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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 作者:木眇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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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增轻松地抱起了普布拉姆,正要往外走,银枝叫住他。
她动作麻利,用藏袍和头巾把孕妇裹得严严实实。外面零度以下,孕妇不能受凉。
孕妇被抱走了,银枝也想出去,余光所及处,看到了专心致志往炉子里加牛粪的央金。
为什么室内这么暖和?原来是因为这个小女孩。
“央金。”
央金站起来,眼睛分外明亮。
“阿妈,哭了好久,我害怕……是弟弟妹妹让她痛的吗?”
银枝不知如何回答,顿了顿说:“走,一起去医院。”
银枝抱着央金坐前排。后面旦增守着老婆,叽里呱啦地说话,还泪如雨下。
金世安用藏语说:“车速会有点快,你旦增你保护好她。”
路是不平的,无论怎么都避免不了颠簸,金世安极力避免对产妇的二次伤害,开车时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普布拉姆每一次□□都像催命符。她每叫一次,旦增的哭声就越大。
银枝不忍心打扰专心开车的金世安,便低头问央金:“你爸爸在说什么?”
央金说:“他给阿妈说对不起。”
顿了顿,她低头,几滴眼泪掉下来,落在银枝手腕上。
银枝问:“怎么哭了?”
央金的声音轻若蚊蝇:“我,我出生的时间里,阿妈是不是也这么疼。”
“……”银枝的心弦似乎被轻轻拨起,微微颤动。
她说:“不是的。你比弟弟妹妹乖,没用弄疼妈妈。”
央金抬起头,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银枝弯唇,自然地挤出一个笑。
*****
一路煎熬。
四个小时后,总算到县医院。
接下来一切都交给旦增。普布拉姆被推进急诊室。银枝他们不再多管闲事。
金世安只觉得下半身僵硬,得下车走走。
脚挨到地的刹那,膝盖险些软掉。这时一只肩膀凑过来,“借给你。”
金世安笑笑,把银枝的脸按到自己面前,“啵”地亲了口。
”……“偷袭?
“啵啵啵啵啵啵!”
连亲好几口之后,他饱食餍足:“好,能量补充完毕。”
“……”幼稚。
这个县城是他们走的省道沿路的大县,身为交通枢纽,占了一项地利。再加上此处的藏族唐卡艺术光辉璀璨,吸引了不少中外游客,促进了这座县城的发展。
等天亮以后,他们在县上吃了早点,天津小笼包和绿豆稀饭。味道一般,但对于吃了三天压缩饼干的两人,这顿早餐非常美味。
县城大多数商铺还没开始营业,逛了会,他们便回医院。
旦增表情一脸凝重。
金世安问:“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
央金眼睛红红的,不停地默默祈祷。
幸运的是,虽然过程艰难了些,普布拉姆产下了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因为不足月小产,孩子个头比较小,眼睛也睁不开。旦增很喜欢这个孩子,道:“等你长大了,就是高原上的格桑花!”
“怎么会突然小产?”银枝最为疑惑,挺着大肚子都能做放牧的女人,身体素质应该极好。难不成摔着碰着了?
金世安说:“听旦增的意思,是昨天那狗咬我们的时候,普布拉姆怕出人命,一时情绪过激,当天晚上羊水就破了,只能早产。”
金世安向旦增提出离开,旦增面露难色:“你看现在我们一家四口,要是没人送……”
银枝得知此回答,乐得脸都皱起来了。
“这男人脸皮真够厚了。他忘了他之前怎么对我们的了?现在还想得寸进尺,笑掉我大牙。”
金世安附和:“对啊,我们也是有脾气的人。我已经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没想到,下一个来找银枝的人,竟然是央金。
小小年纪就当说客,前途无量啊。
央金贴近银枝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
银枝当即决定:“送!”
金世安:“……呃,送佛送到西,送就送。”
*****
普布拉姆和早产的孩子都需要休养。银枝与金世安也需要在县上停留几天。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一间旅店,三层楼,一二层是客房,三层是老板自家住。
房间在二楼。
进屋,房间门轻轻一关。新装修后的房间墙壁有病态的白,反射的光刺眼。风吹动窗帘,好像女人摆动的裙摆。
一照镜子,才知道他们已经成了野人。
金世安拉拢窗帘,银枝钻进厕所放热水。金世安走到门口,银枝把他推出去:“等会你再洗。”
银枝洗澡的速度快又自仔细,出来的时候,才知道金世安和衣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想到昨晚他集中全力开了一夜的车,银枝的心柔软起来,给他盖上被子,没有喊醒他。
这一觉金世安睡得异常满足,醒来已是下午。
银枝在窗前看书,穿着自己带的酒红色浴袍,脖子下露出的是优雅锁骨,脚踝上露出的是纤细坚实的腿。
她悠悠道:“醒了?”
金世安伸懒腰:“醒了。”
银枝笑吟吟:“饿么?”
“很饿。”金世安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99章内完结。
第64章 新生
那天他们没有出门,第二天也没有出去。
吃干净了存粮,银枝打电话给前台,让其帮忙送两份盒饭。
“什么?”对方没听清。
“……盒饭,或者老陕面也行。”
挂了电话,银枝伸手撕金世安的嘴:“咬哪呢?你咬哪呢?”
金世安连连呼痛。
“你不是很喜欢么?”
银枝着手穿衣服:“干正事的时候,你少来。”
“来?我来什么了?”
“……”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银枝推开他的大脑袋:“注意点形象。”
“我注意着呢。”金世安癞皮狗似的贴上去,“而且正事?我们干的不是正事?”他顺手扒掉她还没穿好的内衣,“昨下午可是你勾引我。”
“……”银枝无言以对,干脆回过头惩戒似的吻他。
他们既啃又咬,一头栽进床里,溅起了细小的纤维和尘埃,在光柱下快活游走。
没亲热多久,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金世安问:“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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