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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赠一朵菊 作者:草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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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成决明寺弟子。
含辞虽然没有成为正式弟子,却依礼喊柿霜一声师兄。
彼时含辞正捧着桌案上的书在看,听了柿霜的话,抬头道:“师兄,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师兄听方丈说了,你大老远地从山下到寺里,风尘仆仆的,师兄看着都心疼。”柿霜走到含辞身边,抽走他手里的书,丢到旁边,拍拍含辞的肩膀,笑吟吟道,“来,师兄带你去厨房弄些吃的。”
含辞想说自己吃兔子糕吃饱了,可是柿霜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厨房走。
已经过了饭点,众僧都在静室修禅,厨房里还有一个做饭的和尚在,柿霜将含辞推到身前对他说新来的小师弟肚子饿了,做饭的和尚看了一眼含辞,肉肉的脸上笑出两个笑涡,他拿了一个白花花的馒头问含辞:“小师弟,一个够不够吃?”
“一个哪里够?”含辞惊愕地望向抢着说话的柿霜,却见柿霜心领神会一般冲他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悲悯,他接着说,“含辞小师弟大老远地到咱们这儿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咱得照顾小师弟对不对?”
含辞说:“不是的,师兄,我不饿,一个……”
“小师弟你别说了,咱们师兄弟就是一家人,别见外!”柿霜打断了含辞的话。
那位做饭的和尚拿了两个白馒头,塞在含辞手里,也让他不要客气。
含辞还想解释,可是柿霜没给他这个机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拉着他回去了。
回去之后,柿霜就撑着下巴问他:“含辞,两个馒头够不够吃?”
含辞刚咬了一口手中的一个馒头,脸颊两边圆鼓鼓的,他点头,有点儿含糊不清地说:“够。”
柿霜却苦着脸跟他说:“够就好。师兄跟你不一样,师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两个馒头哪里够啊,感觉跟没吃一样。”
含辞将手上另一个馒头伸到柿霜面前,说:“师兄,你吃吧。”
话音未落,柿霜已经抓着馒头,一口咬掉了一半,一边嚼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他将馒头吃完的时候,含辞才吃了一半,柿霜摸着肚子问含辞:“你吃不下?”
含辞确实吃不下,硬撑着塞了半个馒头,有点儿想打嗝,他点头,“嗯”了声。
柿霜将那半个馒头拿过来,一下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屑子,说:“有困难就跟师兄说,师兄愿意帮助你。”
·
决明寺僧人向来是日出而起,人定而息。五台山上一个传音螺也没有,只有寺庙中不时响起钟声和诵经声,十分清静。
含辞醒得比柿霜还要早,他还不清楚决明寺的规矩,轻手轻脚地下了榻,没有吵醒柿霜。
其他师兄早就起了,含辞见不着人,就出门去寻,循着诵经的声音到了大殿,果然看见一众僧人围坐殿内。
含辞看见方丈坐在中间,无名子也看见了他,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找个地方坐下。
含辞坐在边上,他听不懂他们在念什么,因着僧人们诵经曲调抑扬顿挫起起伏伏,他听着欢喜,也跟着哼。
跟着哼了两三遍,含辞也会念了。
柿霜赶来的时候,晨诵差不多接近尾声了,他没敢惊动无名子,偷偷摸摸地挪到含辞旁边,屁股才刚挨到地,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弹了起来。
只因无名子喊了他一声。
柿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总之很倒霉就是了,他被罚打扫寺庙大门口的台阶。
柿霜去拿扫帚的时候看见了含辞,他喊住了含辞。
“小师弟,师兄想起来还没有带你熟悉寺里各处呢,正好现在带你熟悉熟悉如何呀?”
含辞笑起来眼睛亮亮的,他欢喜地说:“好呀,谢谢师兄!”
“不谢,跟我来吧!”
柿霜将人带到决明寺大门口,指着飘满了落叶的台阶问:“你知道这里总共有多少级台阶吗?”
“三百二十七级。”含辞不假思索道。
柿霜心中一惊,张口就要来一句“你是有多无聊,走个台阶还要数一数多少级”,好在他忍住了,他自己并不知道有多少级,却说:“不对!你再去数一遍。”
含辞眨着眼睛不解道:“师兄,我昨日上山时数过一遍,确实是三百二十七级……”
柿霜皱眉道:“谁是师兄?我!师兄说的话你都不信吗?要你去数一遍自是有我的道理,你去就是了,不要问那么多。”
含辞犹豫片刻,乖乖点了头。
他要去数的时候,柿霜将手中的扫帚交给他,说:“落叶满阶,要是逢着落雨,将香客滑倒了就不妙了,出家人要行善积德,含辞,你就行个举手之劳,数台阶的时候顺便将落叶给扫了。”
含辞乖乖地将扫帚接了过去,一阶一阶,扫得极其认真。
柿霜在一旁看着,他随口问含辞,问他晨诵好不好玩。
含辞点头说师兄们诵经很好听。
柿霜呵呵笑了两声,可是当他听到含辞将晨诵的内容吟诵出来的时候,笑容就僵硬在脸上了。
他来决明寺三年了,现在都没将晨诵的佛经完整记下来。
含辞将落叶扫完的时候擦着汗喘着气跟他说,他又算了一遍,还是三百二十七级。
柿霜微笑着说:“师兄这么做呢,自有我的用意,你只要记着,师兄都是为你好就对了。”
他说完摸摸含辞的头,从他手里拿过扫帚,说:“累了吧,师兄帮你拿扫帚,你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含辞向柿霜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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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爷带着人杀进决明寺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那时候赵四宝的喉咙刚刚好,柳老爷赶到赵家的时候,他正被他爹扒了裤子拿鞭子抽得啪啪响,口里还不依不饶的哭喊着“我要去决明寺出家”。
柳老爷心里一惊,顿时想到了含辞,没有片刻迟疑,他带上僮仆抄起家伙就登上了五台山。
这个时间正是众僧晨诵的时候,柳老爷虽然不信佛,但他娘信,常常叮嘱他不能对佛不敬。于是他耐着性子,等在殿外,眼睛往里面扫了一圈,忽然发现坐在方丈旁边的小少年,一头乌亮的发十分显眼。
“含辞!”柳老爷忍不住喊了一声。
诵经的小少年仿佛没有听见,沉浸在佛经的世界里,沉醉又痴迷。
柳老爷有些愣了,他记得含辞是好动的,跟教书先生学习的时候,时不时就要摇摇胳膊动动小腿。而眼下的他,乖巧无比,认真非常。
柳老爷愣是在殿外等到了晨诵结束,含辞起身之后,将一沓纸交给无名子,无名子翻阅了一遍,笑着摸他的头。
柳老爷走到含辞身边,拉住他的手,喊:“含辞!”
含辞这时才发现了他爹,他眨了眨眼,说:“爹,您来听孩儿诵经吗?”
“诵什么经!爹来接你回去!不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把你拐到这间破庙来,你告诉爹是谁,爹回头扒了他的皮!”柳老爷破口大骂。
含辞抿着嘴,咬了下嘴唇,说:“爹,孩儿想留在这里。”
“胡说八道!你这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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