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78

      十来个,男女老少都有。

    江燃绕过叽叽喳喳的人堆,走过去抱住他,才发现窦天骁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手指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凉得刺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得太急,窦天骁身上连外套都没有披上,就穿着件白色的毛衣,衬得他脸色惨白。

    “外公还好吗?”江燃问。

    窦天骁抬手环住他,就像是跌倒后被人搀扶起来的小孩一样,哭得伤心欲绝。

    一点都不好。

    吞了那么多药片,医生接手时已经昏死过去,希望很渺茫。

    “哥……为什么啊……”窦天骁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低地抽噎,“你说他为什么啊……”

    江燃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将人紧紧地圈入怀中。

    他感觉窦天骁最近瘦了很多,肩胛骨异常突出,隔着毛衣都能摸到他肋骨的轮廓。

    “外公还在抢救是吧,那就再等等。”江燃贴着他冰凉的耳朵,试图给他增加点热度,“再等等。”

    窦天骁的手里握着部老人机,那是他挣钱以后给外公买的,抢救时,从外公的裤兜里掉了出来。

    外公以前逢人就要吹嘘几句,小孙子给我买了部新手机。

    哪怕那部手机的功能只有打电话,收发信息,还有拍照。

    外公不知道什么时候琢磨出了换屏保的功能,把手机屏幕换成了窦天骁和叶晞吃饭时候的照片。

    手机的像素很低。

    照片里的两张人脸很糊,很丑,但是笑得很开心。

    那大概是外公最宝贝的东西。

    临走前,还带在身上。

    不久,病房外就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们等了足足五个多钟头,等来的还是一句,“请节哀。”

    大概有半分多钟的时间,窦天骁都是懵的,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医生还没有尽全力。

    病床上的人盖着白布,窦天骁走到床边跪下,拉着外公的手指,嚎啕大哭。

    江燃也是泪流满面。

    当晚的急诊抢救室外,许多人哭得声嘶力竭,哀声一片。

    当然,在这个地方,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有人哭到筋疲力尽。

    窦天骁的嗓子哭哑了,哭累了,回去就开始发高烧,江燃彻夜未眠地守着他,强迫他把退烧药吃了。

    按照当地习俗,离世的人要在家中多停放一天,等葬礼结束再送去火化,家属和超度者陪在死者身边。

    外公的葬礼是在乡下举行的,毕竟要落叶归根。

    窦天骁的妈妈和继父也都赶过来披麻戴孝。

    窦天骁没精力招呼他们,一整天都倚在墙角一言不发,除了喝了几口水之外,没吃下任何东西,就连江燃哄着都没用。

    外公火化的当天,窦天骁已经烧到肌肉酸痛,头昏眼花,就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都差点儿摔倒。

    外公的身后事基本都是舅妈和叶晓月一起打理的,网店停业了几天。

    葬礼按照外公的要求,一切从简,火化之后的骨灰盒,和叶晞的奶奶合葬在了一起。

    “算是还了他的一个心愿吧。”舅妈安慰自己。

    因为那些没有及时摆放好的药片,叶晞自责得食不下咽,尽管所有人都安慰他,那不是他的错。

    外公真的想走,还是会有一万种寻死的方式。

    那封遗书窦天骁看了好几遍,记性很差的他,能一字不落地记在脑子里。

    无论那封遗书上对于死亡的态度是多么的坦然,甚至还流露出了向往的情绪,窦天骁仍然认为自己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没有照顾好外公。

    假如他早点看出端倪,多陪陪外公,或许他就不舍得走了呢?

    江燃总是拿“人固有一死”这句话来安慰他,但是外公死得实在太出人意料,死之前又受尽折磨。

    这让他难以心安。

    就算是喜丧,活着的人也是痛苦万分,更别说外公这样寻死的,活着的人的良心要一辈子遭受谴责;对于未来得及尽孝的遗憾,也是一辈子的。

    “爷爷。”窦天骁摸着外公的黑白遗照,低声抽噎,他的声音因为高烧不退嘶哑得不行,“您真的好狠心啊。”

    外公的遗照是在他还未中风前窦天骁亲手拍的,那会他刚买了那部新手机,就爱拍些家里的日常。

    照片上的外公容光焕发,笑容满面,看起来就像他说的那样,“我这辈子过得很开心。”

    在窦天骁烧得神志不清的那段时间里,依旧有一个问题时常会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在外公失去意识前的那段时间里,是否曾后悔过呢?当他痛到快要停止呼吸的那几秒钟里,是否想要再看看他们一眼呢?

    可惜答案不会有人知道了。

    心头像是扎着一根刺,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动一下就是钻心刺骨的痛。

    外公的忽然离世,对窦天骁的冲击尤为巨大,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