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 作者: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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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晋书·赫连勃勃传》：赫连勃勃，字屈孑，匈奴右贤王去卑之后，刘元海之族也。……父卫辰入居塞内，苻坚以为西单于，督摄河西诸虏，屯于代来城。及坚国乱，遂有朔方之地，控弦之士三万八千。后魏师伐之……克代来，执辰杀之。勃勃乃奔于叱干部。……阿利潜遣劲勇篡勃勃于路，送于姚兴高平公没奕于，奕于以女妻之。

    勃勃身长八尺五寸，腰带十围，性辩慧，美风仪。兴见而奇之，深加礼敬，拜骁骑将军，加奉车都尉，常参军国大议，宠遇逾于勋旧。兴弟邕言于兴曰：quot;勃勃天性不仁，难以亲近。陛下宠遇太甚，臣窃惑之。quot;兴曰：quot;勃勃有济世之才，吾方收其艺用，与之共平天下，有何不可！quot;……时河西鲜卑杜崘献马八千匹于姚兴，济河，至大城，勃勃留之，召其众三万余人伪猎高平川，袭杀没奕于而并其众，众至数万……

    勃勃性凶暴好杀，无顺守之规。常居城上，置弓剑于侧，有所嫌愤，便手自杀之，群臣忤视者毁其目，笑者决其唇，谏者谓之诽谤，先截其舌而后斩之。夷夏嚣然，人无生赖。

    八十五 衷情相诉

    笃笃敲门声，屋外传来恭谨的声音：quot;师尊，晚课已开始。quot;

    淡然的声音回复：quot;僧肇，你代为师主持吧。quot;

    清冽的沉稳声音顿一顿又响起：quot;还有，为师这三日里不出此门，饭食备两份送至此。汝等无须嗔怪，三日后为师自会回复平常，主持一切事务。quot;

    门外应诺，脚步渐远至无声。他回头看枕上摇头的我，轻轻捂住我的嘴，温柔一笑：quot;不要劝。等了十六年，就让罗什任性三日吧。quot;

    他从枕下摸索出泛黄的笔记本，打开，里面夹着我和爸妈的照片，四角磨损得厉害，幽幽叹息由耳畔直沁入心扉：quot;十六年里，每日都枕着它一同睡。每当想你太过揪心，便向佛祖乞求：若有生之年能再见我妻，唯望佛祖舍我三日，只陪伴妻，不做其他。quot;

    泪水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到披散的长发上。他半支起身，深渊一般的浅灰眼眸在我脸上徜徉，骨节细长的手指触摸着我的五官，一路下滑，quot;艾晴，让为夫再好好看看你……quot;

    纤长的手抚摸过我的颈项，到达锁骨，再往下滑，眼波随着手一路细细看。身体在他的专注下迅速发烫。他的呼吸又开始不稳，眼神迷离，俯身吻住我。

    我拉住他的手，凝视他眼角深刻的皱纹，柔声劝：quot;今天便歇歇吧，别累着……quot;

    quot;不累。quot;他的手依旧向下滑，停在了我的小腹上，声音急切，quot;刚刚只顾缠绵，却未曾看到。这是什么？如何又受伤了？quot;

    我下死劲咬住唇，唯有疼痛才能让我意识到他真的已经在我身边，吸一吸鼻子告诉他：quot;是剖腹产生小什时留下的。我的时代可以直接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免了生育之苦，而且很安全。所以很多女人这样生孩子。quot;

    他猛地抬眼，望进我的眼眸，低喃着念出：quot;小什……quot;

    我将手覆上他的手掌，微笑着说：quot;是你的儿子，过了年刚六岁。他跟你一样聪明帅气，很乖很懂事……quot;

    quot;六岁……quot;他低垂着头，原本优雅如天鹅的颈项上已显出几圈颈纹，再抬起时眼里含着氤氲雾气，quot;罗什十六年里一直在想，不知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样，是男是女也无从得知。本以为他有十六岁了，不想才六岁……quot;

    quot;我带了很多他的照片。儿子还给你写了封信。quot;我哎哟一声拍脑门，quot;我的包还在刚刚的殿里，不知会不会被人拿走。里面有好多我带给你的东西呢。quot;

    我懊恼地想，跟他碰面到现在，都过了快有两个小时吧？一心只顾着悱恻缠绵，浑浑噩噩全然忘了周遭一切。仿佛身在云端，被绵白的云团包围着。云卷云舒间，缥缥缈缈，如梦似幻。触手碰到的是他的肌肤，喷在脸上的急促呼吸是他所发，眼前晃动的是他戴在胸前的结婚戒指。手腕上戴着的，是那串带有一生承诺的玛瑙臂珠。一切美得那么不真实。

    他问了我详细情形，披衣下床，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回来，告诉我已派人去取了。

    我想起身，却被他又按回床上。细细看我，摇头微叹：quot;艾晴，看你模样，一点未变，还比之前更美。罗什糊涂了，你现在是几岁？quot;

    quot;三十三岁。quot;我笑着吸鼻子，quot;罗什，我认识你十年了……quot;

    他笑得风轻云淡，眼角眯起时满是深深的沟壑，无情的岁月在他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刻上了几道抬头纹。他轻声说：quot;罗什已是五十三岁，认识你四十年了……quot;

    看着他睿智慈悲的容颜，五十三岁的他早已褪去年轻时的朝气蓬勃，眉宇间更添历经沧桑的恬淡魅力。他已是不可用quot;帅quot;字形容了，神情清鉴，洞彻一切。

    quot;罗什，对不起。让你等了太久……quot;

    他拂开我额头的碎发，一个轻柔温软的吻落上：quot;你回来便好……quot;

    相隔十六年，有那么多话要说。一直到点亮油灯，昏黄摇曳的灯光下，我们继续碎碎叨叨地谈话。没有重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恨不能把一切都告诉对方。

    quot;罗什，告诉我十六年来你是如何度过的。quot;他自己过午不食，却不忘让弟子给我端来晚饭，是米饭和几样精致的小菜。他知道相较面食，我更喜欢米饭。在凉州时没有这条件，到了长安，终于可以吃到米饭了。

    quot;依你所言，韬光养晦，几将所有能得到的汉书都读遍了。quot;他不让我起身，我便在床上就着几案吃。

    quot;思考汉文音律规则，如何将梵文佛经译成朗朗上口之汉文，方便记诵。带领弟子修心养性，这十六年，倒也过得很快。quot;他柔溺地看着我吃晚饭，不停为我夹菜，quot;依你所言，不时做些谶纬预言。那五色丝烧灰又凝聚成形，不过是我想法混人耳目罢了。quot;

    我愣住，有些口吃：quot;你，你不是一向不屑投吕氏所好，不屑这种谶纬预言吗？quot;

    quot;非是为吕氏所做。quot;他意味深长地一笑，quot;是为让姚秦国主知我有神力，愿聘我来长安作准备。quot;

    这下真正发怔了。以前我劝他都被他严词拒绝，可现在……

    看出我眼里的疑惑，他温润地笑笑，敛颜正色说道：quot;艾晴，你告诉过我：不依国主，法事难立。这些枭雄，谁是真心奉佛？不过是想借着奉佛之名安顺民心罢了。既如此，我便使用这些能迎合他们的招数。只要姚兴能助我达成毕身所愿，又有何不可呢?quot;

    心中感喟，他还是这样做了。以前的他是多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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