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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 作者:楚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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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象过三儿如今的景况,可我,真地没想到——
他仿佛很随意地蜷缩在炕上,我却看见他越发骨瘦如柴的同时面目却有些浮肿了,脖子仿佛也涨大了一倍,粗壮地连接着好象完全不搭杠的两个体块,整个人象是一个被抽干了生命的傀儡,呆呆滞滞地望着我。
我心里一刺,赶忙把补品什么的放下,搓了搓手,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得道:“……你何必和那些人硬碰呢?都……做人爹的了,不该那样冲动的。”
他转开视线,不甚在意地说:“没想那么多……人多,挤着呢……我就挤到一人身上……再之后,脑袋就被人给了一下子,后来,人越来越多,都望我身上招呼……呵……我这什么运气……”
“别说这话……你这医药费会给赔下来的,不赔就一层层望上告去!这事我揽定了!”我赶紧说,一面伸手拉他的裤管:“我看看你的伤——”
“不要!”他象被电击一般缩回脚来,一面对趴在窗边偷看的壮壮道:“去给伯伯倒点茶来,小心别烫了。”
我有些诧异:“你的伤……?”
“刚上了药,怪恶心人的……也没什么……能走路的以后,就是跛点……”
我把早准备好的钱塞进他的枕头下:“我知道你如今的景况,别和我客气,就是不看着当年的……情分,也是那么多年的好兄弟,收着吧。”
他闭了闭眼,也没反对的意思。我沉默了一会又说:“要不……进,省城里找好大夫看看,不一定会跛的……就住我那去,好不好?”秦商一定能理解的,对,就让三儿住我那,我要找最好的医生给他看,他还有一大段人生路要走,决不能摔在这儿!
三儿先只是闭眼不讲话,我越说他便越笑,到后面简直是诘诘的狂笑,笑到我毛骨悚然,他撑起身子,笑着说:“嘉禾哥,你干吗还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呀?其实我也忘不了你呢……你来看我,又给我钱,我该报答你——还象以前那样,成不?我现在动不了……你来抱抱我,来——”我呆了一瞬,他却已经扑进我怀里,却还是笑着,大声地笑着。
我头皮一麻,震惊地直觉地推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实话,我脑海里还是乱糟糟的,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的笑容渐渐凝结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嘉禾哥……你已经不爱我了……我这个样子,吓着你了是不是,我已经又老又丑又残,再也……配不上你了……”
他的样子有些骇人,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的境地,我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三儿……?你——”他突然弹起来一把挥开我的手,把枕头下压着的钱全都扯出来,铺天盖地地散了一炕:“王嘉禾,你是来可怜我的是吧?来看我今天有多惨是吧?不要了不要了我受够了!从以前起你就一直在嘲笑我样样不如你我真的受够了!当初离开你我没有后悔过,你要恨我就恨个彻底,不要你再假惺惺地过来嘘寒问暖踩着我的脸来反衬你的高贵!我当初就是想着依靠村长所以才甩了你,可你最后赢了,你现在越活越风光,村长却倒台了,你就是来嘲笑我的是吧?嘲笑我盘算错了什么都是一场空是吧?!……咱们还是好兄弟?放屁!我每看你一次,都觉得你是来嘲笑我现在象一条野狗似的!你放过我吧……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没认识过你!”
这辈子……都没认识过你?
这是当年那个光着膀子和我在东水河里嬉闹的少年说的么?
不。不是!
是炕上这个一脸恨意一脸沧桑的汉子这么说的——不是,不是那个三儿啊……
我站起身,惊慌失措,只想立即消失在他面前——
却原来我们曾经的相爱,也不过是一份十年的憎恨!
我转身逃了,我拒绝这样一个剜心刻骨的真相!
在门口,我撞倒了三儿那个还不满三岁的孩子,他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扭曲的面容。
我身后,还是他沙哑的声音:“王嘉禾,这都是我们的命。你,别再来了。”
命?这是命?这他吗的是什么命!
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回城后,我几乎一整个月都活的恍恍惚惚,魂不守舍,后来的某一天,我找到秦商,发疯似地吻他,一面立咒似地说:“秦商,咱一起走,出国,就咱俩,我什么也不要了!”
接着就是顺理成章的申请签证,办理手续和冗长的等待,但我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我想,那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三儿了。
第九章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见三儿了。
却不料,一语成真。
接到我娘电话的时候,我正和秦商滚在床上闹,屋里的大件东西都处理地差不多了,搬的搬,送的送,只剩一张大床。我本来在和韦豪打电话交代事儿,那小子在浴室里把门拍的震天响,我只能认命地挂了电话,抱着床被子过去:“好了,大少爷,快出来吧,奴才伺候着呢!”秦商自小怕冷,我做他老妈子也习惯了每次他洗完用被子兜头兜脑地罩着给抱上床去。门拉开,秦商居然全裸着身子跳里出来,滚进我怀里,青着脸抖着声骂:“他娘的,咱还有三四天才上飞机呢他就敢断了热水……还,还还要不要我活了!”我用被子一卷将他扛上床,呵呵地笑着吻他:“才秋天你就冷成这样,到了日本入冬你怎么办?”
他勾着我的脖子,湿湿的额发搭在眼前:“傻瓜,那没暖气啊?还是人体的……”我心里一动,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他还想躲却被我一手捞回来了,顺着他的脖子一阵乱啃,惹的他边喘边呻吟着:“……嘉禾……”,正在情热处,手机震天似的吼,我拨过手机一手捂了秦商的嘴,一面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娘,什么事啊?”
“禾啊……你在哪呢?”
秦商这小兔崽子在被窝里掏我脚心儿,我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无声地恐吓他,一面漫不经心地应:“家呢,有事你说。”
“能回来一趟么?赶紧着。”
秦商滚在我怀里,时轻时重地掐着我,我一把捏住他的双手:“回去做什么呀?老爷子看我就烦,钱什么的也留的够了——”
“不……不是这个原因,你回来,一趟吧……”电话里渐渐地传来母亲哽咽的抽气的声音。
“三儿——死了。”
依然是那简陋的瓦房,依然是低矮的篱笆,依然是永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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