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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你不过是个下人,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我劝你……”
“我说了,我在这里挺好的。”澹台月眼神骤变,一字一句地盯着唐慧道,扼制住了他未完的威胁。唐慧顿觉浑身僵硬,半点动弹不得,想要说话,却一点儿声音也发布出来。
“滚。”
澹台月的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听见。被一个下人当众羞辱,唐慧怒火中烧,想要动手给她点颜色瞧瞧,可脚下的步子却不听使唤地离开了浣衣房。
“喵”一只猫从房梁上经过,像是感受到了唐慧的恨意,三两步跳到了澹台月脚边。
唐慧走后,胡小拂和吴仙旅看澹台月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们不再主动找她说话了,甚至有点躲着她的意思。她明白,她们是不想惹祸上身。澹台月抱起那只她用来练习催眠的花猫,兀自出了浣衣房。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掌门大弟子唐慧被一个下人羞辱的事情很快在派内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状似无意地出现在澹台月面前,为的就是一睹芳容,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竟能令唐慧受了如此大辱还念念不忘。知那传言不虚后,也没有敢于唐慧争抢,只能暗地里献献殷勤。
下人进藏书楼的禁令解除后,澹台月经常去那里,却再也没有见过那日送她红伞的男子。她虽不知那男子是谁,但也能猜出一二。能随意更改派中规章的人,除了掌门,还会有谁呢?
这天,天空中又下起了雪,澹台月出门前瞥见了角落里那把鲜艳的一看便不是这间屋子该有的伞。她走过去,将那把竹柄红布的伞拿在手里,那日藏书楼前的场景浮现在眼前。这柄伞是这间屋子里唯一鲜亮的颜色,与她,也是生命中第一抹亮色。
澹台月走到柜子前,将里面的胭脂取了出来。老旧的珐琅盒子已经有些斑驳,但里面盛着的胭脂却依旧鲜艳,指腹抹上去,油油滑滑的,点在唇上,如雪中梅花,凌寒自开。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藏书楼,而是转了方向,去了大殿。
澹台月还未走近,便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蜷着身子跪在殿外的台阶上,瑟瑟发抖。
“你们怎么跪在这里?”澹台月走近问道。
“还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副掌门,自己在掌门那里受了气就拿我们撒气,明明就是他自己走路不看路滑了一下,非要说我们没把雪扫干净!真是可恶,活该他一辈子都比不过掌门!”胡小拂打牙齿直打颤,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气得。
“你不想活了?这里可是大殿!”吴仙旅恨不得去捂她的嘴。
“那又怎么样?反正被一刀杀了是死,在这里活活冻死也是死,我宁愿死得轰轰……见过掌门。”胡小拂狠话还没放完,头已经磕下去了。
大殿的门已大开,里面温热的风钻了出来,拂在脸上,吹乱了发丝。
唐慧看到澹台月,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神色异常紧张,“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师兄你认识她?”君不顾认出那是他从竹林中救回的女子,朝唐慧问道。
今日是例会,除了提前离会的副掌门,寒山派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所以唐慧固然胸中恼怒但也不敢发作,只低声道:“这里不是你一个下人能来的地方,还不快走!”
澹台月连一眼都不给那唐慧,径直走到人群中央那个身着青衣的男子面前,将那柄红伞递过去,“还你。”
云城的目光自红伞移向澹台月,道了声“无妨”便抬步离去。即便是面对着这样的容颜,他的目光也不曾有丝毫的停留。既如此,又何以赠她红伞,为她修改规章呢?澹台月的心中泛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失落,像是难过。她触了触微颤的嘴唇,那抹红色,现在一定很可笑。
一届下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敢肖想掌门,这样的嘲笑澹台月不知听了多少。别人的议论,于她而言并不重要,真正能乱她心者,唯有那个人而已。
她问他何以赠伞?何以改章?他答举手之劳,人皆有学习的权利,非为一人而已。他的话不失礼数,却异常决绝。
“你以后不要来给我送东西了,师父不会见你的。”君不顾看着眼前的各色吃食,丝毫不为所动。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来?”君不顾真是搞不懂了。
“他见不见是他的事,我来不来是我的事。”澹台月收起食盒,朝那阁楼上望去。
“师父他心无旁骛,唯一的愿望就是治理好寒山派,你又何苦执着?”
“当真如此吗?”
“是。”
这个回答来自于阁楼上的那抹青色身影,他站在栏杆边,飒飒的风吹起他的袍子,猎猎作响。
澹台月默了良久,“我知道了。”
如果一切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那么他们之间,或许也不必那般收场。
“咦?以前天天来这儿摇尾巴的那条狗怎么最近不来了?”胡小拂端着一碗剩饭,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经常来蹭吃蹭喝的那条小狗。“果然猫啊狗啊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