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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不亲爱的孟先生 作者:戴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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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端端正正,只是笑,却不说话了。
老肖说结束的时候,大家还意犹未尽,但一听提前放学,又兴奋地清醒过来,不等老肖开灯,都纷纷站起身来。我坐在最边上,不好挡着里面的人出来,于是先站起来,腾出位置。老肖懒洋洋地说:“不要急,不要急,等我开灯再走。”却没人理他,屋子里嗡嗡地闹着,大家都往门口走。
我跟着走了两步,孟先生一直立在我身边,我抓住他的胳膊,他往回挣脱,我存心想逗他,于是紧握不放,趁着四周都在说话,凑到他耳边说:“你亲我一下。”
他更加使劲抽手,甚至推了我一把。我正要再说些过分的话挑衅他,“啪”的一声,老肖按亮了日光灯。
屋子里立刻光辉万丈,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拿手挡住眼睛。我低头缓了缓,等到适应了光线,抬头往旁边一看,正对上关庭一张见鬼似的小脸,胳膊直勾勾伸到面前,还被我的手牢牢抓在怀里。
孟先生立在关庭背后,刚好和我四目相对。
我呆立当场,正如偷瓜偷到一半被钢叉叉个正着的猹,没来得及咽下的瓜瓤还含在嘴里。关庭狠狠一巴掌打在我那只寡廉鲜耻的孽爪上,瞪得眼圆如珠,好似青面獠牙的分海夜叉。
“滚!”
作者有话说:
天文台看人造星星是我高中的事,只不过我记得当时设备老化所以星空缺了一块来着,而且也没有什么羞羞的故事。
另外,狗獾这种动物长得真得挺可爱的,当时给何獾取这个外号就是因为看了一张狗獾的图被萌到了。
第27章
之后接连几天,我看见关庭都远远躲着绕道走。
孟先生知道原因后,笑了整整半节晚自习,课间我们溜出校门去买烤红薯,他和我目光一撞,又开始对着烫红薯的老黑炉子傻乐,卖红薯的大爷以为这小子饿坏了,刚烤好也不等凉,用袋子一套塞我手里,可把汗毛烫掉一层。
个头小的容易焦不好吃,我俩索性合伙买了个大的,一路左颠右颠地换着手提,走到楼梯口,我隔着口袋掰成两半,刚把孟先生那半块儿递给他,背上突然一震:
“你俩偷偷摸摸在这儿干嘛呢?”
我手一抖,还在冒热气的半边红薯“啪唧”拍在了地上。
有个定律怎么说的,一片吐司失手掉在地上,朝地的一定是涂了黄油的那面。我手里的红薯也不例外,脸朝下一个倒栽葱,水泥地上立刻扣出了朵黄澄澄的黏花儿。
“哎呀。”
关庭叫了一嗓子,眨巴眨巴眼睛,往后缩了缩脖子。这是她心虚的表现。因她这份心虚和不好意思,我理直气壮起来,杵在原地低头盯着红薯高高翘起的褐皮尖屁股,沉吟不语。
她见我默哀的架势,问道:“你还在看什么?”
“我在想捡起来还能不能吃。”
“……”
关庭不可置信:“你就不能再买一个?”
我挥了挥手,示意她这个杀人凶手尽快离开现场,好让我的红薯死而瞑目,关庭撇了撇嘴,塞过来两块钱,转身走了。
在一旁默不作声剥红薯皮的孟先生简直笑个半死,把散发着甜香热气的红薯肉递到我嘴边。我扭过头,嫌弃道:“口水。”
他轻轻“啧”了一声:“你亲我的时候倒不嫌弃口水了。”
我觉得他言之有理,于是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孟先生说我咬到了他的手指头,真是胡说八道。
这年我俩的生日都是敷衍过去,元旦节一完,我家就搬去了关庭家旁边的新楼盘。新家和学校离得远,高三管得又紧,关庭她爸为了眼珠子似的宝贝闺女能多睡半个钟头,专门飞包车送她上学,现在顺带捎上了我。
我跟关庭天天早上一块儿来,晚上一块儿回,日子一长,班上就有人偶尔调侃两句,徐苗和唐宇才两个还在老虎脸上拔毛,嬉皮笑脸地管关庭叫“何嫂”,弄得听风就是雨的班主任如临大敌,专门把我和她叫进办公室谈了一节课的心。不谈还好,谈完心一回教室,倒跟坐实了似的,班上的人起哄得更厉害了。
对此孟先生有点儿意见,但又不能为了这点鸡毛蒜皮让我每天挤一个钟头的公交来回跑,于是一整个晚自习都心不在焉,四十分钟过去,只写了三道选择题,其余时候都在磨洋工,一会儿要拿我的书,一会儿要看我的历史卷子,还不算拿手肘轻轻撞我、摸我后脑勺和盯着我写作业之类无聊的小动作。
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我前天没交政治作业被政治老师发现,正忙着罚抄,根本没空搭理他,他也没来招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抄认识论,后面突然无声无息地伸过来一只黝黑的手。
“孟潜声,你给我出来。”
孟先生剩下的时间就站在走廊里吹班主任御赐的冷风,一直到打下课铃。
我替他收拾好书包,拿上围巾手套出去看人冻坏没有。关庭站在楼梯口那头催命,我还在黑黢黢的过道里给孟爱妃系围巾。孟爱妃酸溜溜地哼了一声,我才发觉这人居然还有点醋猫的潜质。
我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善妒乃感情大忌”,换来好一顿捶。
我这头成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愣是没发现我爸很长时间没回家。原本这也算不得什么,但我妈也几天不见人,下礼拜又要开家长会,我只好给我日理万机的亲爹打了个电话。
我爸对我打电话向他说学校的事感到诧异,因为前十几年这些都是我妈一手包揽,他从不过问的。
“我忙。你妈不去?”
“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没看见她。”
“你给你外婆和大舅他们几个家里打电话问问。”
“打过了,我妈都不在。”
我爸略显烦躁地叹了口气,似乎恼怒我妈的玩忽职守。他果然很忙,这口气还没叹完,就草草撂了电话。
又过了两天,我拿自己的私房钱交了伙食费,想到星期六的家长会还没着落,正想再叨扰一回何总,电话先一步响了起来。
竟然是我姑姑打来的。
我直接打车去了市人民医院,出租车师傅听我语气挺急,气势万钧地一踩油门,我和车窗玻璃当即来了个情意绵绵的热吻。
我坐在车上,脑子一直琢磨姑姑说的“你妈在这儿,你快来把她带回去”,越想心跳得越快,车窗紧闭的出租车里太闷,脊骨两侧居然有点烘烘的汗意。
我妈身体向来好得很,上次住院还是莫名其妙流产那回。她能出什么事?
而且为什么姑姑会在那儿?
照我妈原来的话说,姑姑已经不算我们家的人了,早就划清了关系。有几回过年,姑姑会给我家打电话,我妈都直接挂断了;要是我接的电话,她就全程用耳朵紧紧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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