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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时梦醒花自开 作者:岁暮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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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柽看去,发现他目光紧紧盯着那本桌面上摊开的笔记,钢笔压住的地方没有蒙灰所以格外清晰,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几个鲜明的字眼,“程市,标底,三千八……”
暮珞柽认真拭掉上面的灰尘,拿起笔记本抖了抖,然后仔细的阅读。
“那上面写了什么?”她忍不住问。
他静了片刻,然后看向她,“是你父亲与程市长暗通款曲的证据。”
她心中赫然一惊,惶然接过笔记本,然后认真的一页一页翻去。
果不其然,那上面记着的全是父亲当年通过程市长赢得竞标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详尽而有序。
暮珞柽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她,“阿清,我想你需要思考了,因为你手里握着的是一本足以拉程市长下马的证据。”
她赫然抬头看向他漆黑的双目,而此刻,她脑海中想的不是该不该将这本笔记公诸于世,而是梁叔让她看到这本笔记的目的。
“他是要借我的手报仇吗?”她看着他。
他静静的答:“或许他只是想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
她凝重的垂下眸来,“他这个坏人!”
“你有答案了对吗?”
她将笔记本合上紧紧的握在手里,“我想我需要见程津珩。”
与程津珩的见面约在了第二天下午,地点在商界附近的咖啡馆,林清到的时候程津珩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喝咖啡,看起来神情淡然,只时不时看向周围路过的人群,她走过去,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坐在他对面。
他依旧是那般温和,温柔又宁静的微笑着,耐心的询问着她的近况,询问暮暮,询问暮珞柽,顺便给暮暮带了礼物。
她都一一应答,神情温和而平静,他们之间不像经历过心灵的狂风海啸,更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舒适的寒暄。
直到问候的话已近尾声,林清将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推到他面前,“我想让你看看这个。”
程津珩早已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叫他出来叙旧,于是拿起笔记本认真的一页一页翻去,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的看完之后又平静的放下,然后静静的推到她面前,“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产生愧疚的情绪,可是面对程津珩,她的心就是不受控的难受。
“你不怪我吗?”
程津珩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是历尽沧桑的淡然。
她垂下头,温和的点了两次头,然后顿了顿,平静的脱口,“我这辈子何其有幸遇到你。”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闪着晶亮的光,“我曾经无比执着的爱过你。”她温暖的笑起来,目光之中无比真挚,“我知道,你骗了我,那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津珩哥哥,遇到你是我人生最幸运的事。”
“我也是。”他的笑容温暖旖旎,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我想,是时候把这个交给你了。”他稳稳的放到她面前,“这是我欠你的。”
她微滞,循着他的期盼打开信封,然后抽出里面的信件,霎时间瞠目,那是,父亲的字迹。
她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抬头探寻般的寻求他的肯定。
他认真的点了两下头。
她才真正相信这封信是父亲所写,然后忍住惊诧一字一字读下去。
这是父亲的告罪书,她的手心已经彻底凉透,信里面详细的讲述了当年他是如何与程市长将误杀人质的罪名推到梁叔身上,而最让她震撼的是最后几句,当父亲讲述了当年那件事背后的真相,他由衷的忏悔,并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谨以此信,昭示我一身罪孽,当年之事无可挽回,因我一己之念铸成大错,我愿以己之身承担一起罪孽,惟愿我的妻子女儿得以重新开始生活。”
她握着信的双手无力一般垂到桌面上,脑海之中已经浩浩汤汤,浑浑噩噩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原来,父亲选择自尽并不是自私的决定,她霍然脱出一口气,无力一般的垂下双目,原来所谓的因果轮回,说的竟是这般道理。
程津珩留下信件离开了。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再说,也没有什么非说不可,他任由自己的身躯漫步在道路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街边琴行放着那首他熟悉的钢琴曲,他来时就听到了,起初他惊叹于那曲间的抑扬顿挫与他如出一撤,而后他终于明白,是她终于学会在曲子中投放感情,他感谢那钢琴曲中诉说不尽的绵长思念,也感谢那无数与她相遇的岁月,谢谢你曾如此爱过我,林梦,也谢谢我如今依然深爱着你。
☆、第六十三章:梦醒花开!
那天晚上,她取出了放在书架最上层的宝石盒子,盒子里面装着程津珩送给她的粉色钻石,还有他在红关村送她那朵黄色的小花,黄色的小花已经枯萎,她小心翼翼的拿起嗅了嗅,然后又重新放回去。所有的往事都会变成追忆,她缓缓牵动嘴角,然后轻轻合上盖子将盒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她恐怕不会再开启了,因为她已经在心里跟他说了真正的再见。
半月后,林清正式将材料递交到省级人民检察院,以检举者的身份揭露了程市长幕后操纵,滥用职权的不法行径,甚至包括当年那件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冤案。
这件事很快被压了下来,悄无声息,甚至没有见报,检察院也没有任何关于此事的传唤,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直到半月后的一天,程市长亲自找到林清,与她在车内进行了短暂的会面。
程市长神情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仿佛只是一位暮年的老人在与自己的晚辈话家常,他穿着便装,没有平日里身着西装那种一丝不苟的感觉,相反的,给人感觉格外祥和。
程市长将父亲的笔记和信件重新交回到她手上,说道:“检察院悄无声息的查了,但我这一生从未贪污受贿,随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当年在部队的事,实则隶属于军方范畴,检察院无从插手,所以我压下来了。”
他继续说道:“十年前的变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是我与你父亲之间的事,是非曲直到了地下那天我会与他好好论述,你应该清楚,他留下这份信并非是要向谁寻仇,信里说的很清楚,他是为了赎罪,说到底是为了结束这个恩怨,所以你也别再纠结了。”
其实她也并非是为了向谁报复,只是为了心中那份正义,做错事的人理应受到惩罚。
“三天后,我就正式卸任了。”他淡然的说:“如果没有真正的悔意,哪怕将我送到监狱里也只会得到报应的快感,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禁锢自由不是最苦,心上有了负累才是。”
程市长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雾茫茫一片,“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竟然是给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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