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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 作者: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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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佛陀时代开始便制定了严格的禁欲,我无法改变他从七岁起就笃信无疑的价值观人生观,他奉佛的时间比爱我的时间长多了。我不想用爱情来剥夺他对理想的追求,我只希望潜移默化感染他性爱不是罪恶,爱情和理想可以并存。
爱情和理想真的可以并存么?鱼和熊掌可以兼得么?如同一个无法论证的哲学命题,这个矛盾,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始终存在。在我们软禁期间的封闭环境里暂时可以忘却,但一旦我们走出这个金色牢笼,我们又如何去面对世人呢?苦笑一下,这么看来,这个笼子还是有好处的。
所以我在写考察日记时,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佛教要摈弃性,宗教与性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原始宗教对性采取了肯定的态度,崇尚它,让人享受大自然的快乐。原始宗教的仪式里,性活动会成为最崇高最神秘的膜拜。根本原因在于原始宗教是产生在生产力落后,生活条件恶劣的人类早期。性能带来种族繁衍,为部落增添更多的人口。
可是随着生产力的逐渐提高,物质追求不能满足精神追求时,系统化的有理论基础的宗教便出现了。几乎所有的高级宗教都以否定现世、崇尚来世、追求永生为基本原则。可是人在性活动中能感受到其他事物无可替代的快乐,如果肯定了性,就是肯定了现世的欢乐,就会影响对于灵魂得救说法的信仰与忠诚。
宗教都崇尚神灵,神灵高于凡夫俗子。宗教崇尚精神,而凡夫俗子则往往沉溺于现世中的口腹之欲与肉体的欢乐,宗教不能和凡夫俗子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宗教拔高到精神层面,就要否定现世中得来的快乐,把肉体的需要提高到精神的阶段,使它升华,才能让人们有所信仰,有所追求。
印度教崇尚禁欲素食,可是在卡朱拉霍(khajuraho),却有着举世闻名的性爱神庙,近一千年前的神庙里密密麻麻雕刻了几万幅各种性爱姿势的浮雕。这些平常人无法做到的性爱姿势,是天神们在上天才能享受到的。印度教有个故事,一个年轻人沉湎于现世的欢乐,不愿意修道。天神来责问他,他说他在现世中已经可以享受到一切了,他不愿意放弃这些既得的享受,苦行修道去往天堂。于是天神带他来到了天堂,他看到了人世间无法找到的绝世美女,品尝到了人世间无法做出的美味佳肴,一切的一切都是人世间无法比拟的。所以,当他回到人间,便对人间女子,平常食物再也提不起兴趣。于是,他靠着苦修,终于在死亡后去了向往的天堂。
“每天看你都在写,到底是写些什么呢?”
我合上笔记本,回头对着他灿烂一笑:“写我自己的心情。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你,起码还有白纸黑字提醒我跟你在一起时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艾晴,我们不会再分开……”他浑身颤抖着,紧紧抱住我,像海中溺水的人紧紧抱住了一根残桅断桁。他的头枕在我肩上,面颊贴着我的脖子,新长出的胡茬扎得我微疼。
真的能吗?为什么我总有不祥的预感呢?罗什,你的智商比我高,你恐怕早就嗅出暴风雨来临前变味的空气了……
“胡子又长了,来,我帮你剃吧。”
暴风雨的前兆在我们软禁生涯第二十天后终于到来了,吕光要见罗什。我想跟着去,他却不允许。我本来要坚持,却被他一句话打消念头:“艾晴,你想让吕光知道你对于我的重要性么?”
看着他坚韧地离开,我心颤手抖,眼皮直跳。我能猜到吕光见他的目的,是为了看他是否已被奢华的生活消磨掉意志。我也能猜出这次会面的结局,罗什肯定还是会拒绝承认他。我更知道这拒绝的后果,吕光将用当众侮辱的方式打压他在民众中的神圣权威。
不知等待了多久,当他铁青着脸步履沉重地出现在寝宫门口时,我的心,一直不停地往下坠……
“你依旧拒绝他,对么?”
他抬眼,眼底有着沉沉的疲倦。“不用担心,我没事……”
我环顾四周,看着软禁了二十天的奢华大殿:“这锦衣玉食,很快便要到头了吧……”转头面对他,定定地说:“罗什,你再不从,他应该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剩下来的,便只有一条路。”
他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聪明如他,不会猜不到吕光最后一个方法的。
“你既然不能被他所用,他便会想方设法毁了你的声誉,打压你在西域民众中的威望。这样,你的号召力失去,对他的威胁也就没有了。”
“艾晴,这些,罗什都想到过。但我若屈从于他,又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他看向窗外纯净的蓝天,悲悯布满整张清俊的脸,“百姓遭殃,生灵涂炭啊。我一人受辱,总好过为虎作伥。”
“他会让你在众人面前骑恶牛劣马,看你一次次摔下,以此取笑。”
“不过是身体受辱,又有何惧?”清澈的眼波看向我,嘴角浮出了然的笑,“艾晴,你为了罗什泄漏天机,不怕佛祖责怪么?”
“我也没别的天机可以泄漏了。”眼圈红了,想起那样的羞辱就心疼难忍。可是为什么只有几个字的记载,如果可以更详细些,我也许可以找到办法预防。“罗什,我仅知道他会让你骑恶牛劣马,可我不知道这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更不知道他还用了别的什么更残忍的手段对付你。”
“不用但心。这些,都不是罗什最怕的……”
我顿住,探头望他。他最怕的是什么?他却回避我的眼睛,紧盯着窗前的蓝天。天空下,几只鸟儿飞过,自由而欢畅。我们何时能飞出牢笼呢?不光是拘禁我们身体的牢笼,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心灵的牢笼。
这以后我们的日子陷入一种莫名的悲凄。每天译经时我也好他也好,都心不在焉,却强撑着对彼此微笑。晚上的缠绵变得更痴长更激烈,每次似乎都是世界末日前的销魂一刻,直到精疲力竭彼此相拥着沉沉睡去。
五日后他又被吕光叫走,而这一次停留的时间更长。等他步履沉重地回来时,光洁的额头上居然有个红肿的大包。最让我害怕的,不是这个红肿,而是他脸上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跳起来,扶住他摇晃的身子让他坐下,心痛地五脏六腑绞成一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不答话,目光凝滞。想去拿药膏,却被他拉住。
他留恋地看着我,伸手抚上我的脸:“艾晴,一旦得自由,你便去弗沙提婆那里,他会拼出性命保护你的。”他猛然将我搂进怀,胸膛传来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紊乱。“佛陀垂怜,听到罗什祈求,派你来此。虽然只有连一个月都不到,罗什已经感激不尽,别无所求了。”
这种决绝的语气,让我一下子全身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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