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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恰逢雨连天 作者:沉筱之

    分卷阅读12

    没见过这么能找死的!”回头吩咐校尉:“还不找两人跟上?”

    人潮仿佛沼泽泥潭,陷进去便没了方向。

    恍惚中,苏晋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十二年前的浩劫之中,周遭的打杀声如变徵之音,她手握一把沾满血的短匕,藏在尸腐味极重的草垛子里,孤立无援。

    苏晋稳了稳身形,心想道,这些闹事的既然是冲着登科的仕子来的,那么身为探花的许元喆一定被堵在人潮最里端。

    寻常百姓看到闹事了都会避之不及,只要逆着人群,必然能找到许元喆。

    再往里走,往外挤的人果然少了。

    前方的人背着他们围成一个半圆,隔着人隙,隐约能见靠墙半卧不知生死的许元喆。

    苏晋暗暗吸了口气。

    刀尖履地,发出尖锐的刺响之声,苏晋不作声,拨开人群走到许元喆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唤道:“元喆,醒醒。”

    许元喆竟还留有一丝意识,迷迷蒙蒙睁开眼,看到苏晋,眼眶里霎时蓄满了泪,沙哑着道:“先生,我……疼……”

    苏晋点了一下头,轻声道:“我知道,忍着。”一手抬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要扶他起身。

    掺着许元喆才走了没两步,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一道闷棍直直打在她的小腿肚上。

    苏晋一阵吃疼,双膝一软,向前扑跪在地,不防后背又是两棍扫来,剧痛几乎令她的五脏六腑移了位,喉间一股腥甜翻涌而上,竟呛出一大口血来。

    眼前浮现一双黑头皂靴,头顶一声音嗤笑道:“我道是谁,原不过一从八品小吏。天皇老子都不管的闲事你要来管,也不怕将小命交代了?”

    说着,抬起一脚踩在苏晋持刀的手上,周围一阵哄笑声。

    苏晋只觉手骨都快要折了,可在这剧痛之下,头脑却异常清明起来。

    她仰起头,淡淡问道:“天皇老子都不管?甚么意思?”

    眼前人穿一身牙白衫子,听到这一问,目色中一丝惊慌一闪而过,咬牙道:“给我宰了他!”

    然而话音刚落,苏晋掺着许元喆的手一松,电光火石间从靴里拔出一把匕首,扎入牙白衫子的左腿。

    牙白衫子吃疼,腿的力道消失全无,苏晋顾不上手上疼痛,当机立断捡起长刀往前拼命一挥。

    她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温热的血迸溅到她的脸上身上。

    也不知这牙白衫子死了没有。

    视野中一片模糊的血色,恍惚间,苏晋竟想起了一些不相干的,刑部不是要送个死囚让她杀一儆百么?如今她无师自通,死囚人呢?

    苏晋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眼神血意森森,就像个亡命徒:“不是说要宰了我吗?要么上,要么滚,否则谁再往前一步,本官就砍了谁!”

    至申时时分,东西二城的兵马司终于在朱雀巷汇集。

    覃照林身后的茶坊应声而开,礼部的江主事上前来跟覃照林行了个大礼,道:“今日多亏覃指挥使庇护,大恩大德,深铭不忘。”

    覃照林道:“江主事客气了,这正是在下职责所在。”

    江主事又道:“敢问指挥使,早时可是京师衙门的苏知事来过了?”

    覃照林称是。

    江主事四下望了望,问:“那他现在人呢?”

    覃照林叹了一声:“这正是老子……我目下最担心的,苏知事进那朱雀巷里头找人去了,已近两个时辰,还没出来。”

    江主事惊了一跳:“还没出来?”又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喃喃道:“坏了坏了。”

    覃照林看他这副样子,简直匪夷所思:“怎么,莫非这苏知事还有甚么来头不成?”

    正当时,长街尽头忽闻金角齐鸣,马蹄震天,一众将士官员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数千兵卫,皆是头戴凤翅盔,身穿锁子甲。

    竟是金吾卫的装扮。

    覃照林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倒是江主事,认清排头二人,登时就拽着覃照林跪下,趴在地上高声行礼:“卑职拜见柳大人,拜见左将军。”

    柳朝明冷着一张脸,并不言语。

    左谦抬手将他二人虚虚一扶,也不出声,反是转身号令道:“众将士听令!列阵!”

    肃穆的金吾卫方阵蓦地分列两侧,长街尽头再次传来马蹄声。

    马上之人紫衣翻飞,一双眼如星月,明亮至极。至众人跟前,他勒马收鞭,骏马前蹄高抬,扬起一地尘土。

    左谦单膝跪地,高呼道:“参见十三殿下!”

    一时间,众将士得令,齐身跪拜,山呼海啸道:“参见十三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1. 左谦:金吾卫指挥使,正三品 (金吾卫:属上十二卫,亲军卫之一)

    2. 覃照林:南城兵马司指挥使,正六品 (简言之,城管大队城南分队队长)

    10、

    第9章

    朱南羡从马上一跃而下,将左谦扶了扶,问:“怎么样了?”

    左谦道:“回殿下,柳大人已命巡城御史在朱雀巷东西两面设下禁障,逐一排查,覃指挥使亦派人自南巷口疏散人群,末将已分派兵马,尽力配合。”

    他不敢邀功,若不是廷议过后,柳朝明率先请命,令巡城史与兵马司自东西二城开道设禁,金吾卫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便赶到朱雀巷。

    朱南羡点了一下头,道:“辛苦了。”

    他的眼里仿佛淬了星辰,微一展颜,器宇轩昂得很。

    左谦抱拳谢礼,转身问覃照林:“覃指挥使,礼部几位大人可还安好?”

    躲在茶坊里吃了一晌茶,已不能再好了,覃照林想。

    转而又想到苏晋,虽说区区知事,不值一提,可他方才被江主事点了醒,猜想苏晋约莫有来头。眼前林立着一干子官阶压死人的大员,也不知谁才是苏知事背后那位。

    他如实答了一番,在心里打起算盘,却没算出个所以然,破罐子破摔地想,管得他娘的谁呢,只要不是都察院的铁面菩萨就好。

    他一大老粗,心里想甚么,脸上写甚么。

    左谦喝道:“把话往明白里说,别吐一半,咽一半。”

    覃照林连忙磕了个头,道:“禀殿下,禀御史大人,禀左将军,礼部几位大人虽好着,但是应天府衙门的苏知事早先过来帮忙,眼下还陷在人群里头没出来。”

    此话一出,四周竟似乎安静了些许。

    覃照林微微抬起眼皮,觑了觑各位大人的神色,柳朝明惯常冷着一张脸,这便算了,朱南羡虽贵为殿下,却是个出了名好伺候的主儿,可这一看,眉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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