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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的袖子凄然道,“我师傅颜阙他……我是断断不会回去的,至于如果连你的腿我都治不好,任是你爹要废了我的腿,我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说到动情处还流下了两滴伤心的泪水。
江雁回还从来没见过一个成年男子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凄惨悲凉,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缩着身子往后躲,这么亲密的距离,他实在是不习惯。
“你便让我试,若是我医不好你的腿,你只管杀了我出气,这样也可算作我没见过,若是医好了,到时你要怎样再另说,如何?”
江雁回听他说的诚恳,这人长得再普通不过,但一双眼睛却清澈得出奇。
对于能站起来,他自然是渴望的,可以说这十几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想,但想的多了期待多了失望也就更多,到现在已是不敢再想了。
“若是治不好,你就……”江雁回本想说两句威胁他的话,但不知为何看到那个人真诚关切的眼神,一瞬间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薛晚沉知道他这是肯了,于是弯腰轻轻地扯过了他身上盖着的毛毯。
江雁回本能想伸手去扯但最终忍住了。
他身上穿的是丝质的里衣,薛晚沉动作很轻柔地卷起了他的裤管,露出了他的整只小腿部分。
常年不见天日的缘故,他的脚踝小腿都有一种病态的白皙,有的部分肌肉都萎缩了,小腿处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江雁回观察他的神色,发现没有什么惊讶厌恶同情之余的神色,一时间竟然松了口气。
薛晚沉让系统给自己开了医术外挂,施针的位置和力度误差经过科学的计算能降低无限接近于零。
第三章
过程应该是极其痛苦的,于是薛晚沉转头轻声道,“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说完便从针囊里抽出了第一根银针,注意力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每一针都要稳,准,狠,不能有片刻的犹豫。
治疗的过程极其漫长,江雁回被医过无数次都没这一次折磨人,到了第八针的时候,江雁回便感觉到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自己的筋骨里啃噬,让人止不住想颤抖想要蜷缩起来。
可这种痛却让他感到痛快,因为,他能感受到了,哪怕是痛!
人的精神根本不能承受科学如此严密精确的操控,渐渐地薛晚沉便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痛,像一台运作过度的机器,已经发出警报了。
薛晚沉咬紧牙关,背上已经湿透了,额头的汗也不停往外冒。
终于最后一针落下,薛晚沉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快要滴在自己眼睛里的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还好药水是防水的,薛晚沉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
“我能感到它痛了。”江雁回虽然也痛得满头大汗,但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拉着薛晚沉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腿,兴奋道。
“所以呢,你要相信我能治好你,以后乖乖听神医的话,知道吗?”
薛晚沉捏了捏自己抽痛的额角,朝他笑了笑,这个时候必须要订立友好条约,他再也不想哄小孩儿了!
江雁回嘴角的笑意没停下来过,他还沉浸在刚才那种陌生的痛感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双腿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薛晚沉一根根收回了银针,此时侍女正好端来了已经熬好的药。
江雁回眉头也没皱,拿起药碗直接干了。
平静地简直像在喝水。
薛晚沉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那碗药光闻就让人够难受了,想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他昨天买的点心,递到了江雁回的跟前,“诺。”
江雁回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这个。”喝了十几年,已经习惯了。
“是吗。”薛晚沉也不勉强,放进了自己嘴里,“也对,如果必须要习惯苦的话,那就干脆不要尝甜好了。”
江雁回不明所以,只是看着他。
可薛晚沉又拿出了一块,递给他,“可若是没有甜的话,那你说吃的苦还有意义吗?”
“没有甜,苦也就不算苦了。”江雁回没接他的点心,想了想反驳道。
“……”
装逼失败。
薛晚沉很郁闷,只好转移话题,“晚饭后我会再来一次,不出一个月你的应该就会有知觉了,只是治疗过程会很难捱。”
我也很难捱,薛晚沉心里补充道。
一个月就会有知觉了吗?
江雁回在心中想到,但却又不敢真的抱有太大希望。
薛晚沉见再没自己什么事就离开了。
……………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大街小巷各路商贩卖力吆喝着,茶楼酒肆林立,车马嘶鸣。
石拱桥下小船飘荡而过,茶楼里远远传来几声婉转幽怨的琵琶声,合着少女咿咿呀呀地唱着。
四五月的扬州杏花还开的艳,马蹄溅过,几瓣杏花乍起。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