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东西之后，石玉灵的电话就来了。
    苏禹接完电话，看了眼时间，便从商业广场附近，打了个出租车，来到对方所说的那家渝州私房菜馆。
    “苏禹哥哥，这里！”
    看见苏禹到来，石玉灵急忙招呼。
    苏禹望了石玉灵一眼，微笑地走近，在特意为他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才将手里的礼物袋递给对方，祝福道：“生日快乐！”
    石玉灵吃惊地看着苏禹手里的礼物袋，听着他的祝福，内心既感动，又惊讶。
    她本以为苏禹不会记得她的生日，没想到……
    “谢谢苏禹哥哥。”石玉灵接过礼物袋，明媚的眼睛里，全是喜悦，“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喂，玉灵，你这话就不对了吧？”
    石玉灵的闺蜜林清雅，在旁边不满地轻笑道：“你这心眼，可都偏到国外去了，难道我和晓玲姐姐送你的礼物，就不好？而且……就你看上的那一款项链，我可是花了半个月的工资，才狠心买下来的。”
    “清雅和表姐的礼物，自然也是最好的。”石玉灵高兴地道，“你们……都是对我最好的人。”
    说着，她见苏禹对同桌的，除林清雅以外的人，都比较陌生。
    不由急忙介绍道：“苏禹哥哥，这位是我表姐，然后……这是我表姐的男朋友，还有这一位大美女，她叫依凡娜，是我在禹杭除清雅外，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模特，不过不在我们公司。”
    苏禹对几人微微颔首，顺便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然后目光便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那一位名叫依凡娜的女孩身上，那个女孩拥有着一头柔顺的金色发丝，五官虽然精致，但轮廓更深一些，眼睛是一汪清澈的蓝，皮肤很白，身材显得比石玉灵还要高挑一点。
    年纪嘛……
    苏禹感觉对方比石玉灵还要小。
    注意到苏禹的目光，依凡娜明媚地向苏禹笑了笑，主动打招呼道：“你好！我以前听玉灵提起过你。”
    苏禹感觉到她的吐字，是标准的普通国语，不禁有些诧异地道：“你的华语很好！”
    “谢谢！”依凡娜微笑地道，“华语很难学，我学了三年，才稍微学会。”
    “三年时间，能学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苏禹回了一句，继续问，“你是在华国上的学吧？”
    “嗯！”依凡娜点了点头，“我来这里找我妹妹。”
    苏禹愣了愣，不太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正待多聊两句，话题却已经被石玉灵表姐的男朋友给打断了。
    “苏禹兄弟，听说你在证券公司上班？”
    随着对方的询问，一支烟递到了苏禹面前。
    “抱歉，黄宇兄弟，我不抽烟。”苏禹对他微笑地摆了摆手，说道，“以前是在证券公司上班，但上周刚刚离职了。”
    “像你们这种工作，手里面应该有许多资产优秀的客户资源吧？”黄宇仿佛没听见苏禹离职的话，继续套着近乎，“我也是金融行业的从业者，现在我在‘钱江银行’财富路的支行营业部上班，说起来金融行业，银、保、证都是一家，咱们俩也算是同行，都是一家人，更何况还有玉灵这层关系在，我想……我们彼此互帮互助，应该能实现完美的共赢。”
    苏禹听见对方这话，骤然想起国内金融业方面，在即将到来的6月份，发生的一件大事，微笑地道：“听黄宇兄弟的意思，你们银行，最近在资金储备和吸储业务方面，压力比较大？”
    “正是！”黄宇轻叹了一声，说道，“也是奇了怪了，最近的业务压力，比去年年末的时候还大。”
    “连我们柜台，都有硬性指标了。”石玉灵的表姐朱晓玲也适时接了一句。
    “以前倒是有些客户资源。”苏禹说道，“不过我离职之后，这些客户资源，都已经移交到了其他同事的手里。”
    “没有备份吗？”黄宇问道。
    苏禹回答：“你也知道，这些客户资料，一般都是营业部的核心资料，个人泄漏，都要追责，我自然没有备份。”
    “哎，那真是可惜！”黄宇拍了拍大腿。
    “当前金融市场行情并不太好，全球货币政策，又处在全面转向的关键节点上，央行未来说不定会加息。”苏禹说道，“这个阶段，吸储的难度，应该并不高吧？”
    黄宇摇了摇头，说道：“大银行自然不难，小银行就相对困难了，特别是最近大银行也在疯狂揽储，所以使得我们小银行越发困难，而且当前整个市场乱象横生，同业拆借的利率，也在不断上跳，可谓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哎，本来还想着苏禹兄弟你在证券营业部上班，我们彼此手里的客户资源，正好可以互相利用。”
    “没想到……”
    “真是抱歉。”苏禹微笑地重复道，“实在是不巧，我已经离职了”
    “那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黄宇失望的情绪一转，又微笑地对苏禹伸出手。
    苏禹见他心态转变很是迅速，对这人不由略微高看了一眼，微微颔首，与他再度轻轻握了握手。
    第19章 这世界真小！
    “苏禹兄弟，像你们在证券营业部里上班，是不是通常都能接触到一些股市的内幕消息啊？”黄宇见整桌除了苏禹，都是女孩，顿了顿，也只能找苏禹继续攀谈，“如果利用内幕消息炒股，是不是就能做到万无一失？”
    苏禹笑了笑，说道：“平常人，哪能探听到什么内幕消息。”
    “就像黄宇兄弟在银行上班，能第一时间知道银行内部、乃至央行内部的货币政策信息吗？恐怕也不能吧！”
    “而且……”
    苏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在我看来，无论市场大户、小户，依靠内幕消息炒股，根本就是一条邪路。”
    “先不说内幕交易，本就是违规、违法行为。”
    “单说交易本身，凭内幕消息赚来的钱，其实并非自己的交易能力所致，一旦最后没有内幕消息支撑，大概率也会全部还给市场。”
    “金融交易市场，从来都是自己有多少认知能力，便赚多少钱，超过自己认知能力的钱，就算短期内因为各种原因而大赚，那么，只要长期还选择在市场中继续交易，最终……都会凭实力而亏回去。”
    “所谓盈亏同源，就是如此了！”
    黄宇对于苏禹所说的交易见解，听不太懂，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到苏禹对于自身行业的认知深度。
    知道对方绝不是自己往常所见的，那种在金融行业中混日子的底层人员。
    “苏禹兄弟说得对！”黄宇微笑地道，“所谓‘当能力匹配不了财富的时候，则必然守不住财富’，想必也是一样的道理。”
    苏禹微微颔首，说道：“是这样，世间许多事，其实道理都是相通的。”
    “哈哈……”黄宇大笑了两声，回转话题，继续道，“光听苏禹兄弟的见解，我就知道你应该是一个炒股非常厉害的人。”
    “都说股市对平常人来说，是财富掠夺的吞金兽。”
    “对专业的人来说，则是移动的atm。”
    “我对股市的研究不深，但平时也会偶尔放点资金进去，以后若有机会，还希望苏禹兄弟，能够看在今天的情份上，稍微指点一二。”
    苏禹听见这话，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微笑地道：“黄宇兄弟想必也知道，在我国证券从业人员，禁止炒股，而且没有投资顾问资质的人，也禁止向其他人随意荐股，正巧，我既是从业人员，也没有投资顾问资质。”
    无论投资能力如何，带人炒股，都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因为在真实的利润面前，人性的一切缺点，都会暴露无遗。
    苏禹不想去徒增这些烦恼，所以……无论是面对朋友、亲戚、亲人，他都会从一开始，堵死这条路。
    黄宇见苏禹将话说到这份上，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转移话题。
    他刚刚其实也只是客套，没想着苏禹能答应，当然……他说那番话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借此，与苏禹的关系拉得更近一些。
    在他看来……
    苏禹虽然暂时离职了，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下一家单位。
    到时候，俩人依然有借助彼此手里客户资源，相互合作，快速创造自身工作业绩的机会。
    “苏禹哥哥，成人自考的事，我已经报名成功了，六月份，应该就会参加统一的录取考试。”石玉灵在黄宇与苏禹说话的间隙里，插话进来，“我报的浙州工商大学，五年制，大专、本科连读。”
    “可以这样报吗？”苏禹有些诧异道。
    石玉灵高兴地回道：“考试中心的老师说可以，而且老师说成考的难度并不大。”
    “行！”苏禹点了点头，“你到时候需要什么资料，就把考试大纲发给我，我帮你找，然后你再好好学习。”
    “嗯！”石玉灵点了点头。
    “对了！”苏禹想起一事，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上次说，你们公司的经纪人故意扣你们的业务单子，而且还故意把一些难做的业务单子给你们，后来你们怎么解决的？”
    “我最后还是去找了总监。”石玉灵说道，“我就想着……我和清雅并没有做错，不能就这么被欺负。”
    “后来总监把他给训了一顿，把该我们的业务排单，都还给了我们。”
    “不过，我把事情闹大以后，后遗症也是有的。”
    “现在，出公司的任务单，什么饰品、化妆品之类的，都得我们自己带，在通告的时间安排上，他也老是掐点通知，让我和清雅故意延误，清雅说……他这是想在我们出太多错误后，让公司主动解聘我们。”
    “哼……解聘就解聘，反正我和清雅，说不定离开了现在的公司，还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玉灵，小声点！”林清雅在石玉灵说话间，突然用力碰了碰她的手肘。
    石玉灵眉头轻皱，想着这里又不是公司，干嘛要刻意小声，偏头间，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餐厅过道里，一个熟悉的中年男子身影，其目光刚刚从她们这一桌扫过，心中一跳，声音急忙小了下来，向林清雅低声问道：“刚刚那个人……就是‘钱助理’吧？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
    她口中的‘钱助理’，就是她和清雅一直讨厌的公司经纪人。
    “我也不知道。”林清雅低声道，“只是听说公司最近正在和禹杭的一家实力服装品牌，谈合作事项。”
    “可能……正好约到这里了吧！”
    “不会这么巧吧？”石玉灵一阵无语。
    但她瞬间又想及这个‘钱助理’，就是老板和公司总监的一条‘哈巴狗’，今天休息天，这里又离公司不远，而据她了解，对方居住的地方，明显又不在这个方向，那么……对方休息天不回家，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很明显就是业务饭局了。
    如此，闺蜜的猜测，还真有可能。
    俩人窃窃私语间，餐厅过道里，又传来了一连串熟悉的声音。
    听见这些声音，石玉灵已经不用怀疑了，知道自己的生日宴和公司的业务宴，确实撞到了一块。
    “刘总，下午的活动，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您看……”
    “咱们公司的签约模特名册，您还没看过吧？我立刻让傅总监回去取，说实话，今天这顿饭吃得确实有些匆忙，刘总若是有空的话，晚上咱们在滨江酒店，再好好喝几杯。”
    “业务方向上……”
    “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尽量满足，平面模特的选择上，也全部都由您来定。”
    “您放心，我们公司虽然在禹杭规模不大，但所签约的平面模特的质量和水平，绝对是能够比肩国内知名大公司的。”
    “李总，下午的安排就不必了，我确实还有事。”
    “业务方面，咱们按照合同来，你也知道，我们‘依美服饰’很注重口碑，你们先试单一期，后续如果市场反响好的话，我们会续签合同。”
    连串的交流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