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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相为后 作者:一度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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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相为后》  作者:一度君华

    【一代女相,如何能为后?】

    他:欺男霸女?胆小懦弱?死不要脸?狐假虎威?但是也阴谋算尽!心狠手辣!装傻卖萌!最终称帝。

    她:一代巨贾?贪财好色?却也阴谋潜伏!步步为营!统一六朝!

    内容简介:

    六岁那年,殷逐离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勒死了她的母亲。

    她隐忍十二年,苦于其父手握重兵,功勋卓绝不得复仇之机。

    一场花嫁,她入主皇家。几经布局,簇拥新帝,密谋策反,大仇终得报。

    朝斗!谋战!夺位!弑父!功高盖主,权倾朝野,一代女相如何能为后?

    楔子

    夜已经很深了,曲凌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塞到花梨木的妆台下。她揉揉眼睛,正欲开口,她娘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乖乖呆着,别出声。”

    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当即安静地蜷缩成一团。房门外拨弄门栓的声音隐隐传来,门外有人。她猫在狭窄的妆台下,看不见屋外的情形。长夜诡异的寂静,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重若擂鼓。

    之后便是打斗声,兵刃碰撞的声音传来,她更是惊得抖成一团——都已三更了,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

    “是你……”短暂的语声被打断,窗口下半人高的花瓶坠地,衣物磨擦的声音渐渐清晰,曲凌宵悄悄探头出去。榻上她的娘亲被数个黑衣人紧紧压着,领头人用一条白色绸带死死勒住她的脖子,飘忽的烛火下,她的脸色青得可怕。

    曲凌宵想喊,可恐惧就那么牢牢地扼住了她的咽喉,榻上的人转过脸,她的鼻间泛出血沫,最后的动作,只是伸手死死抓住那厚重的窗帘,用力一扯,厚重的帘幔漫天垂落,阻断了她的目光,曲凌宵眼前只剩下一片泥沼般的黑暗。

    又是一阵细碎的声响,曲凌宵轻轻挑开布幔一角,见有人往房梁上挂什么东西,她看不见那些人的脸,但她看见踩在矮凳上那只靴子,黑色的军靴,左侧以金线绣七曜星辰。她将手指咬在嘴里,那血腥甜中带着铁锈的气味,令人作呕。

    “将军,属下来吧。”

    “不必。”

    太过熟悉的声音,曲凌宵贴紧墙根躲在妆台下,抑制身上的颤抖。手上的血涓涓不绝,却一点也不痛。待所有人都走了,她站在那具高悬的尸身前,紧紧抱住那双余温犹存的双腿。那年她四岁,很固执地认为只要在怀里再捂一阵,她娘亲的眼睛还会睁开,还会给她梳双螺髻,问她自己穿哪件衫子更好看。

    之后便是匆忙的出殡,老妈子为逝者重新上妆,敛去亡者表情,盖棺时曲凌宵死死扯着她娘白色的衣裾,照顾她的老妈子大声喝骂着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五指。那五指旧伤未愈,一根一根将血迹留在棺沿。纸幡与哀乐充塞了那一天。碧梧,碧梧……朱唇一点桃花殷,宿妆娇羞偏髻鬟。而今零落成泥辗作尘,翻云覆雨的一代巨贾,也不过石碑上古篆一行。

    纸幡化作了红绫,白蜡变成红烛,丧事也就变成了喜事。

    魏氏被迎入曲府的时候,曲凌宵就躲在那株老榕树下,透过虬枝碧叶猫一样打量她。对于这个女儿,曲天棘并没有多加解释:“她是曲凌宵。”

    魏氏居高临下地投来一瞥:“就是殷碧梧的那个女儿?你还留着她?”

    曲天棘点头,再不多说,拥着魏氏入了曲府。夫人回府,这样的大日子,连府里最低等的奴才也都换上了喜庆的新衣,府中更是一尘不染,连窗纸都是魏氏喜欢的颜色。

    魏氏带着两个男孩儿,府里的下人叫他们少爷,说他们的娘才是老爷的原配夫人。曲凌宵不知道什么是原配,她只知道原先他们都管她娘叫夫人。可是现在,再没有人提起过她娘,魏氏将她娘原先的院子改成了下人房,将她娘最爱的两棵油桐伐作了柴薪,将她娘最爱的仙鹤都换作了孔雀。

    只有她和一个老妈子住在一起,曲天棘彻底忘了她的存在,有时候甚至连送饭的下人也会忘记。

    曲凌宵六岁那年,曲夫人魏氏又喜添一女,取名凌钰。曲凌钰满月那天,曲天棘大宴宾朋,曲凌宵缩在那个偏远的院子里,那一丈之外的喜庆同她没有半点关联。

    后来呢,殷家拒不相信殷碧梧是“上吊自尽”,要求仵作重新彻查其死因。殷、曲两家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一个是大荥首富,一个是帝王爱将,双方互不相让。

    王上沈晚宴为平息事端,特封殷家为大荥国商,免税一成,又赐殷碧梧之妹殷梦鸢一品夫人的诰命,并封其弟殷子川为云阳侯。一系列封赏之后,殷碧梧的死因却终究再也没有下文。

    而殷家和曲家也因此事,势如水火。最后殷家提出接走曲凌宵,沈晚宴也点了头。能够打发掉一根肉中刺,魏氏自然求之不得,曲天棘就更不用说——他连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事都忘记了。曲凌宵离开曲府时一件衣服也没有带,魏氏倨傲地盯着她走出大门。

    临别时她沉默回望这飞檐斗拱的将军府邸,那唇角一丝笑,带着莫名的讥嘲。一只孔雀飞过,像盛夏午后,她曾作过的、那个五彩斑斓的梦。

    对了,在那以后,她姓殷,她是殷逐离。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她娘的事,任何人都没有。

    第一章:狭路相逢

    赌台被掀翻,骰子滚落一地,一个声音嚣张中犹带稚气:“混账东西,本王怎么可能输?分明就是你们作假!”

    “九爷,我们是规矩的生意人,您看看这骰子……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诈九王爷您呐……”

    “哼!你不诈本王,如何本王买大竟然开了小呢?来人,把这作假的赌坊给爷砸了!”

    众人的惊呼声传来,路人就知道这九王爷又在耍无赖了。说起这九王爷沈庭蛟,长安百姓无人不知。先帝沈晚宴膝下四子,他是最为美貌、也是最不成器的一个。成日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每每提起他,大家是又恨又怕。

    今年年初,他年方十四,沈晚宴便在长安城中赐了座宅子给他,早早将他赶出了皇宫,封为福禄王。他无人管束,更加飞扬跋扈,令得城中百姓叫苦不迭。四月份沈晚宴驾崩,他二哥沈庭遥继位,朝中官员各种变动,偏生他无所事事,仍作着人见人厌、狗见狗嫌的“嫌”王。

    也许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又或者是长安百姓的诅咒应验,这位福禄王夜路走多了,终于见了鬼。

    这天夜里,长安城夏蝉齐鸣,月满如盘。

    沈小王爷手气不错,在赌坊赢了些钱,邀了一众狐朋狗友前往广陵阁喝花酒。广陵阁是长安城有名的销金窟,其往来寻欢者,莫不是有权有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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