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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丈夫好像是个异族的王子,星涟远嫁后虽然贵为王妃,却不过是他十几个妻子中的一个。角戎人普遍身形高大,他们喜欢的美女雪肤金发,丰乳肥臀,因为星涟长相不符合他们的审美,年纪小也不够风情,并不得王子宠爱。
星涟在角戎只有个王妃的名分,实际上过得连王子的一个姬妾都不如。因为语言和文化不通受尽欺凌,甚至连她的陪嫁财物和侍女也稀里糊涂的被抢走了。
后来从一年往返大新一次的使者那里,星涟得知腾王桓律在皇位的角逐中赢了靖王,果然风风光光地迎娶了月河为皇后,她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楚家的地位从此更加显赫,可他们像是已经忘了遥远的他乡还有她这个女儿,这么多年不但没人来看望过她,连一封慰藉的家书也不曾有过。
她在异域日夜思念家乡,始终无法融入他们,日益被人排挤虐待,没过多久竟被孤零零赶到草原上牧羊。
草原环境恶劣艰险,缺水少粮,饥寒交迫是常态,她独自一人在那里生存下去已经很困难,要想逃走,根本难如登天。
苦寒和饥饿让她染上各种疾病,没有医师,无人照顾,她只靠自己的意志拖着苟延残喘,没两年就衰弱得像个老人。牧羊的第五年,星涟终于等到了从渊,他没有失约,打败了洛夏,当上了大将军,来接她回去。
可这时候她已经油尽灯枯,身体衰竭得没办法跟他回去了。她记得自己最后是凄凄惨惨地死在了哥哥怀里,回家的半路上,享年不过二十岁出头。
星涟不曾到过草原,那些折磨人的病痛包括临死前的痛楚都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可梦里的情景就是那么真实,简直如同真正的经历,以至于她醒来时还沉浸其中,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被所有亲人抛弃的感觉太过绝望,她吓醒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伤心得抱着腿呜呜哭了半夜,早上起床时两个眼睛肿得像桃子。
星涟不是爱哭的人,况且她一般都是欺负别人的那个,紫珠她们几时见过她难过成这样,吓得忙找药来给她敷眼睛。
她哪里好意思让人知道自己因为一个荒谬的梦境痛哭,眼睛消肿之前都没出过院子,连郗家姐妹邀请她出去玩也推说受了风寒,回绝了。
结果她还真是乌鸦嘴说准了,昨夜里没睡好受了凉,下午就开始头疼发热。星涟生病的消息传到秦国公夫人耳中,没过多久就请了大夫来为她诊脉瞧病,上好的药材流水似的送来。
“紫珠,我哥今天不在府里?”收到楚从渊那边送过来的补品,却没见到他人,星涟感到奇怪。
“公子不在府里怎会知道姑娘生病?还让人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叮嘱姑娘好生养病。”
她白了眼桌子上那些昂贵的人参雪莲,蹙起眉毛郁闷道:“那他明知道我病了,都不亲自来看我,送东西有什么用?”
她想要的关心并非是这些死物。她爹和哥哥回来以后一直忙于各种应酬,要不就是入朝议事,这么多天,她也没见他们几面。就是偶尔见到了,也说不了两句话便匆匆分别。
父亲本来就不甚喜欢她,就不提了,可从渊也像是刻意躲着她一样。
从前她要是生病,祖母或者从渊一听说,肯定第一时间就来看她了,这次却没动静。虽说都送了补药,可哪比得上本人来嘘寒问暖?星涟正为那个不吉利的梦生全家人的气,现在她受了风寒,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望,更让她心里堵得受不了。
这几天星涟又是自怜又是气闷,连饭也吃不下,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反复想到梦中那些让她难过的细节。到了傍晚,居然来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也不想看到的“客人”。
月河带着丫鬟,娉婷袅袅走进来,华艳逼人,好像一轮明月掉进了星涟的星雨阁。
她脸色红润,眸光流转,与父亲没回家那会儿神采大不一样。大概现在有人撑腰有了底气,又得了腾王的承诺,自内而外散发出以前敛藏起来的锋锐与傲气。
月河来之前精心妆扮过,珠玉钗环,明月耳珰,淡扫蛾眉,口点丹朱,衬得床上披头散发一脸病容的星涟真像个小可怜。
“真稀奇,你怎么会来我这里?来看我有多失意吗?”星涟斜着眼将她从头看到脚,见她衣饰焕然一新,料想又是父亲送的,忍不住酸道,“你和你娘没少跟父亲告状诉苦吧?你们母女就会装可怜,果然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月河秀眉轻皱:“妹妹未免想得太多,做姐姐的听说你病了,来看望一二,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有这么好心?怕是恨不得我早点死吧?”星涟呵呵一笑,“我这个人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有的人喜欢背地里使坏。明知道我讨厌你你讨厌我,这里就你和我,你演什么姐妹情深啊?你在别人面前怎么说我的,也别当我不知道。”
“星涟,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真把你当妹妹的。”月河优雅地掠了下耳边散发,示意蓝玉打开一直捧着的箱子,又对她道,“其实我是听说了一件大喜事,特地来祝贺你的。你看,还记得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