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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 作者:君芷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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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分开,另一个是换个世界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再说,需要想吗?”
“那灵动呢?”
“过完这辈子,等你只剩最后一气了,我们再劈开你把灵动拿出来。往界人不老不死,你那区区几十年还是等得起的。”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你们为什么让我……”
琉璃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道:“鱼饵而已。”
鱼饵,灵动的所在,那些疯狂的传言。蜂拥而至的网界人。
我只是个饵,用于对所有心怀鬼胎的人一网打尽。
反正我再怎么逃,也不可能逃过往界人的。
我咬着下唇不语。
琉璃道:“我倒觉得依你的心性,怕是心里早该有了主意,怎么会愿意依然在这里拖着?难道你不明白对这个界来说,你在这里多一日,界就多一分崩塌的危险?”
“我知道的。但我还没决定好,”我从容地答道,“等我真正定下来,我会告诉你的。你如果有事尽管自己去忙就是了,我也不喜欢一直在你的监视下活着。”
我给他碰了个硬钉子,琉璃眼色有些不好看,哼了一声:“说地轻巧!”,随即消失在光线的罅隙之中。
我僵坐了片刻,从衣衫内把本烧掉一半的手卷拿出来,盯着它残缺的外表,愣愣的,突然很想哭。
没有家人,我的家人不在这个荒唐的界;没有躯体,现在这个躯壳依然让我受够了惩罚;残缺的灵魂,与灵动互浸互染的思想……我克制着自己,所以身体有点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我觉得我就想在沙漠里徒步的傻瓜,被灼热的沙漠和酷热的阳光烤到失去理智,明知道前面没有水,却依然艰难地行进,磨破了膝盖,透支了体力,却依然在心里不断地期望什么。
琉璃不说我也知道。
我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时间。
本该是绝望的我,却越发地,如此强烈,顽固,几近偏激地在渴望一样似乎该叫爱情的东西。
我轻轻摸索着那手卷的封皮,那上面写着的东西我还记地很清楚。翰君其实没有说真话,也可能,是他其实没看懂,那里面有,我可以选择的,第三条路……
“吱——”
推门的声响起的时候,月光还未出头,我僵坐着不知多久,手边全是凉了的饭菜。
易扬没有跨进门来,高瘦的身影被门框框成了一副画。
我木然地看着他,脑子里不自然地浮现出校场的血腥。他现在门口,莫明穿来一股穿堂风,摆起他的袖袍,似乎仙风道骨。
相交的视线,近在咫尺的人仿佛隔了一世。
华丽的外表下,是什么已经腐烂?
我阖上眼。
末了,我听到他轻叹了一声,听到他转身时衣衫梭梭的声音。
我睁开眼,新初的月光正好披在他的背影之上,我说:“放我走。”
易扬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不可能。”
“那么就杀了我。”我说。
他僵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来,清冽的眼睛如雪溶的泉,在浅浅的光线中波光粼粼:
“除非我死。”
潋滟的眼睛仿佛蕴涵了这一刻月亮的光泽。
不摇不动,我僵坐着看着,仿佛要化成石头。
他等不到回音,便慢慢走远了。
一个脑袋伸出门框来,千湄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看我,又看看离去的易扬。
我动了动几乎要麻痹掉的胳膊,随口道:“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她大大方方站了出来,身上又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天女殿塌了大半,我也住这里,就在南偏殿。吃饱了出来走走,没想到会无意撞见的。”千湄自己走了进来,随意挑了把凳子坐了。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搞的?怎么都像小孩子似的,死活磨不开。”
“恩。”我心里很烦,只想她快点走,便含糊地应着。
“我猜你又定是为了当菲琳雪而给自己心里添堵,是不是?”她挂着浅浅的笑问我。
“……”
“其实天师也是别无他法,天山上势力纠纷错综复杂,几股支持当菲的力量其实也是有内部的较劲,彼此都不让步,当菲虽然是已经起事,但如果说半途而废根本不可能,九部里有七部与当菲不和,自当菲起事开始,连着上了好几个折子要天师杀之以效尤,你也知道,现如今九部十八道是天师手下最能仰仗的兵力,几个旗主也盯着天师的举动。当菲琳雪的那一步,不走不行啊……”
“……”
“我倒是很奇怪,当菲死了就死了吧,以前也没见你和她有什么交情,怎么突然之间倒像成了要为她两肋叉刀一样?”
我沉默了一下,盯着她水灵动人的眼睛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怔了一下,掩口笑道:“行啊,我也不瞒你,这一半是我自己本就知道的,另一半是天师今儿个告诉我的。故意想让我来当个传话的。”
“他自己不会说么?”我冷淡地说。
“我觉得他是怕你,不敢自己来说。”说完,千湄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没有笑,依然僵着脸坐着。
千湄看我无趣,自己也就不笑了。
她单手撑着头,想了想,说:“先润端砚写兰叶,后移晚灯画松梅。谜底‘海枯石烂’,是不是你出的迷面?”
我抬眼望着她。
“压兵礼贤阁前一天晚上,我去会意堂找天师,看见天师望着这几句发呆,看我来了,他便问我,‘海枯石烂’是什么意思。”
千湄的眼睛温柔起来,柔柔的好比落下的月光:“天主教的《幡尼经》上说,上苍给所有人的苦难与幸福都是平等的,有些人年轻时苦难多些,老了的时候就会安逸些;有些人年轻时风光些,老了的时候就落魄些。天师太风光了,却连一句‘海枯石烂’都让他觉得奢侈到无法相信。他虽是我哥哥,我却从未对他有过血缘之情。只在那一刻,他在昏黄的烛火边,捏着那句话,像个孩子一样问我,我突然觉得,哥哥……很可怜……好象一直都是在等一个人……已经等了一辈子。”
“我知道我这只言片语改变不了你什么,或许你认为我居心叵测,”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也算是居心叵测吧,希望你能温暖的同时也在心里偷偷期待你不要选择飞白……我,我知道如今的我根本配不上了飞白,明知道不该奢望,应该祝福他,只要他幸福,怎么样都好。可是,我无法做到那么伟大。我总是偷偷地想他,偷偷地期待……很傻,是不是?”她的笑,眼里泪光闪闪。
“当菲死了,天师说了,无论如何,按天主教护法的仪仗出殡。列牌灵堂。追封忠烈护法缢号……现在弄这些虚的,实在很费工夫,天师……”
“什么都弥补不了,再多的表面的工夫又做给谁看。”我冷冷地驳斥道。
她噎了一下,叹道:“罢了,于别人都是空,于自己都是恸。”
我想了想,道:“千湄,我想请你帮个忙。”
“咦,”千湄瞪大了眼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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