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视生命的杀人犯并不把人类当做同类，但尸体不一样，尸体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作品。
    越漂亮的尸体越是有特权的，这个医生就很不错。
    【叮，鹿怀序黑化值-1，当前黑化值99】
    云忱可不知道这天真美好的孩子正把他当一具漂亮尸体来审视。
    他的语气非常温柔缓和，再加上那微带磁性的嗓音，听上去就像是某个雨天的窗外，能舒缓人内心的浮躁。
    “镇上的公共球场不多，还总是被些跳舞的老人占用，得翻墙去技校里头才行，就是那墙头有点高……”
    云忱故意留白，引导着鹿怀序回应自己。
    果然，鹿怀序眸光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很小声地说道：“水电局也可以，栏杆矮。”
    云忱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像是才知道还有这个选择，来满足一下少年人都有的虚荣心。
    渐渐地，鹿怀序的防备减轻了许多。
    有几次，他从臂弯里抬起头，漂亮的脸被袖子上的褶皱压出几条红印，因为恐惧而微有些呆滞的眼神像是迷路的小狗，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可怜。
    云忱的心一软再软，语气也越来越轻。
    任谁来看，这都是一个天真爱玩的少年。
    没人会把他和背负鲜血的杀人犯联想到一起。
    云忱和他待了很久，只字未提那场凶案，只是说好了明天再来看他，还许诺会给他带一张球星的签名海报。
    鹿怀序：“医生，你明天真的会来吗？”
    云忱看着那双从戒备到流露出几分依赖的眼睛，微笑着点点头：“嗯，一定会的。”如果你今晚不杀我的话。
    第277章 杀死那个病人04
    云忱回到家后，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自己学生时代的珍藏。
    那会儿他的胃还很健康，和朋友们打球是每周的消遣。
    他把海报找出来后，特意拿红色的带子打了个结，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份礼物。
    做完这些，云忱去厨房煮面给自己吃。
    [系统112：鹿怀序来了，就在你家里。]
    [云忱：他带凶器了吗。]
    [系统112：没有。]
    [云忱：呼。]
    [系统112：但是数据显示，他一只手就能杀了你。]
    [云忱：呜。]
    云忱若无其事地把面煮好，还给自己加了个荷包蛋，煮好后端着对系统112道：“你看，这像不像一碗断头饭。”
    系统112：“……”
    因为住的是老房子，空间比较小，云忱吃饭前得先去外头把折叠餐桌支起来。
    餐桌对他来说有些笨重，但云忱十分熟练地借着膝盖的力气一顶，就把餐桌打开了。
    再回到厨房端面的时候，系统112提示他，这里头加东西了。
    [云忱：猜到了。]
    他是王褚带去的人，之前又协助过警方，一定会引起鹿怀序的戒备。
    [系统112：但是他加的是泻药……他为什么不直接药翻你？]
    [系统112：哦，你这个身体，什么药都能药翻。]
    [云忱：……]
    泻药的效果不太好表演，为了不崩人设，云忱就没让系统112把药弄走。
    为了不让鹿怀序动杀心，他扮演好一个天真的羔羊角色，把面吃的干干净净，汤都乖乖地捧着喝完了。
    收好碗筷，云忱按照习惯打开老式的大屁股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频道。
    没过多久，云忱的肚子就难受起来，丢下遥控器跑去卫生间。
    [系统112：他过来了，在门口听你的声音。]
    [云忱：变态。]人家会不好意思了，嘻嘻。
    [系统112：……]你笑起来似乎更变态一点。
    反复几次后，云忱虚弱极了，关了电视回到卧室里蜷着。
    他两只手交叉抱着自己的小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呼吸声慢慢平缓绵长，鹿怀序穿着一身非常随意的休闲装，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无声地来到云忱的床边。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又半跪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观看云忱的睡颜。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来抓了抓云忱的头发，把它们弄得蓬松一些，就像是一个孩子在摆弄他的布娃娃，低低道：“好看。”
    [系统112、云忱：变态！]
    说完，他把云忱的手轻轻拿开，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腹：“好软。”
    [云忱：他这就是胡说了，我有腹肌的。]
    [系统112：……]你的关注点应该在这里吗啊啊啊！
    他在裤兜里摸了一下，掏出一个粉色的发卡，把云忱前面的头发捋上去固定住，露出一张清俊无暇的脸：“可爱。”
    最后，鹿怀序直起身来，薄唇冷漠地动了动，这次说的是：“可惜。”
    云忱在系统空间里已经炸毛了，哭唧唧的问能不能自己选冰箱，还好有系统112帮他伪装着呼吸和心跳。
    鹿怀序的手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说：“徐医生，再见。”
    可正待他要用力，欣赏这只小猎物垂死挣扎的时候，云忱却突然动了下。
    他的身子在睡梦中滑下来，侧脸歪在了鹿怀序的手臂上，嘴唇微微张开，一点晶莹的口水沾上了鹿怀序的手腕。
    他无意识的轻轻蹭了蹭，皮肤上的热度仿佛在提醒着鹿怀序。
    他和他一样，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