。”
    他对着小男孩道:“快些回家去吧,小心人牙子把你给抓走了。”
    小男孩甜着糖人,一脸欢喜的天真道:“谢谢叔叔,我娘就在前边卖豆花呢,走不丢的,谁敢在山神爷爷面前拐小孩子啊。”
    白沚听了哑然失笑,挥挥手和小男孩告别了。卖糖人的老者,久经岁月沧桑的苦沉淀在糖人里,是天真烂漫的孩童幼时的甜。
    糖人在前世是非遗技艺,传承了千百年,一个个勤劳的手艺人靠着它生活度日,代代传承,这种文化沉淀自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这种传承,放在后世同样可以养家糊口,虽然不足以发家致富,但好在传承下来的不是贫穷。
    白沚颇为感触,继续向山上走去,看到了满目的花彩,各种小玩意的装饰品数不胜数,他停在了一个姑娘家的摊前,选了一根没有花纹的木簪子,笑问道:“姑娘,这个簪子作价几何?”
    扎着麻花辫的姑娘一抬头就看到笑的明媚的公子站在身前,瞬间不由羞红了脸,小声道:“三十文!不,二十文吧。”
    白沚一愣,早知道刚才应该收一些那卖糖人的铜钱,要不然总是麻烦。他从衣袖里捏碎了一块银子,拿了块小拇指甲都不到的银块子,笑说:“姑娘看着找吧。”
    姑娘接过银块,一不小心碰到了白沚的手指,不由心虚,忙收回手从一个荷包里那了块几乎小到花生粒那么大的银角递给白沚,道:“公子接好了,只怕我估量的不准,若是有秤量了不准,可再来找我兑。”
    白沚接过银子,笑道:“不必了,有劳姑娘。”说罢,他拿起木簪把有些散乱的头发一簪,顿时清秀的面容没了散发遮挡更加脱俗。
    “姑娘劳烦看一看,我可有簪斜了?”
    姑娘忙道:“没有,没有,公子簪的好美。啊,不对,是簪的正了。”
    白沚闻言失笑一声:“多谢姑娘赞誉了,告辞。”
    望着离去的挺拔身影,姑娘心中满是留恋与不舍,她还从未遇到过这么一个俊秀又温柔如水的男子,可惜……她只是个家境一般的女子,怎么配得上那样的男子?
    白沚的面容已经变的与神像上的自己不同,比本来面容已经逊色了三五分,也没有引起什么麻烦。
    他走过这一段路,看到了遍地都是算命先生的场景,好似以前他在医院外也见过这种画面。
    不过一一看去,没有半个有法力的,只是凭借普通的八卦占卜之数,甚至有很多都是假的。
    白沚也没有心思去管人家是真是假,抬脚就要走向庙里。
    “哎,这位公子,可要来算一卦吗?我看你面带血光之色,恐怕近期会有大灾大难啊!我自可为公子消灾解厄。”
    一个清瘦的看相先生拿着一本泛黄的古书,对白沚劝道。
    “哦?阁下是在说我吗?”
    白沚转过身来,笑看着那相师。
    第106章 出马弟子守本心
    “自然是公子了。”麻衣相师笑道:“公子可别不信,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没人能说得准。”
    “既然没人说得准,你又说什么呢?”白沚反问道。
    “呵呵,这些事情,人说不准,但神可就不一定了。”
    白沚抬眼看了看此人头顶,一片灰云朦胧看不真切,难不成是游戏人间的隐藏大佬?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老神仙?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虽来山神庙却是不信神的。”白沚轻飘飘的说了u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麻衣相师一愣,这是个什么怪胎?不信神还来山神庙里烧香?人傻钱多吗?既然这样的话……
    白沚迈入了山神庙的门槛,满是香客的院子里却颇为安静,没有吵杂,行人走动间也都静悄悄的,只有袅袅青烟缭绕,升入云空。
    看着有神道分身神力凝聚的神像接受着凡人供奉祭拜,他产生了一种对方高高在上的错觉。
    白沚走到了后院,这里是出马弟子居住的地方,垂垂老矣的王元胜正在屋里翻看着古书,恍然间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一看,隔着庭院日光看见了站在门前的白沚。
    那一瞬间,光影交错的斑驳里,王元胜老花的眼睛看到了神。
    他噗通一声跪下,带着止不住的颤抖道:“拜见柳祖!拜见柳祖。”
    白沚走上前,缓缓将他扶起,道:“你也年岁不小了,不必行此大礼。”
    王元胜激动道:“柳祖言重了,弟子再老,在您面前都是孩童。”
    白沚闻言不由轻叹一声,“岁月沧桑,仙凡有别。时间过的真快啊。”
    王元胜激动道:“弟子在岁尽之际还能再见您一面,死而无憾了。”
    白沚看了眼他的头顶,微微伤感道:“你也只剩下一年多的寿元了,我可以出手替你延寿几载。”
    王元胜就是当年看守山神庙的门房,他如今已是众脉出马弟子之首,但数十年来每日他都早中晚供奉三香,礼敬神像,每月都亲自动手清理山神庙的供台、供桌,每一次的祭品都需提前半月仔细准备没有一丝瑕疵,日夜祈祷,祷告神前,不求所需,不求所拜,只求神安。
    白沚都是看在眼里的,一个人能虔诚至此,已经是信仰的顶点了。
    王元胜眼里有了泪花,看着一如数十年前容貌依旧的神,岁月仿佛不曾在神明身上流逝,只是更添神明的气韵。“多谢柳祖,只不过小人此生已经无所遗憾了,多活几年也没什么区别,还会让您违反阴间条律,弟子能在死前见您最后一面,就是最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